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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漸漸融合,沈承瑾看著何望眼角未干的淚痕,問:“你為什么哭了?”男人的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沈承瑾渙散的瞳孔,痛苦地說道:“因為我把你拖進了地獄?!?/br>沈承瑾倒進何望的懷里,目光越發茫然渙散,他再也看不清楚那張他想象中的臉。他像是失去了靈魂的人偶,木然地說道。“可是我覺得我要飛起來了?!?/br>何望抱起軟倒在自己懷中的人。沈承瑾輕得真的像要即將飛走。他將他抱回床邊,放回床褥里。他為他蓋上被子,青年睜著眼睛,又像他進門時那樣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何望輕撫著沈承瑾的臉,柔聲說:“醫生很快就來了,我會讓你好的?!?/br>之后何望拿出鑰匙,他走到床的那一頭,打開了沈承瑾腳踝上的桎梏。“嘩啦——”,鐵鏈滑下地毯,他轉過頭,一直渴望著自由的青年卻對此毫無反應。就在這時,戒毒所的醫生終于到了。第31章31.“粉紅天堂?”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他所知的毒品種類不少,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醫生小心地扶了一下眼鏡,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已經在藥物下睡著的人,低聲解釋道:“‘粉紅天堂’是剛剛出來的一種硬性毒品,它是一種粉色的粉末,和海洛因一樣主要通過稀釋注射,吸食過后不像其他藥的反應那么強烈,但仍舊會致幻、產生快感,而且上癮極快,對人的身體機能危害非常大……”聽到“硬性毒品”三個字時,何望的太陽xue有什么“突突突”地跳得快要沖出他的皮膚,他緊握拳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接受。他一字一頓地問:“成癮性呢?!”醫生吞了吞口水,幾乎不敢直視那張隨時都像要取人命的臉,回答道:“幾乎和海洛因一樣,很難戒斷?!?/br>“砰——”腳邊的沙發椅被人一腳踢了出去,撞上前方的柜子,發出一聲驚人巨響。醫生被嚇得心肝一跳,突然脖子上一緊——他的衣領被人提了起來。轉瞬,面前一道陰影逼上來,如要吃了他一般:“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幫他戒了!”“何、何先生——”醫生原本就是一名干瘦的老頭子,被何望拎小雞一樣地拎著,又怕又可憐地撲騰了兩下,哭喪著臉說道,“我們一定會盡力,請您放心?!?/br>“我不要你說什么盡力,我要你保證!我絕對不能讓他走上這條路?!?/br>“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能不能戒掉、會不會復發還看他自己?!?/br>一名青年拿著一疊檢測資料走進來,冷冷地看了何望一眼,而后說道,“請您放開我老師,他是我市乃至國內最頂尖的戒毒專家,他如果受了什么傷,那您這位——”他往睡著的沈承瑾那邊看了看,接著道,“他恐怕更難戒掉了?!?/br>何望這才察覺到什么,他松開醫生的衣服,臉上的霜寒微微緩和:“……抱歉?!?/br>風暴過去,突然間,他的身體里只剩下無限的疲憊。夜半三更,每一個人都困了倦了,而海邊山崖上的別墅里,卻一直有人和機械在進進出出。一直到后半夜,醫生們忙碌了許久后,都被安排到客房區休息。一切都歸于寧靜,何望坐在床邊看著睡著了的沈承瑾,他的眼神一遍遍地描繪著沈承瑾的模樣,早在他和他相識之前他就已經把他的樣子刻進了自己的腦海,但那時候,只有刻骨的恨,現在,只有剜心的悔。他捂著心臟,另一只手去摸沈承瑾的臉,摸著摸著,他漸漸笑了。“我想盡辦法接近你,報復你,可是最后我才知道,我報復的人是我自己。我毀了你的一生,可是就是在這種時候,我也不想放開你?!?/br>他終于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偏執,如此的變態。他對著沈承瑾笑得那么溫柔,眼里含著水汽,漸漸的,笑著笑著,他的臉卻又變得可怖而猙獰。“李子洲對你做了什么,我就會讓他十倍償還!”“何總,樓下那個混蛋怎么處置?!”在何望身后站了半天的手下適時地問。“砍斷他的手腳!留著性命?!蹦腥颂撝劬?,雙眸露出寒光,沉冷地說道:“我要親自把他還給李子洲?!?/br>“是……”砍斷手腳……那還不如讓他直接死了算了。何總對沈承瑾一向就跟禁臠沒什么區別,但這件事一發生,別墅里的人才發現,原來何望對沈承瑾的感情遠不止囚禁起來當床上的玩物那么簡單。哎。現在變成這樣,這都是什么事啊。何望關了房里的燈,只留著一盞顏色暖和的壁燈。他躺下去,小心翼翼地抱著沈承瑾,心里是翻江倒海的悔恨。他睡不著,他怎么可能睡得著。他恨不得殺了李子洲,他卻更恨他自己!一切的元兇,正是他何望。他變了心。他早已經變了心。可是當他意識到這一刻自己心里更在乎的人、更惦念的人不再是何諾,而是睡在身邊的人時,卻已經沒有力氣去唾棄自己。對不起,小諾。我愛上了他,你曾經愛過的人,我為了給你報仇做了太多的錯事,我陷入了一個扭曲的漩渦,我以為陷進去的人是他,可是無論如何掙扎都再也出不來的人,是我自己。對不起。我傷他如此,我背叛了你,但我,不會放開他了。這一夜,李子洲的“第二份禮物”并沒有送到。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宿未眠的男人下了床。“看好他?!?/br>何望從浴室出來,打開門,把門外的傭人喊進了屋子。他換上了一身正裝,稍微打理了一下,幾乎看不出來一夜都沒休息。“我一會兒就上來,有事馬上到樓下通知我?!?/br>傭人老老實實地鞠個躬道:“好的,何總?!?/br>何望下了樓,外邊的天空還是一片昏沉。他走到后院一棟附屬小樓里,把坐在門口椅子上打瞌睡的人叫醒:“人呢?”男人眼神如刀,身上散發著魔一樣的氣息。“在、在里邊!”手下跳起來,擦擦嘴角的口水,“砍了,還昏著呢,爬都爬不走。不過他什么都不說,問不出有用的話來?!?/br>“砍下來的呢?”“扔了……”看著何望冷酷陰戾的神色,又試探著小聲問:“要不撿回來,剁了喂狗?”何望沒回答,只說:“帶路,藥準備好?!?/br>“早就準備好了?!笔窒赂瓮镒?,“那個,沈少那邊還好吧?”他不問,何望倒也不會主動提起沈承瑾。這么一問,男人的嘴角頓時扯了一個笑出來,一個讓人恨不得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