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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剛給老頭子燒了一些紙扎的衣物,其中一件棕色長袍。小余精神振奮:“你真是算命的?”言辭微笑搖頭:“不是算命的,我對命運毫無辦法?!?/br>黑襯衣男子看著墻壁,看了許久,轉身道:“回家吧?!?/br>言辭把一塊云陽護身符塞進小余的口袋:“老先生給你做的,你收著吧?!?/br>小余頓一下:“我媽說我小時候,爺爺去世,我老說我能看見他。她抽我兩個耳光,才把我抽正常了。原來他真的在啊?!?/br>“他說……他要走了?!?/br>小余眼神虛空,深深吸一口氣。“那你……幫我跟他說再見。還有,我很想他?!?/br>老頭子自己孤零零地雕刻嚇人的血色木料,沒人聽他講話,沒人信他講的話。小余想跟他親近,每次要被母親打。老,無用,不明就里,令人恐懼。老頭子帶著跟他一樣的老歌舊物進墳墓,誰都不麻煩,誰也不遺憾。爺爺,再見。虞教授請假,在家陪小韓警官。韓一虎必須在他身邊才有片刻平靜。他看到很多花樹盛開,他想起當初他在盛開的花樹下攥住虞教授清瘦的手腕。韓一虎一腦袋扎進虞教授懷里。虞教授從來不用香水,天生有一種植物清新的氣息。虞教授幾乎摟不住韓一虎,只好靠在床上,韓一虎拱在他懷里,避免跟世界交流。兩名女性受害人身體里的□□檢測出很強的鈷60,推測可能用于治療癌癥腫瘤。嫌疑人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報復社會。被捕之后精神恍惚,非說地上有血,血里開花,有人給他法器遮人眼,還說自己是癌癥晚期,沒幾天好活。檢查結果,嫌疑人精神正常,身體健康。所以,他只有等待制裁。“你沒把那個人直接扼死,我為你驕傲?!庇萁淌谟H吻韓一虎,撫摸他的頭發,“你是我的小韓警官?!?/br>反正言辭不在家,不粘著虞教授,韓一虎放開了可著勁兒撒嬌,虞教授吃力地抱著他,還得騰出一條胳膊撫摸。沒辦法,人家心里受傷,急需呵護。言辭你別回來了。言辭坐在車里,檢查紙箱里的木制小玩意兒。幾百年的云陽木,做成各種掛件。“可能真的是裝飾品,以前柏山村用來驅邪祈福的。老先生想恢復過來。他的精神力實在太強大,云陽木承載了他的精神力,成為法器?!?/br>林應低頭翻路組長給他傳在手機上的文件:“那他知道嗎?”“不清楚?!?/br>言辭拿出那枚鑲嵌琉璃石,像一對眼睛的掛件:“這個叫眼障,驅鬼的,把鬼困住。反過來用,就是鬼打墻。買家太多,小余說他一時半會也查不到都誰買了?!?/br>林應笑一聲:“我以為柏山村這個網店得是什么人開的?!?/br>言辭還在翻,林應手機里路組長幾個月收集關于柏山村后人的記憶。五花八門,說什么的都有。只有兩點高度重合:柏山,其實是神明之墓。柏山,又叫白山。第74章7474夏夜言辭在家奄奄一息。毛絨絨一小坨木字型攤在席子上,林應去戳他的爪爪,他拒絕回應。林應不讓開空調。言辭天天賴在空調房里不出門,有點感冒的癥狀。不讓開空調也有好處,言辭不粘虞教授了。林應親親他:“我去公司一趟?!?/br>言辭閉著眼睛,舉起小爪子,推開他的臉:“熱?!?/br>林應捏他的小耳朵:“沒有我一只手大,脾氣不小?!?/br>言辭呼噔睜開圓眼睛,噗嗤一聲變成人形。林應手還在言辭身上,正好在胸口。光溜溜的言辭用圓眼睛瞪林應,氣呼呼道:“要么我就這么光著,反正不穿衣服!”林應鎮定地收回手,虛虛握拳,咳嗽一聲:“那……那就白澤吧?!?/br>言辭一仰小下巴,噗嗤變回原形,繼續攤著。林應開車去公司,一開門一股熱浪。他嘆氣,大小是個總,為啥要上班。虞教授和韓一虎也不在家。言辭攤了半天,覺得無聊,在床上用原形跳霹靂舞,一只毛團蹦跶。跳了半天還是無聊,端坐著,仰著頭高歌一曲,喵喵喵喵喵。喵得中氣十足高音低音兼具。林應把逗貓棒藏在床底,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還是蠻喜歡追著逗貓棒玩兒的,可他又不是貓。言辭也是要面子的。喵完一場,言辭又寂寞,開始走貓步,喵喵著配音,想象這不是臥室,是T臺,四面八方都是相機,閃光燈堪比霹靂。相機沒有,攝像頭倒真有。言辭一頓神經發下來,林應全看見了。林應家和林召家的安保系統是一樣的。他早告訴言辭,言辭估計是忘了。林應看言辭在鏡頭里跳霹靂舞,毛毛蓬得四肢都快分不開了,一只球球很有節奏地抽抽。林應想笑,眼中有淚光。千萬年前,柏山村在海岸線上,他腳底的土地全部在海底。他徹底理解了滄海桑田的意義。他夢見,潔白的海灘上,美麗的圣獸踏風凌空飛過的身影。遠處,夕陽下一片云陽花林。言辭曾經在桌子上用咖啡畫畫,夕陽下的樹林,“夢”。參不透天機,找不回記憶。林應的夢曾經反復告訴他曾經痛失愛人的瘋狂與哀慟,他卻不知道。視頻里的毛團子跳得激情四射,極為投入。林應捏鼻梁,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小貓兒一次。絕對不行。言辭蹦跶完畢,感覺到林應沒在看監控。不知道林應心情好一點了沒。沒關系反正我不知道這房間里有監控。言辭一甩頭,跳下床去找水喝。言辭一出門,被一雙修長的手抱住,木質清新的氣息鋪天蓋地。“云陽!”言辭很高興,“你在家呢?”虞教授臉色不是很好:“我……需要你幫個忙?!?/br>言辭很干脆:“好的呀!”虞教授蹭蹭他:“不嫌熱?”言辭爪爪搭在虞教授手腕上:“不嫌!”虞教授捧著言辭:“我的好友想見見自己的女兒。我明明戴著琈,沒法做到。我也不能……弄出那一片云陽花林?!?/br>虞教授世界觀沒被動搖。他拒絕討論一切不唯物的事情,哪怕最不唯物的就是他自己。虞教授天才的理性思維頭一次怯陣,對未知是“恐懼”而非“探索”。云陽花林驚鴻一現,治好韓一虎的槍傷,然后虞教授就當它沒發生過。家里的人不勉強他,也不提。“看來,我并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強?!庇萁淌诘蛧@,“我的好友,想女兒想得發瘋,他只想看看她?!?/br>言辭眨巴眼睛:“我一定全力以赴?!?/br>虞教授的忘年交是個院士。魏院士。言辭一聽是個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