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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最后將彼此的關系拉到平等的位置上?不,他甚至不需要平等,他樂意去追逐、仰望單橋。金岷海不懂,沒有人懂。他本來就扭曲偏執,更瘋狂一些又有何妨?想去南城,不是想長什么見識,不是想圖什么發展,僅僅是不想再束縛單橋。路邊傳來一陣吆喝,葉小船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家新開的抄手鋪。遠城的早點和西南風格迥異,多的是餅、粥、包子饅頭,還有西南根本看不到的“十塊錢自助餐”,抄手卻十分罕見,葉小船印象里就沒在遠城見過抄手鋪。小時候,大石鎮到處都是抄手鋪,上小學時,龔彩從來不給他早飯錢,每天早上只讓他吃一個饅頭,他饞學校門口的抄手,玉霞往單橋兜里塞了十多塊錢,讓單橋帶他去吃。一人一碗,紅油花椒,那味兒他到現在還記得。吸了口帶著炊煙味的空氣,葉小船向抄手鋪走去。時間還早,他想買兩份抄手去百葉小區,再和單橋坐在同一張桌上吃一回早餐。然后,他就要離開了。他有單橋家的鑰匙,四年前借住的時候單橋給了他一把,后來一直沒找他還。他站在門口,猶豫是敲門還是直接開。直接開很不禮貌,但單橋很可能還在睡覺。他右手懸在空中,沒敲下去,最終拿出鑰匙,小心地轉開門鎖。單橋果然還在睡。葉小船有一絲慶幸,將抄手倒進鍋里溫著。他動作很小,盡量不發出聲音。但單橋還是醒了。“哥,西泉街開了家抄手鋪,我來給你送抄手?!比~小船擔心單橋因為自己的不請自到而不開心。但單橋神情懶淡,甚至不因家里突然出現個人感到詫異,“嗯”了聲,去衛生間洗漱。一頓抄手吃得有些冷清,葉小船好幾次想提去南城的事,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可該說的總歸得說,見單橋似乎要出門,葉小船說:“哥,過幾天我,我打算去南城看看?!?/br>單橋側過身,看了葉小船幾秒,“你了解金岷海嗎?”葉小船眼尾一撐,對單橋的問題感到意外。了不了解金岷海,與他去不去南城有什么關系?他根本不關心金岷海。“如果你不了解他,就再等一下?!眴螛蚰蒙贤馓?,問:“你走不走?”葉小船以為單橋催他離開,趕緊去架子上拿自己的衣服,“我這就走?!?/br>單橋看了眼時間,“你上午有事?”葉小船搖頭。“那就等會兒再走?!眴螛蛘f:“熱水器壞了,約了人修,你有空的話,我就讓他上午來?!?/br>“我有空!”葉小船說:“我不走!”單橋點了下頭,開門離開。沒多久,修理工上門,一邊修一邊跟葉小船嗑叨,說單橋都跟他說好幾次這熱水器的問題了,早就該修,但單橋太忙,白天總是不在家,晚上在家了呢,他又下班了,時間對不上,只好拖著。“你是他弟吧?來得正好。這熱水器再不修,我看他怎么過冬?!?/br>修理工離開后,葉小船做了個大掃除,發了很久的呆,才回“有?!?。金岷海一直住在“有?!?,又提了幾次去南城,葉小船幾天沒見到單橋,總想著單橋那句“再等一下”。單橋讓他等,他就等。金岷?;啬铣堑那耙惶焱砩?,阿貴“砰砰砰”敲葉小船的門,“小船,單哥叫你?!?/br>今晚院子里烤羊rou吃,單橋在廚房做準備。葉小船穿著雙涼拖鞋就跑了去,“哥,你找我?”單橋沒看他,繼續處理不銹鋼盆里的羊rou,“想好了嗎,去不去南城?”葉小船一怔,沒想到單橋突然叫他,就是問這件事。見他沒反應,單橋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臉,語氣帶著幾分命令的意思,“別去?!?/br>第20章沒有人為他送別葉小船怎么也沒想到單橋會跟他說“別去”,一時失了反應,幾秒后才問:“為,為什么?”廚房外很吵,小豬將手機連在音箱上,放二十來歲年輕人小時候流行的歌,旅客們都瘋了似的,跟著音樂瞎嚎,不管認識不認識,全擠在一起又蹦又跳。噪音像被看不見的屏障過濾了,葉小船盯著單橋,迫切地想知道單橋讓他留下來的原因。家里的熱水器壞了,單橋很忙,總是不在家,以至于一直拖著,沒法叫人上門維修。自己去幫忙看著,所以終于趕在天寒地凍之前修好了。對單橋來說,將自己留在身邊,在一些瑣事上還是有一點用的!是這個原因嗎?葉小船一顆心狠狠往上提,如果是這個原因,將來不管發生什么,就算單橋親口讓他滾,他也會留下來。他對單橋是有用的。單橋擰開水龍頭,一邊沖手一邊說:“金岷海不可信?!?/br>葉小船一愣,“什么?”此時,他并不想聽到旁人的名字。單橋將金岷海的情況大致講了下。此人獨自從南城來遠城旅行,圓滑善言,和同車的幾人是在旅途中認識,彼此并無深層次的了解。金岷海自稱大學時就創業,目前終于靠自己在南城站穩腳跟。事實卻是,金岷海根本沒有念過大學,18歲時在職校組織參與聚眾斗毆,因故意傷害罪獲刑。三年前,金岷海出獄,起初在夜店工作,后來給一家會所的女老板當司機——司機只是表象,在會所工作的人都清楚,金岷海這是搭上“金主”了。今年,女老板名下的數家公司因為涉丨黑被一鍋端,女老板自己進去了,卻對金岷海余情未了,硬是左右托關系,將金岷海摘得干干凈凈,還把唯一一個未受牽連的化妝品公司交給金岷海。金岷海從犯人、“鴨”、司機,搖身一變成了金總,再搖身一變,成了在遠城背包旅行的青年才俊。莫說一同搭車的旅客,就是單橋,也難以第一時間看出問題。每年往來“有?!钡娜瞬挥嬈鋽?,什么身份的都有,單橋不可能去調查每位旅客的背景,只要不在他的地盤上鬧事——比如夏天那幾個醉漢——他就不會刻意干預。但金岷海是個例外。在庫塔村,在回遠城的車上,金岷海對葉小船熱情得過頭。葉小船想跟著金岷海去南城,他必須查清楚金岷海的背景。氣溫很低,西北的冷是粗糲干燥的冷,葉小船光著的腳趾頭輕微發麻。聽單橋說完后,葉小船幅度很小地搖頭,揣在衛衣口袋里的雙手握得死緊,指甲都嵌進了rou里。他哥在關心他,上次讓他等,是為了查金岷海。如果金岷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