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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孩,李承勛單手負后,看著遠處幽幽的燈火面無表情。三年的時間并不長,卻足以讓當初那個膽小內向的孩子改變許多。正如李承勛所言,皇帝并沒有對這個新太子表現出太多的重視。李承勛換了一位新的老師,太傅陸九齡,今年五十四歲,在崇文館中已經修書二十多年。忽然被提為太傅,也是讓人有些詫異。除此之外,便不見再有什么其他。當年昭文太子十二歲時,皇帝便為他設了太傅,太師,太保各一人,又從岐山請來當時舉世聞名的四賢人為賓客。又設詹事府,三寺,十率府掌兵數千人。再看如今的李承勛,眾人似乎也有些明白皇帝的用意,知道這是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只不過是皇帝給朝臣一個暫時的交待罷了。在大明宮中的生活依舊是樂得清閑,皇帝無心讓李承勛參政,李承勛每日只是在自己的殿中習字,看書。陸九齡似乎對太傅之職并不盡心,每日板著臉來上課,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本書便讓李承勛看了寫策論。李承勛到是一直沒什么脾氣,陸九齡讓做什么便做。他一直練的是楷書,一筆一劃,寫字很慢。等把作業交上去時,一般已經到了傍晚,陸九齡只是掃一眼,便拿筆勾出幾句話,冷冰冰的說道:“殿下這些,寫的不對?!?/br>“請教太傅,該如何改?”“請殿下自己斟酌,臣告辭?!?/br>這樣,一天便是結束了,甚是無禮。貼身伺候的老宮人馬懷仁今年五十多歲,入宮已有四十多年,剛開始伺候時,見了這光景,以為李承勛一定會大怒,卻見李承勛只是輕輕的笑笑,禮貌的送陸九齡出門,送至上陽門才會回來。一晃三個多月過去,陸九齡依舊是無禮和敷衍,李承勛卻是依舊雷打不動的送他出宮,每日謙和有禮,不見什么脾氣。馬懷仁在宮中見多了世面,開始覺得這個太子一點兒也不簡單。別說是十二歲,就是二十歲的人也難有李承勛這脾性。一日清晨李承勛如平常一樣將修改好的文章交給陸九齡,陸九齡掃了一眼,嘆了口氣道:“殿下想學些什么?”李承勛笑著回道:“太傅教什么,我便學什么?!?/br>自那日起,陸九齡開始閉門為李承勛講學。講的不是別的,就是李承勛曾寫過的那一篇篇策論。哪里不足,哪里有新意,哪里修的好,哪里狗尾續貂;一邊逐字逐句的評判,一邊引經據典的論述。水滴石穿,終是將這塊頑石收復了。章六宮中宴請很多,從前李承勛在太極宮中只有偶爾被人想起時才會去參加,如今到了大明宮,身份又是太子,幾乎每一場宴會都少不了他。每年春天宮中都會舉行射禮,這是自周朝便傳下的習俗。往往都是在開闊的東內苑中舉行。來參加的不僅有宗親皇族,還有朝中以及各地的官員。李承勛射箭的技藝平平,只是幼時在東宮跟云陽學過一些。昭文太子出事后,李承勛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學了。到大明宮之后,雖然延英殿有專門的靶場,皇帝卻沒有為他安排專門的老師教習騎射。無論多有天分的人,不勤加練習也會荒廢,更何況李承勛這種沒有多少天賦的。射禮將近,李承勛每日清晨都會早起到延英殿后的靶場練習,今日不小心忘了時間,不記得吃早飯不說,等到陸九齡來了,竟然找不到李承勛的人。陸九齡本來就性情古怪,上了年紀愈發的壞脾氣,不滿的到了后殿??吹嚼畛袆准y以命中靶心,便拿起一旁閑置的弓箭,從李承勛身邊射了出去,第一箭便命中紅心,第二箭竟又將李承勛射在靶上的箭射穿。“太傅?!?/br>陸九齡冷哼一聲,答道:“殿下若是想學,臣教你便是。只是就算贏了春射,于殿下而言又有什么好處!”李承勛無奈地說道:“到不是想贏,只是不想輸的太難看?!?/br>陸九齡聽了,面色微動,之后不悅的指導了些時日,到了春射那日,李承勛依舊是成績平平,不過如他所愿,沒有輸的太難看已經滿意了。齊王如往年一樣奪了頭籌,得了皇帝的賞賜后,從李承勛的座次前經過,向他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李承勛笑了笑,并沒有計較齊王的無禮??升R王卻被他這反應惹怒了,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卻又不好發作。待射禮結束后,李承勛送皇后回宣徽殿。自從搬進大明宮之后,母子二人到沒有機會天天見面。隔個兩三天李承勛才能去問安一次,皇后也不能留他太久,只是問一下日常的生活,考察一下他的功課。在這宮中,若不能事事謹小慎微,恐怕等不到皇帝來發難,便自己走投無路了。等回了殿,卻聽到宮人來報,說陸九齡送給自己的那把弓被齊王半路奪去了,還說要想要自己去取。李承勛聽了隨口說道:“小孩脾性,送給他便是?!?/br>等陸九齡來了,李承勛說與他聽,怪老頭也是一句:“那弓平日也是扔在庫房,送于殿下了,就不用與臣說如何處置?!?/br>齊王發難不成,到是又被氣著了。春天太液池邊的柳條生的極好看,李承勛送陸九齡出宮后,便沿著太液池看風景,未走多久,卻見湖邊一棵柳樹下,一個小孩正抱著一個什么坐在地上。等走近了看,才發現原來是五歲的江陵王李承瀾,他正抱著一只個頭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猞猁,頭埋在猞猁身體里,小聲的啜泣。那猞猁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李承勛走進時江陵王并未察覺,他將手放到猞猁的身上,這頭猞猁身上已經僵硬冰冷,看來已經死去不短的時間。“五郎?”江陵王抬起頭,兩眼通紅的看著李承勛,忽然,抬起手狠狠的打了李承勛的手一下:“不準碰彌央!”李承勛忙把手拿開,“抱歉?!?/br>江陵王哭的很小心,見李承勛來了,連啜泣聲也沒了,就是抱著那只死去的猞猁,身體發顫。“五郎,你在這坐了多久了?”“三個時辰?!苯晖跣÷暣鸬?。“三個時辰啊……已經夠了,我想彌央他現在一定不希望你這么傷心?!?/br>江陵王抿著嘴,不吭聲,卻把那猞猁摟的更緊。李承勛等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都說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