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辭眼睛晶晶亮：“最棒的武器認了你了，它說它一直在等你?！?/br>
林應笑：“嗯？”

言辭讓林應再把手伸進大包包，林應稀里糊涂抽出一把短刀。

通體血紅赤金，一把燃燒血液的火焰。

林應看呆了，言辭很高興：“昆吾割玉刀，我背它這么多年，它終于等到你?！?/br>
林應把自己的目光從手中的短刀上扯下來，特別正經地看言辭：“親愛的我問你個問題?！?/br>
“什么呀？”

“你平時是怎么坐地鐵的？”

處理林應家的事，劉律師還得回律所。他的律所只為高等階級服務，因此看什么都見怪不怪。小林總要跟一個男人過，林總知不知道？職業道德讓劉律師閉嘴，但他很期待熱鬧。手頭上還有個案子，曲夫人準備要跟曲先生離婚，正在單方面核計財產?？傮w而言，夫妻財產一分割，就是要挖曲家的肝肺了。不過曲夫人死了。沒到預產期突然要生，難產，栓塞，死亡，孩子也沒了。死得合乎自然規律，趙家沒說什么。

只是還有財產官司要打，那不重要。

林應開車帶著言辭去曲家。林應一直磨嘰，言辭心焦，躺在他懷里一晚上沒睡好。林應半夢半醒撫摸他：“你是古道俠義，我知道。當年姓曲的玩意兒欺負林召，人模狗樣的東西我不看他熱鬧就算我心胸寬廣了。明天不要勉強，也別累著自己?！?/br>
言辭默默嘆氣，應該是林召微時的事兒，如果只是得罪林應，林應不用記仇到現在。

林應開著車，言辭才明白出租車司機說的他們都“過不去”是什么意思。兩個世界，互相不通。

曲家的建筑讓言辭很不舒服。這一片的別墅全都是獨立設計，曲家的很怪，輪廓看著有點圓。占地面積著實不小，還有噴泉。老遠一看，言辭覺得這個建筑眼熟。在哪兒見過。像個什么特別又尋常的東西。

什么呢。

S組的組長路岑跑步出來，迎接小林總。小林總穿著黑襯衣挽著袖子，嘴里叼根煙：“曲先生點名要見我？”

路岑一腦門子汗：“昨天鬧一天?！?/br>
“曲家其他人呢？”

路岑低聲道：“曲家本來也不在國內，目前回國的就曲先生?！?/br>
林應用嘴唇噙煙，要掉不掉：“哦我把這事兒忘了。這小子現在會說中文了？”

路岑沒明白：“曲先生交流沒問題?！?/br>
他看見小林總的跑車上下來一個背著大背包一身舊牛仔的年輕人，眼睛又圓又亮。小林總壓低嗓音：“我請的先生，據說挺牛逼。過來看看?！?/br>
言辭微笑：“您好，我叫言辭?！?/br>
路岑現在不得不信邪：“您好……您能來，我很高興?！?/br>
中午的陽光毒辣，但路岑寧愿站在這里挨曬。

“講講?！毙×挚倗姛?。

路岑吞咽：“您可能不信，我這次……真的見鬼了?！?/br>
昨天夜里，路岑在玻璃窗上，清楚地看見一個女人的影子。

那個女人對著他。

微笑。

言辭手里托著一只小巧的，湯勺一樣的司南，繞著屋子低聲吟唱。那聲音逼近又遼遠，含混又清晰，溫柔低沉，美麗的音調一把揪住思維。路岑的交感神經控制不住興奮起來，皮膚一陣戰栗。

“老大那是什么？”

林應也是第一次聽，美妙的聲音仿佛淬著毒的詛咒。

“聽著，我最近才發現我不是純無神論者。很難才請到的陰陽先生?！绷謶樕呵?，“你明白，這樣的人必須敬著?！?/br>
……親愛的你的翅膀撲騰出來的風刮得我的司南都不準了。言辭瞥一眼使勁嚇唬下屬的林應，林應兩對巨大的翅膀越撲棱越歡樂。

在一閃神的瞬間，黑暗一巴掌拍下來。言辭大吼：“進屋！”

林應一只手拽住言辭，和路岑撞開大門摔進客廳，巨大的羽翼完全張開?？蛷d木門被摔死，所有窗戶全部關閉。

路岑傻了，怎么回事？

林應急道：“S組其他人呢？”

“就在客廳里！我留他們檢查監視視頻！”

漆黑空曠的客廳里除了他們三個，沒有其他人。

言辭爬起，手里的司南瘋狂旋轉，路岑忍不?。骸澳掷锏摹侵阜较虻膯?？”

“不是?！毖赞o面無表情，“指鬼的?！?/br>
路岑毛骨悚然：“這是說……”

言辭一握司南：“你離開客廳出去迎接我們之前有異樣嗎？仔細回憶?！?/br>
路岑發現這位小先生的語氣非常像小林總，氣場也像，碾壓式的：“沒有，一切正常?！?/br>
“曲先生當時在哪兒？”

“在三樓臥室?！?/br>
建筑里徹底黑下來，路岑和林應互相看不清臉。言辭掏出三根蠟燭，點燃，每個人一根：“拿好蠟燭，上樓?！?/br>
林應拽住言辭的手。這個言辭完全陌生，他有點惶恐。言辭在一團蠟燭火苗的光亮里溫暖地笑一笑：“別怕?！?/br>
路岑問：“為什么我的手機光亮不行了？”

言辭看他一眼：“因為我們在生與死的夾縫里。手機是人間的東西?！?/br>
路岑一抖。

言辭拿著蠟燭，迅速上樓。他是在輕快地奔跑，但更像飄。林應跟在后面，他的體能絕對是頂尖的，竟然有些追不上。

此間主人。

言辭的背影，告訴林應，他是這詭異明暗世界的……主人。

腥氣。

四面八方來的腥氣，泛上來。林應越想越不對勁，他是個八字硬如金剛鉆的人，連他都陷入，現在的情況多嚴重？他的確不熟悉溟濛之間，可是他足夠聰明。

他們，應該是被暗算了。

路岑是頂尖的S組組長，他出色的行動力與深入骨髓的服從正在拯救他。緊跟林應，就會得救。這個陰陽先生和小林總的關系……不太一般。

地面出現水。汩汩的水從虛無的黑暗里涌出來，匯聚，奔騰，自三樓傾瀉，在樓梯上仿佛小瀑布。腥氣越來越重，水漫過腳面，灌進靴子，又滑又膩。路岑想吐了。

“這是什么……”

“羊水?！?/br>
言辭清冷的聲音仿佛一陣涼風。

“我去……”

“知道為什么產鬼難對付嗎？因為我們都是從這些東西里出來的。沒有例外。zigong化育，羊水溫養。我想起來這幢建筑像什么了?！毖赞o站在三樓過膝的羊水中，手持蠟燭，雙目仿佛遠古星辰，“zigong?！?/br>
林應什么都沒說，言辭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路岑將近崩潰，言辭盯著路岑看：“記住我說的話，待會兒無論發生什么，絕對不要離開建筑。從門，從窗子，從煙囪，從哪里都不行。絕對不要離開，聽懂了么？”

路岑攥著腥臭滑膩的扶手。他以前是傭兵，槍林彈雨的情況他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