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時,許庚已經一一將他說的話,悉數記在了腦子里,甚至反復回想了幾遍,確定沒有記漏才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住了。這個管家許庚是知道的,他還記得,當他跟在莊主身邊當仆從的那幾年,劉叔不過才剛而立之年,莊主母親去世后,老莊主又忙于莊中事物,無法分/身照顧幼子,便是這位管家一直像對自己孩子般對待莊主,可以說是事無巨細,親歷親為。他還記得,自己剛開始伺候人還不習慣,打破過不少東西,這個管家卻從來沒有責怪過自己,他甚至常常輕撫自己的頭,寬慰自己。那時候管家大大的手掌傳來暖暖的溫度,從小到大,給過許庚溫度的不過幾人,所以他都清清楚楚地記在腦子里。因此他一直很敬重這位管家,雖然這個管家已經不記得他了。莊主下午也不用他跟著,好像是出去有事了,許庚呆在天院里等人,他讓許癸幫他去拿些必要的東西了。“砰,砰”許庚連忙起身,打開房門。許癸笑瞇瞇地站在門口,他知道下午莊主出去了,所以也不顧忌大喇喇地跨步進了房。“嘖嘖,看你這日子過的,羨慕死人啊?!痹S癸自己坐到了暖榻上。“東西都拿來了嗎?”許庚也不管他,直接開口問。“都按您老的吩咐拿來了,連句謝謝都沒有,這么多東西我很辛苦的?!痹S癸翹起了二郎腿。“謝謝?!痹S庚說得很認真。“啊~~~每天跟你們這些無趣的人在一起會憋瘋的!”許庚也不管他在那里發瘋,自顧自開始檢查許癸帶來的東西,各色暗器和□□、傷藥、干糧、自己存的銀票……應該都齊了。“喂,做莊主情人的感覺怎么樣???誒,你說莊主為什么會挑你??!莫非,你們在那七天里發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挑到機會可以跟許庚說話,他總算可以問些自己想知道很久的問題。許庚檢查物品的手抖了抖,但是幅度很小,許癸并沒有看到。“沒有?!?/br>“恩……那奇怪了,也沒見你有什么姿色啊?!痹S癸作勢左右打量了下許庚,“莊主果然是高深莫測的啊?!庇谑撬贸隽诉@樣結論。“……”許庚在點銀票。“喂,又能去還醉閣喝美酒,又能去聽雨樓聽小曲,還有莊主端飯獻酒,羨煞人也??!”“……”許庚在聞□□。“對了對了,你覺不覺得如果現在你提議讓莊主給咱們十個加月錢,成功的可能性會很高???”許癸突然湊過來。“……”許庚在數暗器。“喂!”“東西都齊了?!痹S庚抬頭道。“==|||好吧……,”許癸無奈地站起身,準備離開,真不知道莊主怎么跟他溝通啊。其實許庚不是不說話,只是他已經從無數次的經驗中,得出結論,不要隨便搭許癸的話,否則自己會被繞暈。走到房門口,許癸正準備開門,卻突然轉過身,許庚本來準備送他,見他突然轉身,就停了步。許癸拍了拍許庚的肩膀,難得認真地說:“這次去別院,一路小心,這次我會扮作侍從跟著,有事就找我?!?/br>“好?!痹S庚鄭重地點了點頭。☆、1515第二日一早,他們就出發了。許庚第一次坐著鋪有毛皮軟褥的馬車出遠門,而不是像過去一樣風餐露宿。他心里卻想著這時該是暗暗隔著一定距離跟在后面的其他影衛,不知為何便有點過意不去。他與莊主同坐一車,車內有一張矮榻,莊主昨夜很晚才回來,應該是睡得不夠,上了車沒多久就躺于矮榻上,隨著車廂晃動的節奏漸漸睡著了。雖然自己也是等莊主回來后才睡的,但是他是習慣少睡了的,所以也沒感覺,于是他便一直坐于車廂一角,偶爾掀開簾子看看外面情況,但大多時候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許晏之。白天里許晏之睡著的樣子跟夜里不太一樣,臉上沒有了大片陰影,因此也少了些肅殺之感,沒有什么表情,沒有皺眉,甚至看不出在呼吸。許庚也不禁收斂了氣息,仿佛怕任何聲音都會驚擾到對面靜靜躺著的人。車內一下子如無人般寂靜。到了午飯時間,許晏之才轉醒,不過他是被一下不輕不重的搖晃突然震醒的,所以也沒什么征兆,眼睛就突然睜開了。而這時許庚正出神地盯著他的臉看,在許晏之睜眼的時候,許庚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還只是認真地盯著看,這似乎都成了他的習慣。許晏之也沒動,他觀察著這個平時甚至都不怎么抬頭直視自己的影衛,他安靜地坐著,右手習慣性地按著袖口裝有暗器的地方,左手放在豎起的左膝上,筆挺地坐在角落,仿佛一尊石像,鎮守著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只是他的眼睛卻一瞬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臉,雖然還是如平常一般透不出多少情緒,卻能清楚感覺到從中流露出一絲柔和的感覺。過了一會兒許庚才反應過來許晏之已經醒了,而且正在看著自己這邊,他一下子慌了神,眼眸迅速垂下,不敢再抬眼,他只是習慣了看莊主的睡容,他沒有任何不敬之意。許庚坐在那里,全身都僵硬了。許晏之沒有說話,好像什么都發覺,緩緩坐起身來,掀開簾子往外喚道。“休息一下,用飯吧?!?/br>聲音淡然如常。馬車慢慢停下,很快有人端了矮桌和吃食進來擺好。待人出去之后,許晏之看了眼依舊僵坐一旁的人。“吃飯?!?/br>許庚驚醒一般,迅速移到矮桌旁。許晏之依舊如平常吃飯的時候一樣,見許庚坐好,便不再搭理,自己開始吃了起來。或許莊主并不在意?許庚這樣想,也算是自我寬慰。他低下頭,拿起筷子,他筷子拿得還不是很熟練,再加上心里七上八下,更是拿得不穩,于是也不夾菜,只往嘴里撥飯。一頓飯吃得許庚心如擂鼓,卻毫無動靜,一直到矮桌被撤下,許晏之重新躺了回去。許庚暗道,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吧。但他還是抑制不了擔心,坐在一旁后便再沒抬起頭來。許晏之已經睡飽了,半靠坐在軟榻上也不說話,他看得出眼前之人由剛剛一直持續到現在的緊張和不安,卻不開口點破,反而覺得有點意思。旅途無趣而單調,這樣小小的調劑倒是讓人少了點無聊。許晏之沒有計較許庚為何在他睡著時盯著他看,不管是出于仰慕也好,還是無意識動作也好,亦或者是生了其他心思也罷,但是只要沒有壞心思的話,這么個小小的影衛對他抱有什么想法,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區別,更沒有什么所謂。許庚許久沒見許晏之有責難之意,便也漸漸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