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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走?!?/br>關上房門,沈承瑾再次躺進床里,后半夜他一直沒有睡好。一夜過去,凌晨的時候毒癮發作了。沈承瑾從夢中醒來,哈欠連連,手腳發抖,從床上爬下去滾進浴室。他在箱柜里翻找,最后從底層抽屜的伸出找出了一把嶄新的剃須刀替換刀片。那是他從其他房間偷來的,一直藏在這里。瘋狂、激動、煩躁迅速地爬進思緒,青年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身體開始不正常地顛動。握著刀片,他的眼前有一些朦朧,他開始絮絮叨叨,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但腦子里有一個念頭,一直在對他說:“干吧,一刀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所有的痛苦都會就此消失,從此以后你就能徹底自由了?!?/br>干吧。干吧。不過是一刀,有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哈哈。他笑起來,越發像一個瘋子。鋒利的寒光對準了手腕中央凸起的青筋,血管就在那里。豎著下去,就只需要深深的一刀。他顫抖著,雙眼朦朧,刀片離左手的手腕越來越近,他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他要找的地方就在那里。刀鋒壓在了皮膚上,一點感覺也沒有。就這樣吧。他閉上眼睛,關住照射進浴室的朗朗天光,握著刀片的手往下一壓。愛和恨,他都不再需要了。門“碰”地被人撞開。沈承瑾沿著晴朗的光芒緩緩地倒下,一道身影沖進他的視線中,他看不清楚來人的臉,聽不清楚對方喊著什么,隨后身子一輕,離開了地面。沈承瑾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一座孤島上,他腦子里的世界亂成一團。仿佛一直有人在另一個世界里大聲吼著話,他卻笑著,忘記自己犯了毒癮,忘記自己割了腕。他沒感到疼痛和哀傷,一片沉沉的黑暗侵襲了他。一直有人在輕聲地呢喃,沈承瑾煩躁地醒來的時候,用了好長的時間才想起發生過什么。連死都不順利,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倒霉到了哪種地步。一察覺到沈承瑾醒來,立刻就有人握住了他沒受傷的那只手。那人把他的手放到唇邊一下又一下地親吻,后怕地蹭著他的手指,很久,沈承瑾才聽到何望帶著哀求地對自己說:“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求你,沈承瑾?!?/br>沈承瑾無聲地笑了笑。他的自由不是他自己的,現在就連命,也不屬于他。何望伸手拂開沈承瑾額前幾縷頭發,那雙比之前更加疲憊的深邃雙眸滿是血絲。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沈承瑾竟不再覺得憤怒,不再絕望,也許他真的變成一具行尸走rou,才會讓兩個人都得以滿足。“你怕我死嗎?”何望溫柔地撫摸著沈承瑾的臉,柔聲對他說:“我絕不會讓你死?!?/br>沈承瑾不接話,只是漠然地望著何望的雙眼。那雙眼中除了疲憊之外,還有深不見底的柔情,若是從前,沈承瑾一定會耽溺于這雙強勢的眼中的脈脈深情,讓自己痛快的義無反顧地陷進去。但他已經死了一次,又死過一次,沒有什么能讓他再重新燃燒。男人的眼里流淌過傷心之色,或許他已經醞釀了很久,他干燥的眼角漸漸濕潤,對冷漠面對著自己的青年說道。“等你好了我就讓你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現在說的都是真的,沈承瑾,只要你別再做這種傻事,別再讓我每一秒都過的像一個世紀那么痛苦。我會給你自由,給你你想要的所有……”“真的嗎?”青年微笑起來。何望說:“真的?!?/br>沈承瑾抬起手,把何望拉到自己臉前,他附在何望耳邊,低聲說道:“可是,我不信你?!?/br>但到了毒癮再一次發作的時候,沈承瑾胸腔里的愛恨卻又都做不了數。他只想吸一口,來一針,大半夜,何望還來不及叫醫生,他已經把守著他而一直沒睡的男人推倒在了地毯上。沈承瑾急切地去拔何望的褲子,流著淚,不讓何望起來去叫別人。“我不要醫生,好不好?好不好?給我一針,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做,我會聽話的,我現在就給你做——”粉紅天堂的毒癮比其他毒品的癮來得都快,沈承瑾解開何望的褲頭,忍著手腕上的疼痛,手抖著去拉何望的拉鏈。男人痛苦地看著他,阻止他的動作,卻又生怕碰著他受傷的地方,只能強硬卻又小心地扯開他的手,把他抱進懷里,難過地說:“你不用做這種事,沈承瑾,這不是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那你給我一針??!不然就讓我死!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何望!”沈承瑾在何望懷里掙扎,痛苦不堪,哀嚎謾罵。男人抓著沈承瑾的手腕防止他傷了自己,咬著牙將他控制住,而后移到床頭按下了警鈴。不出一分鐘,幾名戒毒所的醫生紛紛沖進了別墅的主臥。他們進來的時候,何望正抱著沈承瑾,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抱歉,而他懷里的青年手腕上的紗布已經被血浸濕,傷口裂開,他卻仿佛不知道疼痛,撕心裂肺地在哭喊。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糾纏,整個屋子都彌漫著說不出的悲哀與壓抑感。幾個人迅速控制了沈承瑾,將腕帶扣在了他右手上。何望立刻紅著眼喊道:“別碰他的傷口!”他把人推開,自己去抓著那只手,把它按到一旁,小心得不行。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前才流了滿地觸目驚心的血,當他抱起他的時候,鮮血沿著沈承瑾的手腕一路流淌,那時候誰知道他多害怕,多害怕沈承瑾就這么沒了。很快,其他醫生進來,帶著藥和新的紗布。一群人各自分紅,各司其職,忙碌地處理眼下的情況。沈承瑾一直在哭叫,哀求何望不要把自己留給他們。何望跪在床邊握著青年被禁錮的手,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掙揣,猶如萬箭攢心。“何望、何望——”他陷入地獄,可是嘴里喊的卻始終只有一個名字。“我在這里,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來。乖,很快就過去了。很快……”何望的手一直沒有松開,暗夜還未過去,痛苦的高潮一波又一波來襲,他將它們硬生生壓制住,臉上露出的只有無盡的溫柔。經過漫長的折騰,沈承瑾再一次昏睡了過去。怕動到沈承瑾的左手,這一次何望沒讓人給沈承瑾松綁。天已快亮,何望和衣躺在沙發上,胡亂地睡了一覺。大約九點過的時候,何望被手下叫醒。男人從沙發上坐起來,沈承瑾還睡著。他看了看他睡得并不安穩的臉,俯下身,隔著幾厘米的空氣在青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