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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擺布。一直抱著方成的穆然則沉默,在車子開離時,穆然的目光在他呆了一個多月的醫院里轉了一圈。“方成,離開這個地方,就等于是我們要把過去的一切埋藏?!?/br>沉寂的車里,只有穆然低沉的聲音柔柔輕輕地響起……相交非常復雜的心情,想見他,卻在見到他時莫名其妙地傷害他。傷害他之后安慰自己說這根本就不重要。可是,只不過兩天沒有見到他而已,為什么他會如此心煩意亂?抑止不止自己的腳步,走到人多的地方。奇怪的,他們竟都不再聊他——煩!不理解內心的憤恨由哪而來,往回走的腳步都像是在生氣——沉重。沒心情理會其他人的奇怪視線,往回走的腳步驟然停住——因為他現在正要去的地方就是前天氣走他的地方……可惡!為什么他連這個都會想到?!去!他就不信這一個他剛剛認識不久的人能左右他的心情多久。他遲早會把他忘個一干二凈——他發誓!結果……“你們聽說沒有,那個方成他昨天在校外跟人打架,被砍傷了。都不能來學校了?!?/br>無意中聽到的對話,讓穆然沉重的腳步倏地停止。“有啊有啊,不過消息還不準確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br>“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方成連續兩天沒來學校的事總是真的吧。方成這人挺奇怪的,叛逆雖叛逆,但從不逃學,迄今為止,還沒見他曠過課呢!這會兒沒來學校,鐵定是出了大事?!?/br>“也對喔……”接下來的話穆然再也聽不下去,他幾乎是小跑著跑回學生會辦公室。從他擔任學生會的會長以來,他頭一回慶幸他是學生會會長——可以自由翻閱全校學生的檔案,里頭寫的內容包括各個學生的家庭住址。至于某人剛剛發過的誓——他絕對不是記性不好,只是,有時候人是會把一些不想記住的事情轉瞬即忘的,包括這位某人。離開,只不過是為了去另一個地方。離開了樂寧這家精神病院,穆然并沒有帶方成去另一個醫院,而是,他早已經準備好的家。深黑色的760Li型寶馬轎車安靜平穩的行駛在成片繁盛密布的古樹下的寂靜石板路上。車輪碾過,壓上落在石板路的枯葉上,發出細細的沙沙聲;而穿過茂密的枝葉,斑駁的射在地上的陽光在車子駛過時滑過黑亮的車身,在陰涼的林間,形成一幅寧靜和諧的畫面。舒適的車中,沒有任何人欣賞著車外的景色。方成在冗長的車程中早已沉沉睡去,而穆然,則靠在車椅上,靜靜注視著被他緊密抱在懷中熟睡的人兒,一直無語。視線轉移到車外,穆然看到了車窗外被森林覆蓋下的茂盛景色。他之所以買下這個地方,是因為方成曾經說過,希望擁有一個被植被覆蓋的家。寬達萬頃的土地,價格當然驚人,但對于穆然而言,區區小事。車子在這個被樹陰遮擋的石板路上行駛了長達半個鐘頭后,總算看到了出口。當車子行駛出來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森林包圍之中的,是一片廣闊的平野,到處都可見到令人心醉的美景。也在此時,穆然透過車窗遠眺,看到了遠處微微露出的尖尖屋頂。穆然低下頭,淺淺笑著,對仍在熟睡的懷中人輕柔地說:“方成,我們快到家了?!?/br>就算有了方成家里的詳細地址,穆然還是得在別人的指點下才能找到方成的家。曲折延長的小巷,陰暗潮濕的胡同,走了好久,穆然才看到了他要找的地方。當穆然站在這幢三層樓高的樓房前時,他不由得轉頭望著高高聳立在不遠處的摩天大廈。兩者之間有什么樣的不同,誰都一目了然,但讓穆然回首的原因是:高高在上的大廈沒有受任何阻擋,盡情享受著太陽的光芒;但他面前的這幢陳舊小樓房,則默默地生活在這幢大廈的陰影之下。莫名的,穆然想起了他跟方成的關系,想起了他來到這個地方時,路人的驚奇視線。心情開始煩躁,卻不曾想著要離開,在一種穆然到現在都還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牽引下,穆然走上墻上的石灰開始脫落的樓梯。本就不算寬的水泥樓梯還堆著不少的東西,零零散散,大都是些現在已經用不上,卻舍不得丟的家具??赡?,還有其它的吧,因為其中散發出讓穆然皺緊眉頭的氣味。因為從不曾到過類似的地方,穆然有些嫌惡地走在周旁的物品擠出來的空位中,盡量不讓它們碰到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著。總算是到了目的地時,穆然盯著漆色脫落的門口好久,最后深吸一口氣,把這幾天一直出現在他腦海中,方成前天被他中傷時露出的鐵青臉色狠狠甩到腦后,才舉手敲門。第一次,舉止有禮的輕輕叩門,回應是漫長的等待;第二次,下了力道,手勁頗重的敲門,可敲門聲在響起之后,就是沉寂;第三次,不相信對方不在家,憤怒地想著為什么不來開門,于是拍打著厚重的鐵門——總算,穆然聽到了屋子傳來的細微的聲響,連續拍門的手在此停了下來,想到,他見到他出現在這里時的表情,該是怎么樣的表情呢……可也在同時,屋子里發出了震耳的聲響,像是什么沉重的大物件被撞倒在地,整幢樓房幾乎在為此動搖著——“方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快來開門??!”人站在門外,又不能理解里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穆然心急如焚地拍打著門喊他。驚動之后是沉寂,門仍舊沒人來開,穆然更是為此擔憂不已,剛想要踹門而入,卻在這時大門口猛地打開了。方成不可置信的臉也在同時出現在穆然的眼中,“穆然?!”因為長久不曾走路動,方成的腳已經萎縮,但在前個月里,穆然一直堅持不懈的為他做全身按摩,萎縮的腿才算是有了些恢復。可畢竟按摩并不能替代真正的運動,要想讓方成能到全面的恢復,除非讓他親自走走運動一下。但現的他要想站起來都是難事,要讓他走路,除非有人攙著。于是——在鋪上厚絨地毯寬敞明亮沒有任何家具的房間里,穆然緊緊攙扶著赤著腳板的人兒慢慢走在房間里。“方成,來,乖,右腳伸出來,這邊的——,對。然后是左腳,另一邊的腳……對——,就這樣?!?/br>像是在教剛剛學走路的小孩子,穆然細心地指引他,扶著他,然后在他做得對時在他臉上落下輕輕一吻,獎勵他。似乎是喜歡穆然的這種做法,此時的方成如還仍未知事的幼兒,乖巧地聽從穆然的話,在穆然柔柔地吻上他的臉頰時,淺淺笑著。在自己不懈努力后,終于可以再次見到這個笑容的穆然心情充滿了感動,然后,再也壓制不住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