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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情都看得很淡,一旦和獨子洛珩扯上關系則會不折手段,因為五年前的事與洛珩僵持至今。傅一渙端起那束口青瓷茶盞,輕輕吹了吹,小抿了一口,他不懂茶,自然品不出什么好壞,喝這一口純粹就是給洛晟程一個面子。茶,肯定是好茶,人嘛,開門見山,倒也爽快。只是,洛晟程說出來的話,讓傅一渙有些忍俊不禁,“開個價吧”,這話說得倒是大方,不像其它大部分總裁文里頭那樣,直接拿張幾百萬的支票讓對方滾得遠遠的。反而把開價的權利交給傅一渙,一方面能摸清他對錢的態度從而稍微探出點人品,要得多了,就顯得他貪財、粗俗,要得少了,要不是土包子沒見過大世面,要不就是目光短淺成不了大事。另一方面,給錢的套路盡管爛俗,卻是真的可以看出洛珩在傅一渙心目中的地位和價值,將金錢與感情放在天平上衡量,感情的重量已經擺在那里了,那么金錢呢?要壓上多少才能夠撐得起來呢?這樣想來,這洛珩他爹為人很是圓滑,想必在他心里,傅一渙會放下男性尊嚴成為洛珩的情人,目的就是為了錢,而傅一渙開出價,得了錢,到時候洛晟程就能把所有的責任推給傅一渙,順道還可以踩他幾腳,讓洛珩對他心生厭惡。“洛先生這么說的話,晚輩可不可以理解為洛先生是在向我‘買’洛珩?”傅一渙放下茶盞,嘴角蓄著一抹淡笑。洛晟程端茶盞的手一頓,“哈哈”笑了起來:“傅先生這個理解倒是無可厚非,我無力反駁,你不妨就當我是在向你把珩兒買回來吧?!?/br>“既然如此,”傅一渙臉上的笑意加深,“開價的權利,晚輩覺得,交給買家比較合適。洛先生您看...洛珩他...值多少呢?”顯然,洛晟程早有準備,他向后揮了揮手,兩名黑衣保鏢立刻走上前來,每人手上都提了兩個鋁合金手提箱,只見兩名保鏢將手提箱擺在傅一渙面前,“咔嗒”四聲響起,手提箱被依次打開。“一箱一百萬,這里總共四百萬,美金。不知傅先生覺得夠不夠買回犬子?”洛晟程伸手揮退兩名保鏢,對傅一渙說道。活了二十五年,這絕對是傅一渙頭一回親眼看到這么多的錢,估計他后面的二十五年、再后面的二十五年都不會有機會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了,這種震撼,與口頭上說給你多少多少,或者開張寫了多少個零的支票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就像是,我們出門花錢用的是現金與刷卡或是刷手機產生的差別感覺。每次從錢包里把錢掏出去,我們能夠明顯看到,錢從粉紅色變成墨綠色,再變成淺藍色、淡紫色、淺綠色,最后淪為一個鋼蹦兒。這樣的一個過程,往往是揪心的,而且持續期相當漫長。然而,我們付款的時候,如果用的是卡或者手機,感覺錢好像就不那么是錢了,說得直接點,買的那些東西都跟白拿的似的。只不過會在看到扣款消息的那幾秒鐘時間里頭稍微難過那么一會會兒,之后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干嘛干嘛了。此時此刻,洛晟程的這一舉動簡直是給了傅一渙會心一擊,他是強撐著才沒讓眼珠子從眼眶里頭蹦出來的。若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系統造出來的、都是假的,傅一渙難保自己不會飛身上前,帶著四百萬...美金(劃重點)遠走高飛,洛珩?賣掉得了,留著干嘛?生崽嗎?呵呵。看到傅一渙愣愣地盯著那四箱子錢,洛晟程笑著問道:“傅先生,這個價格可還滿意?”假的,都是假的!傅一渙在心里頭自我催眠著,將視線挪開,落到洛晟程臉上的時候,恢復了禮貌與淡漠:“四百萬美金,晚輩怎么好意思說不滿意呢?只是...晚輩與洛珩之間的感情,每日都在升值...”聽到傅一渙的后半句話,洛晟程面色冷了下來,他往后一靠,又揮了揮手。那兩個保鏢又走了過來,這次一個提著箱子,另一個拿著幾份文件。打開箱子的瞬間,傅一渙瞇起了眼,這洛家三口子可真是一個秉性,就喜歡這種亮瞎人的做派。“一箱黃金、一箱鉆石,J國三套房產,股票基金,這些每日也都在升值,如何?”洛晟程拿過茶壺,為傅一渙斟滿了茶水,眼里帶上了些考究的意味。傅一渙伸手將箱子重重蓋上,深吸口氣,站起來,對洛晟程微微欠身,說:“洛先生,您愿意斥巨資甚至不惜花費任何代價向晚輩買回兒子,晚輩能夠理解。但是,晚輩與洛珩之間的感情是平等的、相互的,不是晚輩能夠做出決定,說賣就賣的,況且,這份感情多少錢我都不賣!”“你...”洛晟程看著傅一渙,眉頭緊皺。“五年前,您也是這般,打著愛子心切的旗號,瞞著洛珩將我擊垮,結果呢?您換來了什么?父子反目。至于洛珩,您覺得他真的把我放下了嗎?事實擺在眼前,是他,想方設法要回到我身邊,不是我主動糾纏。這些事情,您真的插不了手,也請您放手?!备狄粶o平靜地說道。傅一渙的話,仿佛戳到了洛晟程的痛處,他面色更加難看,這么多年來,洛珩一直是一個自律的人,除了六年前的那個意外,在私生活方面沒有任何污點,不,何止沒有污點,洛晟程壓根就沒見過自家兒子和誰往來頻繁過,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在知道那件事之前,洛晟程甚至懷疑過洛珩身體上是不是有問題,好不容易騙到他的體檢報告,卻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轉而懷疑他的心病尚未痊愈,可這又是無可奈何的事。結果,這么一個清心寡欲的兒子,居然兩次栽倒在同一個人身上,關鍵是他栽得那么心甘情愿、那么死心塌地。而這個人,除卻性別男不提,他的身份實在有些膈應。傅一渙,是傅文緋和那個人的兒子,那個他洛晟程曾經視為兄弟,一起奮斗數十載,卻欺騙了他并卷款潛逃出國,害得他差點傾家蕩產甚至坐牢的人的兒子。有這樣的親爹,傅一渙會是個什么德行,洛晟程實在說不準,他擔心自己那單純(誤)的兒子會被騙得團團轉,最后甚至牽連洛氏。見洛晟程陷入沉思,傅一渙便道了句告辭,轉身向外走去。“你覺得我真的插不了手嗎?”洛晟程的話從身后傳來,字里行間透出來的威脅讓傅一渙頓住了腳步。他轉過身,聳聳肩,隨性一笑:“該不該插這一手,洛先生已經有了答案,何必還要問這一句呢?”踏出別墅的大鐵門,傅一渙左右看了看,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想打到車?那是在侮辱總裁的豪宅!出租車那種玩意兒怎么可能隨便進?!打不到出租車,那就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