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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真正建造神廟的仍是各類工匠,謝虛和其他被選中的少年人負責打掃修建好的部分神廟中的灰塵,給每一處點綴上鮮花,再在仍未雕刻好的神像面前念誦詩歌,據說這樣可以讓在天上神殿中的秋收女神收到感召,降下一點神性在神像中。可就不知道在神棄之地的訴求與信仰,能不能到達秋收女神的耳中了。謝虛并不怎么在意給別的神明讀“贊歌”。那本厚厚的敘事詩歌,他單純是當故事書來念的;在神職者發現謝虛識字后,也高興的把帶領其他人念詩歌的任務教給了他。其他人原本是不滿的,畢竟與神職者接觸的機會本來就少。但是每次謝虛念起詩歌來,分明是再平常不過的聲音,腦中卻莫名躥出“這聲音真好聽”的念頭來,人也不自知的安靜專注下來,跟著謝虛念完整本詩歌,只覺得心中平靜。……奇怪了,這是神明的莫測力量嗎?因為會認字又能“領讀”,神職者開始重視起謝虛來,除了每日的食物,還會另發兩銀幣的薪水。在得知謝虛住的是那些空屋后,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住疫病而死的人的屋子是多么危險的事,讓謝虛暫時搬到神廟中來。于是謝虛只好開始全勤上班。·謝虛念完最后一段詩歌,太陽的斜暉也落在神廟內殿的石磚上,其他的少年們如同方醒過來一般,從那種極其舒適、玄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身心都十分放松。每日重復著念那些華美詞藻本應是十分枯燥的事才對,可少年們卻覺得十分享受,甚至想著要是永遠到不了祭神節就好了——這種大不敬的想法他們當然不敢說出口。在謝虛停止念誦之后,蜷縮在神廟內某處角落的少年也緩緩醒了過來。他與十分圣潔的神殿也格格不入,衣服臟污的看不出原色來,滿身血污,連面容都是滿滿血痂,看不清具體什么樣貌。唯獨一雙金色的瞳孔清透無比,如同初生的野獸那般,又好似天上的一輪金日,簡直比黃金還要更加漂亮。不過他很少睜大著眼,更多時候都是沒精神的低垂下去。“有點糟糕”。他想著。因為太舒服睡著了,導致來不及及時逃走了。果然,從神廟中出來的人里,有人眼尖的一眼便看見了他,于是嚷著:“他又來偷聽了!”“擁有神性的詩歌,是隨便聽聽就能懂的嗎,”那人大聲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想踏進神廟里嗎?”白癡。少年冷淡的想著,我又不是來偷聽你的。不過那人的大聲嚷嚷,也的確將黑發年輕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那雙眸子淡淡從少年身上掃過,方才還滿不在乎的少年頓時身子微微僵硬起來。他抹了一把臉,勉力擠出一個微笑的神情來。他非常緊張,不過好在這次沒有落荒而逃,比上次有進步。“嘿!”立即有人道,“他還齜牙咧嘴的,是什么意思!我們叫衛兵把他抓起來吧!”少年:“……”還有人蹭到謝虛身旁,義憤填膺道:“謝,他好像是沖著你的,是不是想威脅你???”“不是?!敝x虛道。他看著那個滿身血污的少年……好像是在笑的模樣。當然,這笑也的確有點猙獰就是了。滿心煩躁的少年,因為聽到了那些神職人員和衛兵的腳步聲,不得不轉身逃走了。那身手簡直靈活的不可思議,像是一眨眼便消失在眼前。謝虛微抬起眼。他總覺得剛才感受到了……神力波動?·雖然好好休息了一下午,但是到了傍晚,金瞳少年還是覺得餓得厲害。胃中空蕩蕩得十分饑渴,像是吞進多少東西都得不到滿足,按照往常的經驗,他該去找那些怪物了。他有一個秘密。他是個吃怪物的怪物。第236章諸神的寵愛(三)一座被神厭棄的城池,向來是那些非人型怪物的溫巢。連最繁榮富裕的撒彌帝國都會受到怪物的滋擾,西國也被稱為半神的埋骨之地和怪物之森,卻偏偏在這個邊陲小城,從國王到臣屬,都沒有見到過傳說中可怕的怪物。因為就在這座城池之外,由黑暗滋生的怪物都成了少年的口糧。金瞳少年似乎生來就有怪力,偏偏這怪力只能對那些怪物使用,對人卻無效;要不然少年也不會以怪物為食、住在破屋為生,而早該去做雇傭兵或是離開西國,成為外面城池中的貴族護衛——甚至能當選騎士也說不定。他下意識覺得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像是屠怪英雄,反倒如同更可怕的怪物。畢竟沒有哪個屠怪英雄,會將最后將肢體殘破的怪物尸體吃掉。因為糧食的稀缺,少年已經很久沒吃過正常的食物了。這次他的獵物是一條九頭蛇,將怪物殺死后,少年大口啖著油脂豐富的蛇rou,又飲了大口蛇血,因為他的身份接觸不到干凈水源,隨意的清理導致他衣裳更布滿腥臭血跡。在強烈的飽足感后,腹中卻突然傳來劇烈的痛楚。好似有一柄鋒利的刀刃,在他的胃中攪拌著。這其實很尋常,不少怪物的血中都帶有劇毒,像這樣的痛苦也并不是第一次,只要一覺睡醒便好了。少年滿額冷汗的尋了塊怪物洞xue中的巨石,躺在冰冷的石面上睡了過去。又被疼醒。那股被碾碎又重愈的痛覺愈加鮮明起來,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難捱,甚至讓少年生出了,自己會死在這里的悲觀念頭。上一次受這種疼的時候,他是怎么熬過去的?吃很多很多的食物。可是那條九頭蛇在死去后,尸體很快因毒素而腐敗,難以入口;而現在的他,也沒氣力去殺更多的怪物。金瞳少年疼得短發都被冷汗染得濕淋淋的,汗水黏在背部破爛的布條上,狼狽無比。不過他還是抿著唇站了起來,向洞xue外走去,踉蹌地回到了城內。少年決定去偷點食物。他從有記憶起,就是個流浪的孤兒了——當然,孤兒在這座貧窮的城池中再常見不過。所以沒有人教導少年廉恥法禮,快餓死就去“拿”食物,當然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他又想起了,在被他“拿”走食物后,那家男主人在暴怒之下打死了守在家中的小女兒,尸體在第二天被丟了出來,裹著一層白布,由那些神職人員來收殮——少年下意識的,有些拒絕那個場面。但這年頭,哪怕是那些貴族家都沒余糧了。滿身血污的小怪物微瞇起眼,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干凈整潔的神殿中,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