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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母便順著她,張口將點心吃了。點心是將軍府里的御廚做的,松軟香甜,妙妙親自站在廚房門口盯著它出鍋,還guntang時就放進了食盒里,一路抱過來,到此時入口也還帶著余溫。 阮母被她要求吃了一塊,兩塊,到第三塊時就吃不下了。 她推了推小姑娘舉著點心遞過來的小手,說:“我吃飽了?!?/br> 妙妙低頭看看點心,抬起頭來時,眼中還滿是驚訝:“只吃了兩塊呢?!?/br> 她家廚子伯伯做的點心可好吃了,哪怕她還是個小孩兒,也能一口氣吃一整盤,更何況阮母是個大人。 阮母軟聲說:“我先前吃過了?!?/br> 妙妙鼻頭微動,仰頭嗅聞一番,疑惑說:“可您家中一點飯香味道也沒有呀?” 阮母:“……” 妙妙可是個細心的小姑娘,明察秋毫,她摸一摸灶臺的溫度,就知道今日是什么時候開的火。被小姑娘圓潤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好像把她看穿了,阮母張了張口,也也說不出隱瞞的話了。 她道:“我最近吃的少?!?/br> “怎么會吃的少呢?”在妙妙看來,吃飯填飽肚子可是頭等大事,肚子餓的滋味可不好受,誰也忍不了。她一聽這話,便更加擔憂了。 阮母:“天冷之后,吃的就少了?!?/br> “那您想吃紅燒rou嗎?排骨呢?醬肘子呢?” 阮母連連搖頭。 吃不下東西,那可是一件大事??! 哪怕是她生病的時候,肚子也會咕嚕咕嚕叫,想要吃大rou和點心,剛剛一場病生下來,爹爹他們對她有求必應,妙妙小臉都圓了一圈,變得比之前還rou嘟嘟的。 妙妙也顧不得什么阮公子祝姑娘了,讓阮母在家里等著,還把大黑大黃留下來看她,自己急哄哄地坐著門口的馬車回了家。 她再回來時,把家里的大夫也帶了回來。 大夫仔細地給阮母把了脈,眉頭緊鎖,神色有些擔心:“夫人的情況不太好?!?/br> 還不等阮母說什么,妙妙便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怎么會不好呢?哪里不好了?能治好嗎?” 阮母也連忙道:“大夫,我一直吃著藥,沒什么大礙?!?/br> 大夫又看過她的藥方,沉思片刻,搖頭道:“這藥方沒什么錯,只是夫人的身體早些年就壞了,需要好藥滋補,這藥方治標不治本,就像是破了洞的大缸,就算是不停往里面添水,時間長了,夫人恐怕也……” 妙妙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著急地問:“那要怎么樣才能治好呢?” “若要治好,說起來也不難,若是有人參之類的藥材,平日再輔以膳食細養,只要好好休養滋補,夫人的身體自然也能好了?!?/br> 妙妙頓時長舒一口氣。 能治好,能治好就好了! 妙妙可不是以前的妙妙了,現在的妙妙有自己的錢箱子,還有爹爹爺爺和奶奶,已經是不缺銀錢的妙妙啦! 她高興不已,剛想要說點什么,阮母卻按住了她。妙妙疑惑地抬頭看去,就見阮母朝著她搖了搖頭。妙妙:“您……” 阮母聲音輕輕的,她溫和地道:“我沒有銀子?!?/br> 妙妙一愣,“可是我……” 阮母的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柔地摸了摸。她又搖了搖頭,卻是什么也沒有說。 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大夫左右看看,道:“我給夫人開個方子,夫人按新的方子抓藥,氣色也會好很多?!彼麑懥朔阶?,很快就走了。 妙妙眼巴巴地看著她,只見阮母仔細地收好了藥方,卻只字不提方才的話,只趁著精神好,去忙活家中的事務。 妙妙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拿起什么,妙妙就搶過來幫忙。她們掃了地,收拾了院子,給小雞喂過食。什么都忙完了,阮母咳嗽幾聲,無奈低頭去看,就見小姑娘眼睛紅紅,眼淚汪汪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還是倔強的仰著腦袋擋在她的前面。 阮母無奈:“不治了?!?/br> “為什么不治了?”妙妙著急地說:“大夫都說了,能治的!可以治好的!” “你知道一支人參要多少銀子嗎?” 妙妙噙著眼淚搖頭。 她是不知道人參要多少銀子,但知道要好多好多錢??墒敲蠲瞵F在有銀子啦。 她有好多好多,她的小錢箱裝得滿滿的,爹爹爺爺奶奶每月都會給她零花錢,妙妙從來不亂花,全都存進小錢箱里?,F在不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嗎? “我可以借給你?!泵蠲钪钡卣f:“如果不夠,我就去找我爹爹借,可以治好的!” “好孩子?!比钅篙p輕嘆一口氣,說:“但我這身子,也就只能這樣了?!?/br> “才不是呢!”妙妙大聲地反駁她:“大夫說了,可以治好的!” 用大補的珍貴藥材,之后也得仔細養著,要花的銀子更不會少,若阮母還是信陽侯夫人,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扇缃窠穹俏舯?,生計尚且艱難,更別說治病了。 因而她也只是搖頭,任憑妙妙多著急,她也不為所動。 妙妙勸不動她,只好憤憤地抹了一把臉,氣呼呼地在門檻上坐下來。她大聲地說:“我等阮大哥回來,還、還有阮云珩,我和他們說!” 她心想:阮伯母不聽話,可阮大哥總該是個懂事的人吧? 阮母搖搖頭,就由著她了。 冬天的京城還十分的冷,妙妙坐在門口,兩只大狗緊挨著她,用溫暖的毛毛溫暖著她。妙妙的雙手捂在兔毛手套里,小臉縮進了圍脖里,感覺到下巴處的兔毛濕漉漉的,妙妙委屈極了。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做娘親的人,都是這樣子的呢? 要是阮云珩的娘親也沒了,那阮云珩得多難過啊。妙妙已經嘗過這種滋味,她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也感受一回??墒?,不管是她的娘親,還是阮云珩的娘親,怎么都那么不懂事呢? 等阮公子回來時,便看見自己的家門口蹲著一個小姑娘,哭得眼睛鼻子紅紅。 阮公子滿頭霧水,等被妙妙急忙忙攔住,說清楚前因后果后,他也沉默了下來。 妙妙打著哭嗝,嚴肅地說:“要、要治病的!” 阮公子面色沉郁,卻也堅定地應下:“是,要治?!?/br> 阮母急忙說:“咱們家哪來的銀子,不說買人參,日后也不是一筆小數目?!?/br> 妙妙連忙道:“我!我有銀子,我……” 阮公子卻不看她,只郁郁道:“我不考科舉了?!?/br> 妙妙傻了。 阮母也驚了,臉色一下變得嚴厲起來:“不行?!?/br> “你莫要胡鬧,你不是準備了許久,明年開春就是春闈,就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到如今說什么放棄的話?”阮母氣急攻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