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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低著頭,眼淚長流。言辭長長地吐一口氣:“你……如果想傾訴的話,不如告訴我?反正咱倆不認識。講過了就講過了?!?/br>姑娘還在流淚,言辭從大包包里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漂亮男孩子的溫柔貼心,讓姑娘眼淚更洶涌。言辭有點慌。那姑娘用紙巾按眼睛,按下一圈兒黑。她自己反而笑:“眼妝花了。完蛋?!?/br>她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言辭傻眼。“你為什么突然跟我說這么莫名其妙的話?!惫媚镆怀橐怀?,力求吐字清楚。言辭無奈:“你拜的那個根本不是紅鸞。不要傻了,姑娘,你全身有多少血可用?”那姑娘抬臉瞪言辭。她全臉妝都花得很可笑,狼狽不堪,一塌糊涂。“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告訴你的辦法。那個不是姻緣,姑娘?!?/br>年輕姑娘終于繃不?。骸翱墒枪苡冒?,你知道嗎,真的管用??!他以前看都不看我,現在他愛我!他對我好!”言辭悵然:“姑娘,紅鸞只會自己飛來。你用自己的血喂養的那個不知道是什么,它的確管用,只要你每天喂它血。等吸光你的血,姻緣也終了?!?/br>那姑娘六神無主:“對,只要每天喂它血。每天喂,他就在我的身邊。我害怕哪天沒血喂它,他就走了!他對我的溫柔就到頭了。我死了,他也根本不記得有我這個人……呵,不過沒關系,反正人總有一死,姻緣總有一斷?!?/br>“姑娘,那個姻緣是假的。如果你一直抓著孽緣,等你真正的紅鸞飛來,找不到你,怎么辦?”那姑娘看他。“你是個好心的神棍,巫師,或者別的什么。你跟我說實話,你見過幾次真正紅鸞?”言辭語塞。“你自己的紅鸞你知道么?”言辭沉默。那姑娘平靜下來,抽泣著脫掉高跟鞋在手里拎著:“所以還是自己爭取吧。管他真的假的?!?/br>她光著腳,踩著磚石路搖搖晃晃決然地離開。“姑娘,如果你想開了,趁著它還沒長大,在喂它的血里摻一點點鹽。要除它只能在它幼時,你親自來?!?/br>那姑娘加快腳步,停都沒停。紅鸞。言辭真的沒見過。醫不自醫,他算過無數人,算不了自己。他想見見自己的紅鸞,會飛向哪里?或者從哪里飛向自己?不,不對。并不重要。有林應。言辭很堅決,就是林應。林應跟他說,回家。他就是愛他。言辭下決心,林應不信,沒關系,他證明。天邊飛來一只赤色的大鳥,雙翼揮動云霞,火焰的尾翎艷艷燃燒,沿著命定的軌跡,莊嚴輝煌地飛。言辭震驚,原來真的有紅鸞。他坐在街邊,仰著臉,看那遙遠的紅鸞接近,接近。這是誰的?他站起來,追逐紅鸞。他第一次見,真的有,真的有!他發了瘋地追著神靈的鳥兒,一路瘋跑,一直跑,跑到圖書館。他看見赤神靈之精卷起清涼的風,撲進一個人的身體。那人無知無覺,衣角被風撩起。言辭忘了累,呼哧呼哧機械喘氣,往圖書館里走的人終于回頭,看到言辭,笑了。虞教授。虞教授的紅鸞,驕傲地飛來。第15章第15章15無啟云……陽……虞教授站在圖書館臺階上方,對言辭笑:“你也來看書?”言辭拄著膝蓋,喘不上氣。虞教授往下走幾步,幫他敲背。言辭臉漲紅,不知道說什么。虞教授和言辭坐在圖書館外面的木椅上,言辭抱著包局促。難道要跟虞教授說你紅鸞來了。虞教授一直覺得這個小孩兒有趣。他闖進追悼會,但顯然他根本不認識韓一虎。言辭對于虞教授有一種敬畏。不是害怕,是學識氣度被碾壓的敬畏。他攥著背包帶,鼓足勇氣:“您怎么看……怪力亂神的事情?”虞教授的笑聲很清朗。他從來不高高在上。“你大概是指……現有科技無法解釋的事情?”隨便吧,這么說也可以。言辭點頭。虞教授輕輕呼吸:“我對一切未知都保持敬畏?!?/br>言辭眨眼。“我覺得……一切知識都是幫助我們更了解世界,更了解自己,而不能……令我們狂妄?!庇萁淌诒纫粋€手勢,“我們的所知,永遠只有冰山一角?!?/br>言辭撓撓頭,笑起來。“你對什么方面有興趣?”言辭想了想:“就……民俗方面吧?!?/br>虞教授點頭。他手里一本數學著作,名字非常長。“我也喜歡?!庇萁淌陬B皮眨眨眼,“小學的時候學魯迅,什么感悟都沒有就想看‘三亨經’?!?/br>言辭噗嗤一聲:“有點像游戲攻略或者人設大綱?!?/br>“而且通常還有個‘食之’則如何?!?/br>言辭踢踢腿:“如果那些國都存在的話……就好了。誰知道呢,也許真的存在過?”虞教授微笑:“各種各樣的人。我記得有種人胸口一個洞,出行的交通方式是用根竹子從中間一穿幾個人一串被人架著走,跟烤咸魚似的?!?/br>言辭逐漸放開,想起林應被人罵“胸口漏風”,前仰后合:“還有還有,有個國家叫‘無啟’,國民不生孩子,死了埋土里又會復活,一直那些人,循環往復。既然這樣,分什么男女。不過聽起來如果人真是這樣,十足環保?!?/br>虞教授笑意溫柔:“對啊,真能是這樣,也挺好?!?/br>言辭咳嗽一聲:“那個……我不耽誤你了。對了我想說……最近注意安全?!?/br>虞教授一愣:“嗯?”“開車注意一點,其他沒了?!?/br>虞教授點頭:“好的?!?/br>言辭背起大包告辭,一路走一路嘆氣。追別人的紅鸞干嘛,自己還沒著落呢。林應混蛋。林應打個舒爽的廣闊噴嚏,余音繞梁,一室皆靜。他抽抽鼻子,十分鎮定:“抱歉,實在沒忍住。我們說到哪里了?”對面戴眼鏡的斯文男人臉色紋絲兒沒動:“您好,我姓任,任繼。是地師?!?/br>越往上的人越迷信,因為好日子多,怕死。林應點頭:“地師您好?!?/br>任繼微笑:“梁總介紹我來的。梁總說九棘園風水值得商榷,想讓我看看?!?/br>九棘園就是爛尾樓。取“三槐九棘”之意,也真敢叫,名字太大把這項目壓死了。林應想起PPT上那些規劃圖,難不成任繼是來看這個的?算不算商業機密?梁總算林召這個項目的合股人,難道里面還有齟齬。林應早讓人去打電話問林召。這時候一個保鏢過來,站在門外搖頭。林應瞥一眼,忽而對任繼笑:“您擅長看風水面相,您看看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