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羽也徹底踩得翻不了身。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卻不想萬歲爺這邊兒居然出了這么大的變故。站在瑟瑟的秋風里頭,索額圖渾身像是打擺子似的微微顫了起來,背心的衣物仿佛都被冷汗浸得潮濕而冰涼,只覺得未來的路仿佛都和剛被踩下去的明珠一樣,瞬間就變得灰暗跟縹緲了起來。且不論外頭站得如何戰戰兢兢,南書房里頭正議著的事兒可是跟這半點兒的都不沾邊??滴醣е缝骱媒兴芸粗雷由系牡貓D,正耐心地給他講著如今救災的情形跟日后主要忙活的方向。胤祺總覺著自個兒再怎么也不算輕巧了,想要搬個凳子來免得叫自家皇阿瑪累著,卻被粗暴地鎮壓了下去,只能老老實實地靠在康熙的懷里,間或提出一兩個不解的地方。父子倆一個教一個學,根本就沒人有功夫搭理外頭正兢兢業業給臺階澆水的索額圖。“……故而如今見著已然平復,卻不過是表象,沒一個是長遠之計?!?/br>康熙說了大半個時辰,終于把水災的情勢徹底的講了一遍,這才把胤祺給放到邊兒上椅子里頭坐著,自個兒拿起桌旁的茶杯一氣兒飲盡:“災民住的還是草棚子,若不趁著入冬之前把房子搭蓋起來,等下了雪又要凍死成批的人。那些個粥鋪是朕扯下了這張臉面不要,硬從那些個商賈手中奪來的米,這法子用一次兩次的也就罷了,絕非長久之計。而百姓今年已然顆粒無收,縱然朕將賦稅盡數減免,等過了這一冬,也依然沒有種子能種的下去?!?/br>胤祺仔細地琢磨著,片刻便輕輕點頭道:“依皇阿瑪所言,如今要緊的一共有三樁事兒——災民的安置,今冬的口糧,跟明年開春的種子……”“……”康熙忽然放了茶杯,一臉嚴肅地盯了他半晌,才終于咬了牙緩緩道:“你都聽明白了,干嘛不早說?”……??胤祺無辜地回望回去,他家皇阿瑪認真說事兒的時候很帶感啊,他怎么能打斷這么在狀態的飆戲,提前搶詞兒拆臺呢?“皇阿瑪,雖然兒子還得您抱著才能看著地圖——可兒子都管了半年的織造府了……”望著康熙竟頗為受傷的神色,胤祺不得不開口提醒,當初揠苗助長叫一個半大孩子去管什么織造府的,可就是他這位皇阿瑪本人——看了這么久的條子,他就算再不開竅,這總結段落中心思想的本事誰還能比得過他?“朕忘了!”康熙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拍下去,理直氣壯地喝了一聲。胤祺愕然地捂著自個兒的腦袋,一時居然不知該悲憤地跳起來還是屈從在自家皇阿瑪的yin威之下——他怎么覺著自打出了那想給他娶福晉的昏招之后,他這位皇阿瑪就越來越蠻不講理了呢?“皇阿瑪,您是不是最近的煩心事兒太多了——要不兒子教您打太極吧,那個修身養性還附帶強身健體,特別好,真的……”把滑到了嘴邊的“更年期”三個字兒咽了回去,胤祺繼續堅定地推行起忽雷太極的傳播大業。張廷玉說什么都不肯跟著他學,只推說自個兒體弱不善武事,貪狼他們又嫌棄這東西畫圈劃弧的沒什么力道。他最近已經開始合計著交給小九兒了,可惜那臭小子半刻鐘都都坐不住,他這兒一套拳架還沒打完,臭小子就跑得連影兒都見不著了。怎么就沒一個人識貨呢——中華武術博大精深,這太極拳真是好東西??!懷才不遇的五阿哥感到十分難過,甚至想把流風扯過來教它打太極。“你還是自個兒練吧,朕身子骨早就僵了,練不得那些個軟綿綿的東西?!笨滴鯘M臉寫著的都是直白的嫌棄——滿人尚武不假,可尚的乃是弓馬騎射,對漢家的那些個南拳北腿、刀槍劍戟的倒也頗感興趣,可這怎么看都沒什么力道的太極拳,卻是實在叫人提不起半點兒的精神來。“軟綿綿……”胤祺再度受到暴擊,欲哭無淚地眨了眨眼,終于徹底放棄了自個兒的太極普及大業,頹然地長嘆了口氣道:“得,兒子自個兒練就是了……對了,皇阿瑪,兒子可還想求您個事兒呢——就是跟著兒子那個暗衛,當時救了二哥,您也見著過的那個,他們家是辛者庫的罪奴……”“跟朕求什么?你外祖就是管這一攤子的,你想帶就帶出去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br>康熙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卻又忽然促狹地望著自個兒的這個兒子,眼里竟閃過些看好戲般的笑意來:“朕也看了王鴻緒的那個折子了——你跟朕說實話,看那折子之前,你知不知道你母妃姓郭絡羅?”“我外祖……還管著辛者庫吶?”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個兒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外家居然也是有存在的價值的,“不瞞皇阿瑪,兒子之前一直覺著——額娘應該姓宜來著……”康熙止不住的扶額大笑,一邊點著這個兒子的腦袋,一邊搖著頭直笑得停不下來:“臭小子,真不知該說你是精明還是糊涂——也不知你這個腦袋里頭成天裝的都是些個什么!今兒可鬧明白了?朕要是把你這話說給宜妃,她簡直能笑破了肚子……”索額圖呆呆地站在南書房外頭,聽著里面傳來的爽朗笑聲,只覺著這秋風仿佛更蕭瑟了幾分,連太陽都慘白得叫人欲哭無淚。所以——西邊兒到底出什么事兒了???!畢竟也是當初陪著少年康熙帝一塊兒除過了鰲拜的人,該有的脾氣一點兒都不會小。怒從心頭起,勇向膽邊生,索額圖向前了幾步直直地跪在地上,重重地沖里面磕了一個響頭:“老臣無能,只見西面部落紛爭不斷,無力擾我大清,實在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還請萬歲爺明示!”里頭似是靜了片刻,簾子忽然被人打起,里頭竟是緩步出來了一個不大的娃娃。索額圖定睛一看,目光便是驟然微寒,咬牙切齒道:“是你——”“索大人,不妨就跟胤祺對賭一把如何?”胤祺半蹲下身打量著他,清秀稚氣的眉眼仿佛瞬間被某種奇異的氣息籠罩著,竟隱隱現出些叫人畏懼的妖異來。索額圖心中驀地一突,隱約想起這兩年京里頭關于這個五阿哥的傳聞,只覺著背后莫名的隱隱發寒,卻又寧死不愿示弱,硬撐著冷笑一聲道:“賭就賭,老夫如何會怕一個半大的娃娃!”“好,索大人果然好氣魄,還沒聽賭什么呢,居然就這么把場子給接下來了?!?/br>胤祺的唇角隱約噙了一絲意味深長笑意,微垂了眸打量著青石板上的紋路,含著笑繼續緩緩道:“我問,你答——那西面的諸部落里,可有一個叫準格爾部的?”索額圖心中不由愕然,那些部落的名字饒是他也花了一大番功夫才弄到手,如今還未來得及報給萬歲爺,這么一個精細著養在京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