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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杭t玉”一聲悶重的擊鼓,舞臺圍走一圈,穩重的身段,出挑的氣質,她剛要唱,忽而一個踉蹌,皺眉,抬手示意表演暫停。文祺上前,攙扶芳姐下臺,方明禮跑過來擔憂的問:“怎么回事?又不舒服了?”尹月芳右手輕揉胃部:“老覺得惡心?!毙兜艉裰氐膽蚍?,她坐在換衣間抿了口茶,直接吐了。謝瑩瑩見狀,“啊”的起范兒一吼,激動的指著尹月芳的肚子:“是不是、是不是……有了?”當天下午,兩人直奔空軍總醫院婦產科,還真是應了肖老爺子的祝福,老來得子,大喜事兒。尹月芳被方明禮“綁”回了婆家,不準她再去茶樓忙活,可尹月芳就不是能閑下來的主,第二天,她又出現在正堂,融進賓客中,啃著蘋果喝茶看戲。孕期,自己是折騰不動了,轉而開始折騰別人。芳姐尋思,她們家小璟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一雙媚眼左右瞧著,視線略過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巴掌往大腿上一拍,她瞄準了自己婚禮上的那個“幸運兒”。“姐問你啊?!币路冀o陸然倒杯鐵觀音,瓜果盤往他跟前移移,“打算啥時候成家???”一只耳朵貼陸然身上的陸小昭“咣當”一聲,手里的托盤掉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芳姐這時又說:“我也沒瞅見你身邊有過別的女孩子,你拿了姐的‘繡球’,姐得對你負責,我給你牽個我的人,你倆郎才女貌,性格也相近,肯定般配?!?/br>陸然抿口茶,眼尾余光是陸小昭發青的臉,他用茶杯掩住上揚的唇角,由著尹月芳亂點鴛鴦譜,“芳姐想介紹誰給我?”“小璟啊?!币路枷掳皖W一抬,陸然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正給客人上茶的小璟和陸小昭一樣,芳華的年紀,稚嫩的臉,腰是腰,腿是腿,“我們小璟無論長相,還是品性,都沒得挑,旺夫的命?!?/br>和芳姐聊了二十多分鐘,一壺茶喝完,正堂早已沒了陸小昭的影子。陸然恭敬的謝過尹月芳:“小璟是個太好的姑娘,只怕我是沒這個福分了?!?/br>“怎么?”尹月芳的玉鐲子輕磕在桌沿兒,戲臺上傳來清亮的一排竹板,她問,“你家就你一個,老爺子也不會干涉,肖諤那小子眼里只有文祺,現在肯定沒心思談姑娘。你要真喜歡,點個頭這事兒不就成了嗎?”“我家不是就我一個?!标懭环畔虏璞?,彬彬有禮的起身,笑著回答,“我還有個弟弟,終身大事,得先征求他的意見?!?/br>問過謝瑩瑩,說陸小昭去了后廚。一路也沒尋見身影,“掌勺的”指指后門,陸然推開,深秋的霞光爬上石階,蓋著陸小昭單薄的后背,他把臉埋進膝蓋,抬手抱住腦袋。陸然走到他對面,蹲下身,彎曲食指敲敲他的腦殼:“躲這兒干嗎?”“別理我?!标懶≌哑似^,聲音悶悶的,帶著委屈。陸然忍住笑,收回手,問:“哥哥怎么招你了?”后街的道兒很窄,不過車,行人也少,此時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陸小昭不說話,顯得周遭更安靜了。野貓蹭著陸小昭的褲腳,他抬頭,從兜里拿出用紙巾包好的糕點,喂它。陸然正色道:“這下咱倆可扯平了啊,不管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不理我反倒理貓,也把我得罪了,咱倆都不賭氣了,好不好?”陸小昭震驚的看著他哥耍無賴:“你怎么這樣??!”“這樣是哪樣?”陸然挺身湊近,語氣比往常還要溫柔,“是現在這副‘喜歡你’的樣子嗎?”呼吸剎那靜止,第一次從陸然口中聽見“喜歡你”三個字,陸小昭眨眨眼睛,有點熱,有點濕。他撇嘴:“我才不信你的鬼話?!?/br>“你要是喜歡我?!标懶≌岩菜o賴,“為什么不干脆的拒絕芳姐,坐那兒那么久,還盯著小璟看!”“因為她給我喝的是鐵觀音啊?!标懭宦柭柤?,“極品,貴著呢?!?/br>更震驚了。陸小昭沒好氣的瞪著陸然,這人鬼話連篇,他修為不夠,對付不了,心里不痛快,想發泄,不過陸然沒給他這個機會。地上的斜影拉的更長,周圍落滿晚霞的紅光,陸然膝蓋壓上第一層臺階,立直身子,在陸小昭柔軟的唇瓣上啄了一下。陸小昭怔了半晌,手捂臉,嗚嗚的哭:“哥哥?!?/br>“在呢?!标懭惠p聲應。陸小昭咕噥的問:“小璟那么漂亮,你真的不喜歡嗎?”陸然反激他:“你覺得她漂亮?那你娶她吧,金童玉女,更般配?!?/br>陸小昭哭的更兇了:“哥,你真的好煩啊?!?/br>陸然低頭偷笑,拿掉陸小昭的手,把人揉進懷里耐心的哄:“我還沒有聽到你的答復?!?/br>那時在無量山,在蒼綠一片的普洱田間,陸然沒有要陸小昭做出選擇,但這個選擇,在陸小昭見到陸然的第一天起,就已經生了根,發了芽,以陪伴作滋養,在他們最好的年紀,開出了一朵最明艷旖旎的花。陸小昭用他哥的衣服抹鼻涕:“陸然,我喜歡你?!?/br>“哎?!标懭粐@口氣道,“臟著呢,我兜里有紙?!?/br>“反正也不是你洗衣服?!标懶≌押呗暫邭?,打斷陸然要說的話,抱住他脖子在他耳邊悄聲說,“哥,我給你洗一輩子衣服?!?/br>夕陽西下,陸然轉身,陸小昭跳到他背上,勾著他肩膀,聽見他說:“好了,我的小祖宗,咱們回家吧?!?/br>第四十五章正文045天氣越來越冷,國慶節后,為了照顧文祺和尹月芳,茶樓提前通了暖風。文祺解開系在脖頸上的繩子,把藏紅色披風掛上衣架,換好戲服,鉆進練功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練就是四五個小時。他這種勁頭就連當年剛進劇團的尹月芳都企及不上,肖諤問他為什么這么拼命,文祺不答,腳尖觸地,水袖輕拂過臉龐,沖他偏頭,咿咿呀呀的唱。尹月芳嫌肖諤妨礙文祺練功,后臺一水兒的胭脂粉黛,他也不便多留,可半天瞧不見人,心里又忍不住惦念,于是躲進暗室,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取出一塊上好的絲綢帕子,上面繡著一只火紅色的麒麟,肖諤握著剪刀細致的裁邊,估摸尺寸,繼而開始穿針引線。方明禮推門進來,懷里揣個棉布兜,包的是暖手的銅壺,巴掌大小。他坐在肖諤對面,抻脖一瞅:“沒想到你還會做針線活兒?!?/br>一頭扎手的板寸,耳側帶杠,肖諤鋒眉蹙緊,神態認真,凸起青筋的右手熟練的走著針,指尖一勾,收線,這畫面,硬漢扮起了女工,怎么看怎么違和。肖諤頭也不抬,藏針法縫邊,問:“又來我這兒撿便宜?”方明禮擺手:“咱倆同病相憐,想見的人都沒空理咱,外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