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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手一抖,那被捏得變形的橘子就掉進了湯里,濺了他一身。葉朝不耐煩道:“問你呢!”任嘉哆哆嗦嗦道:“擠汁?!?/br>“加湯里的?”“恩?!?/br>“加這個干嘛?”“這個……是顧客的要求!”“哦,原來如此?!比~朝和善地笑了,“你當老子是傻逼?還是你想被老子揍成傻逼?”任嘉快要哭出來了。他是見過葉朝揍人的,就在下了班的深夜,十多個地痞流氓將葉朝團團圍住。他還沒來得及逃跑,就看著這人殺出了一條血路。回去之后任嘉做了一晚上噩夢,夢里全是這位大爺大殺四方的場景。任嘉是真的怕葉朝,被他一威脅,就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給交代了。“這真不是我要做什么?!比渭斡逕o淚,“是我的高中同學,他叫我這樣做的!”“這個橘子是他給我的,他叫我擠幾滴橘子汁出來,滴在他表哥的湯里?!?/br>葉朝冷冷地盯著那只橘子,被捏碎的橘rou中,環繞著一捧黑氣。任嘉說:“只是一只老橘子,應該沒什么事……”葉朝:“那你把它吃了?!?/br>任嘉:“……”“不敢???要老子喂你?”“我吃,我吃!”任嘉撈起碗里汁水淋漓的爛橘子,只覺得一股惡寒從腳底沖到頭皮。葉朝笑了,蹲下身來和任嘉平視,指著自己的臉問:“抖得這么兇啊,怕我?”任嘉抖得更帶勁了:“不、不怕……”葉朝猛地一拍他的肩膀:“來,給大爺我好好講講你那位高中同學,和他表哥?!比~朝想了想,又說,“表哥就算了……不,還是講一下吧?!?/br>任嘉:“……”到底要不要講!……書從靈覺得林小姝對他有誤解。從那位冷面侍者離開后,他媽就一直對他問東問西。比如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比如mama很開明的并不在意兒子的性取向。比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看中了就要勇敢去追纏纏綿綿永相隨。書從靈對此的回應是:“媽,你少看點綠江網的,我只是覺得他有點面熟?!?/br>林小姝“哦”了一聲,消停了,心想,這不是“這個meimei我曾經見過的”的套路嗎?葉黛玉晃了一圈,又晃回了包廂。他將奶油蘑菇濃湯放在了書從靈的桌前,說了句“請慢用”。他冷靜下來后,收斂了戾氣,演技突飛猛進,配著燕尾服和白手套,風度翩翩,殺傷力不可謂不大,滿桌的人都被他春風般的笑容給欺騙了。書從靈看了一會兒,興致缺缺地別過了頭。林小姝壓低聲音說:“你不是說他眼熟么,趁著現在去問問啊,說不定是你同學呢?”書從靈:“我現在覺得他不像了?!?/br>尤其是這人和肖仁悄悄摸摸對暗號的樣子,欠打。肖仁和男人似乎是說得忘乎所以了,得意地抬起了眼睛,和他的目光對上后,又心虛地低下了頭。他打什么鬼主意?書從靈舀起一勺湯,正要嘗一口,又把勺子擱下了。等葉朝退出了房間,肖仁攪拌著濃湯,時不時自以為隱蔽地偷看書從靈。只見這人一直在玩手機,碰都沒碰桌上的湯。肖仁問:“表哥怎么不喝湯???是不合口味嗎?”書從靈:“留著肚子吃蛋糕?!?/br>林小姝笑了:“你這孩子,等會兒蛋糕要是剩下了,我就全抹你臉上?!?/br>肖仁心里焦急,勸道:“表哥還是喝一口墊墊肚子吧,我覺得這湯還不錯?!毕袷菫榱俗C明自己的話,他舀了一勺湯吞下。書從靈懶得理他,埋頭繼續讀BBC新聞,正讀完一篇,卻聽到嬸嬸扯著嗓門叫喚:“仁仁,你哪里不舒服?!”他抬起頭,肖仁面色慘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有些發青。肖仁捂著小腹,氣若游絲:“我肚子疼?!?/br>嬸嬸:“天啊,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肖仁一字一頓咬牙道:“可、能、是、吧!”書從靈:“……”你吃錯東西,往我這邊看什么?是我逼著你吃的嗎?不過經這一遭,書從靈大概也猜到肖仁之前那欠揍的微笑代表什么了。肖仁應該是在濃湯里加了什么東西,按照他的計劃,肚子痛的人本應該是自己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表弟打出了一通自作自受的saocao作。嬸嬸扶著肖仁站起來:“廁所,廁所在哪里?”她著急得很,見丈夫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怒吼:“你干坐著干什么,還不扶你兒子出去?”叔叔:“你陪他去,我去找餐廳經理問個說法?!?/br>肖正直說:“我去問,你趕快陪肖仁去吧!”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雞飛狗跳亂成一片。書從靈說:“我知道地點,我陪表弟去吧?!?/br>肖仁大驚失色:“不要你陪!”“仁仁,不要大吼大叫!”叔叔皺眉道,又對書從靈說,“麻煩你了?!?/br>書從靈微笑道:“不麻煩?!?/br>看笑話怎么會麻煩?肖仁吞了口唾沫,但腸子實在難受得很,一個人根本挪不了位,只能忍著不適,由書從靈扶著走進洗手間。他打開書從靈的手,跌跌撞撞沖進隔間。他嫌棄書從靈,書從靈還嫌棄他呢。洗手間沒什么人,書從靈對著鏡子照了下,又把手伸到自動感應器下洗手。書從靈等了半天,對方都沒動靜,便問:“表弟,你掉馬桶里了?”肖仁怒吼:“你閉嘴!”還有力氣吼,看來是中氣十足。書從靈一邊和張妄聊微信,一邊問他:“你對我發脾氣干什么?這不都是你自己作的么?”沖水聲響起,肖仁提著褲子從隔間里沖出來,質問道:“你他媽是不是和任嘉說好了?合起來整我呢?!”任嘉誰。書從靈說:“我不認識他?!?/br>“你不認識他,你不認識他怎么會——”肖仁頓了一下,斷言道,“好啊,你和那個服務員認識是不是?!”這餐廳里服務員遍地走,他沒有明指,但書從靈也知道他說的是誰。書從靈:“那位我也不認識?!?/br>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肖仁漲紅了臉,正要放一波狠話,腸子又傳來一陣絞痛,痛得他立馬縮回了洗手間內。書從靈看著手機上的截圖,沉思了起來。等肖仁的腸胃終于平息下來,書從靈才和他回了包廂,正巧撞見餐廳經理帶著兩名侍者向嬸嬸道歉。嬸嬸氣道:“你們這餐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