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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地躺在此處,他心中更空落落的厲害。融司隱實在不知如何,才能為自己莫名而來的暴戾做解釋。——是融雪劍修煉到如今,的確對他自身品性起了影響?好在他現在卻是不受魘了。可被他所傷之人,卻如何也回不到昨日了。融司隱面色肅然,又將謝虛扶起,小心翼翼將rou糜粥給少年喂下,又喂了湯藥。他分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或是因為手腕靈活,心思又專注,竟也做的很好。沒撒下粥米污了少年的衣襟,也讓那唇被粥米熨熱,多了分血色。融司隱的目光落在那唇上,不知如何便看久了些。半晌才將少年放下,有些倉惶地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夜,皆是融司隱為謝虛喂食服藥。約莫過了四天,謝虛才醒轉過來。他昏迷這么久,頭疼得厲害,身上的傷處倒是好全了,只是身體也因為躺的太久酸軟不已。唯一的好事是……謝虛閉眼片刻,竟是察覺到那時時刻刻催促著他的聲音已經不見了。總算還能討得半分清閑,也算是給多日來的艱辛畫個圓。他身上的傷被人精心上過藥,身下所墊絲綢也價格不菲,顯然是教人救了。謝虛又想起昏迷前的景象……也不知他怎么就鬼迷心竅,做出那般行徑,便是此間主人將他格殺,好似也是自討苦吃。謝虛艱難從床榻中爬起,著一身中衣下了床,便聽見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響。銀發銀眸的俊美男子,正呆怔在原地,死死盯著他。融城主。冤家路窄,是先逃命好,還是先示弱好?謝虛微垂下眼。·誰都不知曉,命運已再次開始轉動。(番外完)第207章天下第一(二十四)戮念念臉都要黑了。他雖然極崇敬義父,也頗為孝順聽話,但眼見著面前的黑發美人,卻如何都喊不出那個詞。太……太羞恥了。最后還是放空了神智,被逼著面無表情地小聲喊了一句。直到離開南竹館,戮念念想起黑發美人睫羽低垂、似是無言的神情,還有那老鴇一臉的震驚和忍笑,又生出殺人滅口的心思來了。戮雷見著義子磨牙,瞥了他一眼,勸道:“羞什么,這是讓你占便宜了?!?/br>“義父!”戮雷卻是正經了神色道:“不逗你了,雖然不知謝氏族人為何會來這等小地方……你以后切記莫折騰他,若是能幫得上的地方,做個順水人情也好?!?/br>這下戮念念是真有些反應遲緩,疑惑地道:“謝氏?”戮教主目光微沉,冷哼了一聲:“迷仙派歷代掌門人。我年輕時見過謝氏掌門的模樣,尋常人滿臉傷疤便是毀了容,那老爺子卻能迷得那些江湖美人都投懷送抱——這謝虛和他眉眼生得一樣,只是還要好看上幾分?!?/br>“依年紀算來,他該是老爺子的孫輩,應當是被迷仙派放出來歷練的?!?/br>戮念念已是恍惚間,被驚得緩不過神來,如蒙雷擊。迷仙派的人……他的袖擺在掌心絞成一團,戮念念卻毫無知覺。他這樣的魔頭,和名門正派的繼承人間,如隔天塹。——那群叛軍果然只是來花城中尋歡作樂。燕繼政等了幾日,也未見他們大肆搜查,雖略微放心,但因為身邊帶著恩人遺孤的緣故,也不敢托大,便又在南竹館里捱了幾日。齊周靈仍是那副模樣,不過七歲的孩童,卻不哭不鬧,好似由瓷器燒制的偶人,哪怕生得玉雪可愛,由旁人看來卻詭異得緊。那些侍候的婢女皆不敢靠近,每日由燕繼政喂著食水。燕繼政知道小孩子這樣的情態極為不妙,卻別無他法,只求能盡快回到皇宮中,尋覓御醫。燥意愈重。燕繼政連著幾日夢中,都夢見齊大俠為他戰死的模樣——哪怕燕繼政并未親眼見到那一幕,卻已經構建出了那日的血光蔓延,生機斷絕。還有齊大俠緊握住他的手,眼中仍是一片明朗,告訴他照顧好齊周靈的模樣。燕繼政從夢中驚醒。門外天光大亮。燕繼政不缺銀兩,便盤下了南竹館中的一片院落居住。此時他驟然驚醒,困意全無,索性去了院中透氣;一雙手足冰冷無比,寒氣似乎都要從經絡中透進血里。身體遲鈍無比。因為夢見了齊大俠,燕繼政腦海中一幀一幀地閃過往事。齊大俠始終不肯收他為徒,與他說,你是大裕朝之主,不適合習他的武功。——因齊大俠修習的內功心法名為“絕殤”,至剛至陽內勁渾厚,修煉起來卻也自損七分,傷身折壽。燕繼政雖一板一眼地應下,卻早已將招式印刻心中。只為了遵循長輩教誨,才一直未去觸及。但如今齊大俠已死。燕繼政想要更快……更快地強大起來。“絕殤”雖傷人先傷己,但修習起來的內力,卻比別的絕品功法要渾厚數倍。他沒那么多時間了。心煩意亂中,燕繼政竟已走出了往日待的庭院,到了一處平坦地勢中。此處四周環抱著竹林,只中心處是光禿禿、平坦坦的一片,好生奇怪。如今燕繼政心中積蓄著滿腔的郁氣,也不怎么在意周邊,在回神過后,鬼使神差地按照記憶的招式,配合秘籍心法修煉起來。“絕殤”雖是內功心法,但它從招式上來看,竟更似掌法般。謝虛便是在此時,與燕繼政撞了個對面。此時仍是清晨,霧氣將起。謝虛原本的面具被戮雷弄碎,第二天秋先生給換了個新的,做工更加精致,倒比先前那個更像是裝飾點綴的飾品了。只是不管誰看見面具下的那張臉,恐怕都會將“點綴”的功能拋下。謝虛來此處倒不是意外——他的琴藝書法學了個骨相,別的卻是一竅不通,于是又習了“舞藝”,每日來這練舞來了。今日卻被人搶先占了位置。謝虛倒不在意,只是見著燕繼政的把式,先入為主了一下。——他以為燕繼政也是在習舞。他們都是男子,天生不如女子腰肢柔軟漂亮,于是對舞曲的挑選也要精之又精。譬如謝虛要練習的,便是劍舞;他以為燕繼政挑選的也是偏陽剛的舞曲,因此也不覺得奇怪。空地很大,便是燕繼政占據最中心,剩下的地方也夠謝虛修習了。于是謝虛微微熱身,便挽了個劍花,開始修習。燕繼政從一開始,便未分給謝虛半點余光。雖說內功心法是各門派秘辛,平時掩藏還來不及,但燕繼政很清楚,要是身旁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