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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再沒禮貌一點點,可就要指著他的鼻子讓他“說人話”了。 虛空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 “就是快進,快進你明白嗎?”虛空的聲音不再虛空,自帶的回響也沒了,“用了這個功能你就可以快進到這個世界的未來?!?/br> 歲芒:“那會有什么別的影響嗎?” “不會的,被印在書本里的字,怎么可能察覺到有人在翻動書頁?”虛空說,“快點兒,別墨跡了,這東西天亮就不能用了,晚上才行?!?/br> 歲芒:“……” 歲芒其實并不著急,她心里總覺著這個按鈕沒那么安全。 但她現在一點兒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感覺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她,有時候帶著回音,有時候自帶混響,實在是煩得很。 如果黑霧和他都說的沒錯,那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書。 翻就翻吧,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在天亮之前,歲芒終于翻動手里的書頁,把故事劇情直接推到了大約一年以后—— 說來也巧,翻頁停止的日子,恰巧是百日誓師大會。 也就是倒計時一百天,就要迎來高考的日子。 歲芒是真的沒想想到快進結束會是這一天,說實話,按照他們學習的強度和緊張程度,一年前告訴她還有一百天高考,她都會信的。 之前還有一年零三個多月大家都那么緊張——現在沒幾天了,這日子還過不過呢? 歲芒的本意是把時間推到大家都差不多成年了,看看桑池池跟左飛會不會談戀愛來著。 結果高考和戀愛哪一個先來,現在還真的說不準。 就像是虛空里的聲音說的那樣,她睡醒以后去了學校,發現同學和朋友們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時間被快進過。 大家都開始認認真真地學習,個個只顧著埋頭做題。 唯一不同的是,左越今天沒來。 據說他生病請假了。 放學時歲芒接到了桑池池的短信,說是照常來她家一起跑步背書,再交流一下數學題。 接到短信時歲芒看了眼進度條,已經到96%了。 快進大法確實很好用。 歲芒左手拎著一袋食材,右手拿著手機,回復完桑池池的信息,一邊給左越發消息,一邊走進電梯上了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 歲芒低著頭走出去,差點兒又撞到某人的懷里去。 兩個人同時急剎車,歲芒后退半步抬起頭,看著白重明站在她的對面,沉默:“……” 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么撞撞緣呢? “你在做什么?”歲芒問白重明,“發什么呆呀?!?/br> 白重明下意識揉揉胸口——雖然歲芒沒裝上去,但他依舊記得歲芒之前銅頭鐵臂一般的撞擊,以及她沉重的腦殼——隨后才有空去看歲芒的臉。 “不好意思?!卑字孛髅悦5卣f,“你知道還有多久高考嗎?” “???”歲芒不解道,“不是一百天嗎?今天剛開的誓師大會呢?!?/br> 白重明悵然若失:“哦……” 歲芒沒弄懂他到底想問什么,她的手里就已經先打開了自家房子的大門。 白重明揮揮手:“打擾了,我先回去了?!?/br> 說完就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時,歲芒也剛走進自己的家里,緩緩地關上房門。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白重明很不對勁。 歲芒嘆了口氣,本來還在眼皮子底下的96%忽然一跳,變成了98%。 看來離開近在眼前了。 歲芒有點舍不得,待會兒桑池池還要來她家里寫作業,至少她可以在送走桑池池以后再離開。 可是見不到左越了。 他還在生病呢。 ——歲芒正這么想著,就在自家的沙發上,看見了坐在這里的左越。 歲芒:“?” “你回來了?!弊笤捷p聲道,“怎么樣,學校好玩兒么?” 歲芒:“……你怎么在這里?” “生病了。想讓你關心一下?!弊笤秸酒鹕?,慢慢踱步到歲芒的面前,“我已經病了一周了,你不知道嗎?” 歲芒心說我怎么知道呀,這個快進也不給我個劇情提示什么的。 “當、當然知道啦?!睔q芒想了想,決定撒謊,“那你先坐著好好休息,我給你煮點喝的?!?/br> 左越腳步頓了下,本就偏低的聲音里帶了點鼻音,顯得格外性感:“哦?什么喝的?!?/br> 歲芒:“板藍根?!?/br> 左越:“……?” 歲芒卷起袖子:“我親自調的,很好喝的?!?/br> 左越:“………………” 一覺醒來時間直接來到了好幾個月之后這種事,一般人要是遇上,肯定早就傻眼了——就像剛剛在外面的白重明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規則,這個世界好像只有他和白重明突然“失去了這幾個月內的記憶”,記得的昨天,其實是好幾個月之前的昨天。 白重明人都嚇傻了,沒敢去學校。 左越在去學校的路上隨便逮到一個同學,問他昨天講了什么。 同學還笑他:“都快高考了你還不聽課?我記得你昨天上課還挺認真的啊?!?/br> 左越:“……是么?!?/br> 在他看來,倒不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記憶。 而是那些人都被捏造了記憶。 于是他也給自己捏造了一段“生病一周”的情節,拿來試了試歲芒。 結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樣。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覺得歲芒知道的有點多,懷疑她卻又沒什么證據——那么現在,可以說是被他切實地抓到了證據。 她改變了大家的記憶……不,她直接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時間。 并且修整了一下他們同學朋友的記憶。 左越忽然笑起來。 歲芒端了板藍根回來,看他抵住額頭笑得十分奇怪,不免感到疑惑。她乖乖走到他的面前,彎下腰問他:“你怎么了嗎?” 左越仰頭靠在沙發上,聞言放下手偏頭看了她一眼。 “一定要走么?”他突然問。 歲芒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問,她把板藍根放在茶幾上,眨著眼睛無辜地望著左越:“你在說什么?” “我問你,是不是一定要走?”左越道,“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從哪里來?!?/br> 歲芒:“……”這快進的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感到眼前的左越十分危險,卻無法說出具體哪里有什么可危險的,就是本能地悄悄后退,同時小聲辯駁:“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左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知道?!彼f,“可是為什么不和我說?” 他仰頭望著歲芒,緩緩問道:“你是這個世界的神嗎?歲芒……” 歲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不會撒謊,更加不想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