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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他過往積德行善,本應是貴不可言的命格,卻偏偏與一個名妓錯搭命線,多受百般磋磨,也早早了卻殘生。那系統愿意讓他重過一世。沈譚可以回到過去那個文明發達、幸福美滿的現代,也能選擇危機重重、刀光劍影的第二世。沈譚沒有猶豫便做出了抉擇。他還欠著融司隱的債。而系統在能量將耗盡永久休眠前,愿意再滿足沈譚一個愿望。第三世的沈譚命運重歸正常軌道,權貴皆俱。他原本想許下愿望,讓融司隱回應他的感情,但又覺得這是對融雪城城主的折辱;何況他現在心中比愛更清晰的,是恨。恨誰?燕帝嗎?可他最恨的那個人,明明是殺了融司隱的人。但謝掌門是融司隱曾贊嘆過的俠客,是融司隱神交已久的摯友——沈譚又想起這一切的源頭,那個自大又輕狂的少年。他亦是害死融司隱的元兇。沈譚突然生出一個無比惡毒的念頭,他對系統說道:“我要謝虛,和那名妓的命運交換?!?/br>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亦是對不分是非黑白的謝掌門的懲治——讓他如珠似寶的親子,成為千人枕萬人嘗的風塵男子。——謝虛現在所歷的劇情,便是主角受的第三世。在那個“系統”的安排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隱世門派的少主,忘了他在武學上的天賦卓絕,只以為自己是飄零孤子,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一代花魁名妓——從謝虛接到的主線任務來看,這點倒無需質疑。謝虛將身上的銀兩都繳了秦水城的入城費,直往這其間看著最敞亮豪華的花樓而去。現在是白日,街上冷清些許。但朱紅的房檐上仍撐著明亮的花燈,還有姑娘倚欄繪眉,脂粉香氣都似飄了過來。謝虛走到門前,身子微微一側,幾枝桃花自身旁擦過,是從樓上擲下來的。他抬頭望去,正見著身著粉裳的姑娘與他暗送秋波。謝虛微微側頭,將那桃花撿了起來,捏在手里。花樓白天,便與些酒樓、茶樓沒什么兩樣,只是會有些面目姣好的姑娘小倌作陪。龜公殷切地上來迎人,只是目光在少年那頗為尋常廉價的衣料上多巡視兩下,像是在掂量對方囊中銀兩,便聽謝虛直言道。“我是來賣身的?!?/br>龜公:“……”龜公又道:“賣身是要從側門進……算了,小郎君,你可知道我們翠拂樓是只要紅,不要白的?”紅倌便是賣身的兔爺,白倌則是不賣身亦或只接女客的郎君。龜公瞧著這少年年紀不大,看著生嫩,實在不似沾染過風塵的樣子,說不定就是被人哄著來“弄錢”,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謝虛的確不太清楚,微微皺眉:“……不要白的?”他還以為龜公說的是衣裳,可秦水城中沒有布鋪裁縫,要是出去換一身,又是來回一趟的出入城費,他已經繳不起了。謝虛不禁有些懊惱,他應當提前備好功課——誰知道原來要在花樓中賣身,都有職業著裝要求。龜公見他頗為糾結,竟也好心給他指路:“要不然,你去里巷左手邊的南竹館碰碰運氣?那邊倒是還招白的?!彼m然這么說,眼中卻滿是不看好。人人都想做輕省活計,白倌雖也是下九流,卻總比紅倌要體面些。但讓那些花樓老鴇放棄到嘴邊的rou,又或讓衣食父母的客人們主動退步,哪有那么容易。要么是真正才華橫溢到可以只賣藝——這種是少數;要么便是生了副惑人的好皮囊,讓老鴇mama都悉心供著,待價而沽。龜公瞧著面前的小郎君,實在是兩不沾的樣子。他遠遠看去,還覺得謝虛身段生得好看,優雅修長如竹,一舉一動皆是風華,是君子模樣。但等真正看清了那張臉,又覺得有些惋惜。五官只能說是端正清秀,除了那白皙凝潤的膚色,竟無其他可取之處,是定然做不成白倌的。但謝虛只道了謝后,便往龜公口中的南竹館去了。在離開之前,他手中還捏著兩枝桃花,輕輕往上一擲。那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風托扶著一般,傾斜著向上打旋飛去,正好落在涂口脂的姑娘眼前。花瓣垂擺在紅木欄桿上。那女子微微一怔,下意識去拿起來,便聽一個頗溫雅的聲音道:“姑娘的花?!?/br>她低頭望去,見那白衣的小郎君正在望她。雙目交觸,她一下子跌入那人黑沉沉的眼珠中。半晌,等人走了,她才回過神來。這時姑娘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妝鏡,銅鏡中的女子兩頰飛紅,艷麗得讓人心驚。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真正臉紅心跳了。那小郎君明明模樣生得端正不出挑,再尋常不過,怎么方才,她竟生出一種被美色所惑的錯覺來?——謝虛去南竹館的時機正巧,館中在“納新”,謝虛也隨著人流,從側門進去。或是因為姑娘郎君都歇息著,這南竹館比隔壁的翠拂樓要冷清許多,老鴇都親身上來挑人。老鴇是個男子,那些人便不喊他“mama”,而是叫秋先生。秋先生端著茶,旁邊兩個清秀小廝給打扇,他只輕飄飄一瞥,掌過眼便開始一個個盤問。“你為何來南竹館?”那些哭啼啼說自己是被主家發賣的,又或是要給親人治病才賣身的,秋先生便面色稍慍,流露出明顯的不喜來。“便是這樣,就發配去做粗使雜役,好好磨磨性子?!鼻锵壬湫Φ?。那些人眼中含著淚,怯怯應了,好似還有些慶幸。有些機敏的,便說些好話,說自己能給館中掙多少銀子。光是說要成為天下第一的花魁的,謝虛已經聽了不下三個了。看來他的任務競爭相當激烈。根據他們的回答,和相貌資質,秋先生安排了不同的品級。最高的那等不僅新賜了名號“雅稱”,什么某某公子,連賣身銀都要比別人多三十兩。到了謝虛這處,謝虛如實回答:“我要成為天下第一花魁?!?/br>秋先生還等著他后面的話,見少年一雙眸子乖乖軟軟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詫異:“沒了?”“沒了?!?/br>秋先生打量著他。先前那幾個夸口要成第一花魁的,不提才情如何,至少相貌上佳;而眼前這少年,一幅乳臭未干的模樣,相貌不算出彩,只獨一雙眼睛生得圓潤清亮,那頭烏發也還算稠密順滑。倒是膚色將養的不像窮人家的孩子,如同剝殼的荔枝般,水潤潤的。也是奇怪,秋先生不是愛揩油的性子,先前幾個美人過去也沒見他動手動腳,面對這么個相貌無鹽的小孩,卻是情不自禁站了起來,要伸手去捏一捏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