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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異議,點頭并吩咐:“準備升堂!” “是?!毕嚓P胥吏領命,迅速安排手下行動,不一會兒便布置妥當,恭請知縣審案。 姜玉姝雖然經常進出各地衙門,曾幾次旁觀官員審案,但均只是路過,從未認真看完一整場……升堂審案,她毫無經驗,幸虧縣丞在場,有他從旁協助,不至于出丑。 驚堂木一拍,一聲脆響,縣丞代為喝道:“升堂,帶原告!” 隨即,在眾人注視下,一名白發蒼蒼的跛足老人,身穿洗得泛白的藍袍,渾身酒氣,一瘸一拐地走進公堂。 瞬間,眾人瞠目結舌,交頭接耳:“怎么是他?” “唉,老先生又喝醉了!” “上回沒鬧夠,又來了,這次他想干什么?” …… 姜玉姝打起十二分精神,審視原告,正欲詢問,卻聽縣丞驚訝問:“荊先生?你、你怎么——方才是你在擊鼓鳴冤嗎?” “荊先生?”姜玉姝詫異,輕聲問:“莫非他就是本縣的教諭?” “對?!秉S一淳無奈告知:“他便是荊遠山?!?/br> 荊遠山須發雪白,醉醺醺,傲然昂首,劈頭問:“你、你就是新任知縣?呵,果然,還真是個女人?!闭Z畢,他長嘆息,大著舌頭,含糊嘟囔: “牝雞司晨,不成體統?!?/br> 牝雞司晨? 姜玉姝聽清了,臉色突變。 “大膽!” “老先生,休得無禮!”李啟恭猛地起立,正氣凜然,“此乃朝廷派來的新任知縣,圖寧父母官,您雖然是舉人,無需下跪,但也得行禮啊?!?/br> 荊遠山站得筆直,明顯流露不敬之色,沉默打量新上峰。 姜玉姝微微皺眉,冷靜揮手制止了李啟恭,明知故問:“堂下何人?為何擊鳴冤鼓?” 荊遠山怒氣沖沖,嚷道:“老夫要狀告縣太爺!”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今天想請假,但又銷假了,拼命趕在十二點之前更新,日更拿小紅花,已經成為入骨的習慣……然而,我極少獲得全勤,每個月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缺勤一兩天…… 第207章 殺雞儆猴 “狀告縣太爺?” 此刻, 公堂內外,既有胥吏,也有方才觀禮的鄉紳耆老, 加上尾隨原告而來的老百姓, 烏泱泱,人頭攢動。 眾人嘩然,或驚奇注視原告,或交頭接耳:“這是……官告官?” “老先生太大膽了!” “姜知縣第一天上任, 他竟敢搗亂?真是醉糊涂了?!?/br> “奇怪,他的家眷和學生, 怎么不攔著點兒?” “八成又是偷溜出去喝醉的,防不勝防?!?/br> “哎, ‘牝雞司晨’是什么意思?” “快閉嘴,不要命??!” …… 姜玉姝端坐, 目不轉睛, 嚴肅審視堂下的老人。 竊竊議論聲中, 縣丞瞥了瞥知縣,抄起驚堂木,重重一砸,“啪~”銳響, 喝道:“肅靜!”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皂班衙役分列公堂兩側,個個手握水火棍,一則負責行刑, 二則幫腔維護秩序,聽候差遣。 姜玉姝面無表情,再度發問:“堂下何人?你聲稱‘狀告縣太爺’,不知是想告哪一位知縣?” “老夫荊遠山,乃圖寧縣教諭,狀告、狀告——”荊遠山停頓,打了個酒嗝,激動嚷道:“孫一翔!老夫要告他,孫捷!” 前任知縣孫捷,字一翔。 姜玉姝被“牝雞司晨”鄙夷得動了怒,克制脾氣,詫異問:“你狀告上一任知縣、孫大人?” “不錯!” 姜玉姝滿頭霧水,疑惑盯著對方眼睛,嘗試分辨其真醉或假醉,“因為何事狀告?” “其一,孫捷濫用私權,克扣下屬俸祿,近一年內,我的俸祿被減半?!鼻G遠山醉意上頭,激憤填膺,臉紅脖子粗,痛斥:“其二,孫捷濫用私刑,故意在縣試之前杖責童生,不僅毀了讀書人的前程,更害得他傷重身亡,今天,正是那名可憐學生的頭七!” 姜玉姝皺了皺眉,“竟有那等事?” “千真萬確!誰會紅口白牙咒人死?” “其三,”荊遠山借著醉酒,徹底豁出去了,憤怒道:“孫捷鋪張靡費貪圖享樂,衙門寬裕時,他借口修繕,前堂草草帶過,趁機把自家住的后衙修得十分精美?!?/br> 數百雙眼睛注視下,姜玉姝冷靜問:“還有嗎?” “其四,韓大人在任時,仁慈愛才,曾頒布一道命令:凡是本縣家境貧寒的儒生,以及家境貧寒且文采出眾的童生,每人每月可領取一份糧食,官府資助學生,鼓勵他們刻苦用功,努力考取功名,為圖寧增光添彩?!鼻G遠山痛心疾首之余,萬分惋惜,“可惜,北犰賊兵屠城,韓大人不幸被殺害,英年早逝?!?/br> “然而,孫捷從上任到離任,三年內,從未資助寒門學子一次,漠不關心!失陷期間,縣學學堂被敵兵燒毀,至今未重建,寒門儒生囊中羞澀,只能待在一所破舊小院內溫書。餓著肚子,如何能專注于功課?” 教諭一提起“韓大人”,主簿聞希下意識不安,余光瞟向小舅子,李啟恭卻不動聲色,認真旁觀堂審。 憤怒陳述一通后,老教諭氣喘吁吁,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姜玉姝聽畢,不由得頭疼,沉思不語。 黃一淳無奈嘆息,“荊先生,你又喝多了!咳,官府辦事,皆有考量,絕非你認為的那樣?!?/br> “哼,黃縣丞乃孫捷的得力干將,凡事自然幫主子說話?!鼻G遠山不屑冷哼,酒熱冒汗,失望喃喃:“官官相護,果然,官官相護?!?/br> “你——”黃一淳惱怒,眼睛一瞪。 姜玉姝抬手打斷縣丞,平靜問:“官官相護?老先生莫忘了,本官和黃縣丞是‘官’,你也是‘官’,而且是學官。當著眾多百姓的面,你說說,本官袒護誰了?” “這……”荊遠山語塞,喘息未止。 姜玉姝不疾不徐,又問:“你身為教諭,為人師表,言行舉止本該以身作則,卻酒后無德,失禮失儀,對知縣不敬,按照律法,本官有懲罰之權,輕則訓斥,重則請命上級施以杖刑,都是合法的。但本官并未阻止你,而是耐心聽完了‘一二三四’?!?/br> “依你看,本官究竟袒護誰了?” “我——”荊遠山啞口無言。 堂內堂外,人群爭相擠近,看得津津有味。 姜玉姝迅速打定主意,字斟句酌,嚴肅道:“荊先生,首先,官告官,不是這么告的,你若真想告,應該先弄清楚規矩;其次,破案講究證據,本官剛接任,正在了解圖寧的一切,早晚會掌握真相,而非聽信一面之詞?!?/br> “我所言句句屬實,你、姜大人盡管去查!”荊遠山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