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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粉色花瓣,“小時候沒拿我玩兒夠過家家?這么多年,芳姐沒找過別人,一門心思把青春全撲你身上,明眼人誰瞧不出來?你多大了?非得老來得子?矯情啥呢?”一連串的問句跟機/關/槍似的突突,方銘禮抬頭揚起震驚臉,不可置信的用眼刀上下刮一遍肖諤,“你吃錯藥了?”“嗯?”肖諤漫不經心的應著,視野里,文祺橫起左胳膊,放在窗臺上枕著腦袋,右手食指輕敲瓶身,眼神如水,發絲被風繾綣至耳后。“你的人設不應該是沉默寡言、憂郁悲情小王子嗎?”方銘禮摸摸心口,嚇死他了,“突然這么健談,還跟個老媽子似的,我有點不適應?!?/br>文祺抬眼尋找肖諤,看見了,繼續歪頭摸瓶子。肖諤心里美滋滋,嘴上打哈哈:“是嗎?我以前是這樣的嗎?”“你能別笑的這么瘆人嗎?”方銘禮離遠幾步,“頂個板寸,穿一身黑,面相凌厲,笑成這個亞子,真沒眼看?!?/br>“再說了?!狈姐懚Y又離得近了些,“我跟你什么關系,你怎么老是替尹月芳說話,我也就她一個,我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她那脾氣一起來,我完全是個受害者,你到底哪邊的???”“茶樓里的人都一條心,除非你‘嫁’進來,我肯定站你隊?!毙ぶ@變著向的做媒,為他“爹媽”cao碎了心,“喜歡孩子自己生,別成天盯著我和文祺?!?/br>“你倆說啥悄悄話呢?”芳姐腳下生風,踩出一排的碎高跟音,一身的紅,凸/挺的線條婀娜嫻雅,身材壓根兒不輸小姑娘。她指著方銘禮:“罵我呢吧?”方銘禮扶額:“夸你呢,都快給你捧天上去了?!?/br>芳姐給他倆一人卷一張春餅,嗤一嘴道:“那也是肖諤夸的我?!?/br>圍墻邊的月季開的正旺,海棠垂柳,池塘里又多養了三五條游魚,其中那條碩大的白色錦鯉,縱身一躍,撲騰出幾朵晶瑩的水花。肖諤撞了下尹月芳的肩,落低聲音:“還記得我那堆寶貝里,有一件你最想要的東西嗎?”“……是那枚羊脂玉的發簪?”尹月芳眼眸聚光,捂住嘴,臉一紅,模樣就是個小姑娘,“什么意思?你終于肯賣給我了?”“你買不起?!毙ぶ@故意說,“整支玉簪通體打光無結構,表層帶天然金黃皮,雕的是鏤空祥云紋,蘇工,有大師紅印,絕無僅有,天價?!?/br>芳姐沒多少存款,她花錢如流水,又是劇團當家,照顧老的打點小的,日常吃喝都是精打細算著過,茶樓的賬上還有她的借款呢。尹月芳咽下口水,哪個女人不愛珠寶,肖諤每一句描述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買不起還勾/搭我,討不討厭?!?/br>肖諤得瑟的走到窗邊,同文祺附耳嘀咕兩句,文祺瞧一眼尹月芳和方銘禮,點點頭,繼續趴著。肖諤雙手插兜踱回步來,迎著光,沖芳姐笑的沒心沒肺:“我家領導批準了,可以送給你?!?/br>“???”這一聲著實拿出了唱戲的氣勢,還得是刀馬旦的角兒,高亢洪亮。尹月芳驚喜的合不攏嘴,“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毙ぶ@仰起頭,深吸一口庭院里的清新空氣,平靜的說,“作為嫁妝?!?/br>第三十章正文030肖老爺子拎著兩盒茶葉,蹭著方銘禮的警車回了茶樓,這下滿意了,特別拉風。