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疼的肖諤瞇了下眼睛,“哎,輕點兒?!?/br>里面的石頭分量不輕,肖諤勉強能一手抱住,離的近了,還能聞到盒子表面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楠木幽香。走到門口光線亮敞些,肖諤才看清流動在表層的金色水波紋,抬眼問他爺:“金絲楠木?”“嗯,不值錢?!?/br>“這么大一塊木料做成的盒子,花紋線條自然流暢,看工藝肯定不是機雕,沒人會用機器糟/踐好料子,光手工費就得不少銀子,還說不值錢?”老爺子揪揪耳朵尖兒,看一眼肖諤,支吾道:“現在大概……五六萬吧?!?/br>肖諤叼起根煙,有些好奇的問:“當年多少錢收來的?”老爺子十分誠實的回答:“六毛?!?/br>第十一章正文011不大的一張圓桌,雞鴨魚蝦牛羊rou樣樣俱全,外加三五道爽口小菜,一盆白菜豆腐燉粉條,陸然覺得往后七天應該都不用再進廚房了。等陸小昭忙活完一上桌,看他狼吞虎咽像是餓了好些天的樣子,陸然伸手捏掉粘在他嘴角的飯粒,把剛才的想法換成“往后三天”。八點一過,電視機里傳來春晚主持人洪亮的嗓音,夾雜著從院兒外偶爾傳進來的鞭炮聲,陸小昭盯著開場熱鬧喜慶的歌舞表演,看火紅色的裙擺扇子似的揚起又落下。陸然見他光顧著看,筷子杵進飯碗里動也不動,笑著問:“小jiejie們是不是很漂亮???”聽見這話,陸小昭愣了片刻,低頭往嘴里撥了口飯,含糊不清道:“我就……聽聽歌,沒看小jiejie?!?/br>他自個兒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回這么一句,像是在辯解,在澄清,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陸然笑的更厲害了,陸小昭臉一紅,頭都快沉到碗里面去了。老爺子吃飯一向安靜,吃的雖慢,卻沒什么飯量,往往最先落筷。肖諤就盯著那盆白菜豆腐,給自己盛了兩大碗,燉的爛,容易下咽還不用嚼。肖家近十年的春節都是這么過的,轉眼,三個孩子在肖老爺子面前已然長大成人,老人家早就看淡了歲月,但對它發生在孫輩們身上的變化,還是會有所感慨。“正好,陸然你也一起去吧?!崩蠣斪訉⑸衔鐕诟佬ぶ@的話又同陸然復述一遍,“馬上開春了,去趟無量山采些春茶回來,尤其是普洱中的‘春尖’,要挑品質好的,我送一些給茶樓里的老客?!?/br>陸小昭動了動耳朵,頓時坐不住了。肖家在無量山有幾畝茶田,專種普洱,往年去茶田監工的活兒都是肖諤和陸然分擔,他想去,老爺子總以“你還沒成年”為由,告誡他小孩子不能隨便亂跑,今年這個理由不再成立,于是他放下筷子,挺直腰板道:“爺爺,我也想去?!?/br>老爺子沖他擺了擺手:“肖諤和你哥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你甭跟著添亂?!?/br>一句話,掃沒了陸小昭過節的精神氣兒,他彎著背,耷拉眼皮木訥的扒拉著碗邊兒。吃完飯,端一摞碗筷進廚房時分了神,沒穩住手,一下打碎兩個盤子。陸小昭沉著腦袋灰溜溜去拿掃帚簸箕,嘴里不停嘟囔著,心里生出一股子煩悶。電視機還開著,人卻已經散了,老爺子身體熬不住,早早回房間休息。肖諤蹲在結了冰的池塘邊抽煙,陸然站在他身旁,也要了一根。抽了沒兩口,他問:“翡翠出自緬甸,瑞麗又與緬甸相鄰,是目前國內最大的翡翠交易城市,什么料子沒有,為什么還要你去送貨?”肖諤單手捏住后頸,揉了揉,盯著冰面下瓷磚上的荷花圖案,腕間那串翡翠珠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散著柔和的亮:“陳生會所’接了單大的,要一只通體冰透的陽綠色手鐲,最近緬甸戰事不斷,石料運不過來,能運過來的又入不了他們的眼,對方要的急,這網就撒到我爺頭上來了?!?/br>“他們怎么知道爺爺有料子?”“玩兒石頭的人,好料在誰手里都不是秘密,私底下消息一通,根本瞞不住?!?/br>陸然點點頭:“‘陳生會所’開價多少?”肖諤比了個手/槍,瞄準陸然腦袋,“砰”的配了個音。陸然笑的停不下來,好半天過去,才抿著嘴問:“八百萬?”“再加個零?!?/br>這下可笑不出來了。陸然怔了一會兒,也蹲下身,與肖諤肩頭相蹭,搓了把臉問:“……你是說,我們一路都得背著這塊八千萬的石頭?”“你?!毙ぶ@笑的狡邪,“不是我?!?/br>饒是陸然再好的脾氣,此刻也顧不上禮數,揚手指著他鼻尖兒:“好啊,讓我去就是為了給你背石頭,萬一出了岔子好拉個人替你背黑鍋,是吧?”肖諤雙手交叉置在胸前,仰頭望天:“上回是誰說的,‘往后你想去哪兒,想做什么,我都不攔著,陪你一起折騰’?陸老板忘性這么大?”陸然氣的夠嗆,指頭在空中連點好幾下,笑著說:“肖爺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承蒙看得起在下?!?/br>“哎?!蔽惨艄樟藗€彎兒,肖諤意味深長的拍拍他肩膀,老謀深算道,“咱們兄弟之間,不說這個?!?/br>一根煙的工夫,身上熱了些,夜色在兩人相互打鬧中沉得更深。一縷火光在濃墨似得天幕中攀爬,一剎炸開,絢爛的煙火層層疊疊,璀璨成片。兩人一起看過去,電視機里傳來零點的鐘聲,陸小昭穿著紅襖跑到陸然和肖諤中間,挽起他倆手臂,朝著被點亮的一方天空,激動的嚷了句:“肖爺,哥,新年快樂!”無數煙花綴在凈空中粼粼閃閃,映進肖諤深邃的瞳眸。他看了很久,表情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變得柔和,而后張開嘴,無聲的說了句話,揚起的唇角再沒落下。文祺,新年快樂。第十二章正文012初五前的這幾天,肖家沒有一刻是消停的,來來往往串門的人,不是在院里放花炮就是在院外敲鑼打鼓,本就容易失眠的肖諤,又在床上躺尸三天,終于在初四的晚上有了些許困意。這一覺睡的他渾身酸痛,醒來時仿佛rou/身回爐重造了一番,骨縫里都透著酸楚。很意外,一夜無夢,肖諤一方面慶幸沒有夢見文祺,他怕自己會醒不過來,就這樣跟著夢里的人走了,一方面又失落沒能夢到文祺,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見到文祺的方式。走進衛生間潦草抹了把臉,肖諤對著鏡子左右晃晃腦袋,頭發有些長了,不再是薄薄一層青渣,褪去以往拒人千里的冷冽感,看上去溫和不少。他拿起電推剪,摁下開關,靜謐的空間響起“嗡嗡”的電流振鳴,肖諤看著鏡中的自己,嘆口氣,又將電推剪關掉,換成刮胡刀,把繞唇一周冒頭的胡渣仔細刮剃干凈。總共去不了幾天,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