一院子的人離開的離開,回屋的回屋,肖諤關上東廂房的門,脫掉外套,對文祺說:“你剛出院,徐醫生讓你多注意休息,睡會兒覺吧?!?/br>他拿出一板藥片,在文祺的注視下嚼了幾粒,而后撥出四粒遞過去,端杯水,盯著文祺老實的吃進嘴里。文祺把玻璃瓶從窗臺挪到桌面,蹬掉鞋,上床蓋好被子。閉眼沒兩秒,又起身趿著拖鞋,把椅子搬到床邊,重新鉆進被窩。肖諤被文祺的這一舉動弄得心尖兒犯癢,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盯著文祺的睡顏,心里更癢了,于是靠著床板,微闔眼簾,沒一會兒也睡熟了。夢里的畫面天旋地轉,時間與地點錯亂著搭配,有時是在瑞麗,在客棧,在會所,有時在茶樓,在俞春園,在醫院。肖諤追著一個弱小的背影跑的滿頭是汗,被開往廢舊工廠的警車鳴笛聲驟然驚醒,下意識伸手去摸床上的人,卻撲了個空。被單是涼的,肖諤失措的嚷道:“文祺!”他回頭,窗戶大開,黑漆漆的夜晚,院里只亮著幾盞紅燈籠。微弱的光線撒進屋內,文祺披著他的衣服,手上端著玻璃瓶,正來回擺弄。冷汗瞬間濕透內衣,肖諤撐膝緩了緩神,長長的呼出口氣。他起身走到文祺身邊,看紅光染上紅繩,和風樹影,氛圍滿是曖/昧,眼里盡是深情。“怎么了?”肖諤的聲音很輕,很柔。文祺舉起瓶子,指給他看,肖諤仔細端詳半天,發現花瓣的邊緣已經褪成了棕色,翻了卷兒,漸漸凋零,變得干扁。肖諤抬手想要拍兩下文祺的背,思忖片刻,只道:“花開花謝,總有周期和輪回,明年咱們再收集就是了?!?/br>文祺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眸子里的落寞和沮喪都是真實的,肖諤心疼,用最短的時間想了八百多種能夠哄他開心的方式,沒一種滿意的。他先是哄:“你乖乖的去睡覺,明天一早,我保證讓你看到永遠不會枯萎的櫻花?!?/br>再是思考,該怎么圓這句謊。文祺聽話的又睡下了,肖諤有一晚上的時間,他步出房門,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唇間叼根草莖,開始苦思冥想。細風吹拂,月色再亮一層的時候,肖諤一拍大腿,有了。他瞄準了老爺子的藏寶屋,邊走邊心虛,偷摸推開門,拍亮燈,貓著身子在地上好一陣翻騰,終于找到那塊拳頭大小的粉色芙蓉晶,在暗處幽幽的散著柔光,有著瑩透細膩的美。是塊極品。肖諤大著膽子,打開水切機,眼一閉,聒噪刺耳的聲音持續三秒,手上的石頭切下來一角,能做個半指長的小吊墜。接著推磨,用二千目的砂輪和牛皮拋光好參差的毛邊,摸出金剛鉆,活動開指關節和手腕,他不是專業的,不過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但刻朵櫻花應該不成問題。剛要勾勒,對面的墻上落下個黑影,肖諤猛地一驚,回身就是一記直拳。陸然狼嚎一聲,捂住肚子,痛的倒吸涼氣:“三更半夜的,你抽什么瘋???”多年拳擊訓練,下手確實沒收著勁兒,肖諤漫不經心的說:“你怎么走路都不出聲,嚇我一跳,還以為家里進賊了呢?!?/br>陸然翻了個白眼:“咱倆誰更像賊?”目光橫掃臺面,“你這是干嗎呢?”“給文祺做個東西?!毙ぶ@指指柜子上的一袋子金箔粉末,“幫我拿過來,刻好了我要往上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