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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你現在是什么職業。你現在是什么職業?”“保鏢?!?/br>言辭似乎特別疲倦,強打精神:“不管你遇到什么,別緊張,沒事兒,對你起不了作用。已經應驗的,無法終止……”他睜開眼,看向林應身后,一字一句:“老,大,不,怪,你,離,開……”林應一激靈,猛地回頭。言辭眼皮往下垂:“戴著紅頭巾的年輕人,鼻梁有傷,讓你……離開……”林應回過頭來,言辭已經睡著。林應在黑暗中坐了一晚上。清澈的晨光一縷一縷,破開沉淀一晚的濁氣。林應一睜眼,發現自己靠著沙發,身上披條毯子,言辭不知去向。玄關地面上有暗紅的花紋,詭異而繁復。茶幾上有張字條,字跡俊秀:踩著陣法離開家門,直接去墓地,不要回頭,在墓地把紙條燒掉。那暗紅色林應實在太過熟悉,那是干涸的血跡。在最糟糕的夜晚,林應撿了一只貓兒。第二天,消失不見。第2章第2章2春光好春暖花開的季節,一名警察犧牲。慣例開追悼會,基本都是警察。黑藍色警服,左臂平舉警帽,一片鋼鐵意志的國徽。遺像上英俊的小伙子笑得意氣風發。這個五顏六色的世界屬于年輕人,他永遠只有這黑白兩色的一瞬間。韓一龍看見林應,徹底失態。這粗壯漢子被“男人流血不流淚”這句話從小咒到大,如今這詛咒卡著他的喉嚨,不讓他嚎啕出聲,勒得他全身發抖。林應上前擁抱自己的戰友:“大龍,我來跟虎子告別?!?/br>韓一龍嗚咽一聲:“老大,虎子不全,湊不全,撐不起一套警服,沒法遺體告別?!?/br>林應拍拍韓一龍的背。韓一龍父母都在醫院里。韓一龍沒倒,純粹是因為韓家得有個人給老幺料理后事而已。林應低聲道:“案子破了沒?!?/br>韓一龍咬牙切齒:“沒有?;⒆佑锌赡苁潜慌皻⒌?,老大,我真的想報仇?!?/br>韓一虎的領導寬慰韓一龍,贊揚韓一虎同志是人民的忠誠衛士。治喪委員會念一篇長長的講稿,林應和韓一龍在告別儀式的后臺。林應怕韓一龍有過激舉動,畢竟韓家父母都不在。那篇講稿陳詞濫調的贊美之詞,把韓一龍的心劃得破破爛爛。靈堂外面進來個人。細細瘦瘦,表情有點張皇,仿佛掉進虎山的貓。別慌。言辭給自己鼓勁,他在門外徘徊很久才進來。這個警察是英雄。言辭橫著心進來,抬頭望前看。他的眼神過于直接認真,在所有人低頭默哀的時候非常惹人不悅。林應在后臺無意中一掃,突然看見言辭。言辭皺著眉,特別著急地找人,但是看哪個人都不對。有警察忍不住要去盤問他,林應悄悄繞出來,一把抓住言辭,攥得非常緊,對著警察點點頭,把言辭往后臺拖。也許這是一個不太懂人事的親朋好友,那警察沒說什么。言辭被林應拖到后臺,他一眼看到蹲在地上的韓一龍,立刻掙開林應,走上前,非常確認:“你是他大哥?!?/br>韓一龍抬頭,雙目血紅:“什么?”言辭沒有被這種詭異的悲哀嚇?。骸澳闶琼n一虎的哥哥?!?/br>韓一龍沒有心情計較這個人到底什么意思:“你來送虎子?請去前面?!?/br>言辭輕聲道:“猞猁說,你是最值得信任的?!?/br>韓一龍一聽“猞猁”兩個字,全身僵住。言辭十分肯定:“我……我是猞猁生前的好朋友。他說如果自己出事,就要給你帶話?!?/br>韓一龍還是蹲著,言辭俯身湊上去,飛快說幾句話。林應讀唇讀出幾個詞,證據,在,案子,主謀。韓一龍聽完根本沒有喜色,突然站起,瞇著眼看言辭:“猞猁的好朋友我全都認識。為什么從來沒有見過你。你叫什么?!?/br>言辭沒有猶豫:“我叫言辭,猞猁說……說他是為了我的安全?!?/br>韓一龍現在六神無主,一會兒精明一會兒糊涂。林應在一旁看得清楚,言辭的眼睛一直在往韓一龍身邊瞟,仿佛……那里站著個人。林應咳嗽:“猞猁是虎子?”韓一龍沒主意:“猞猁是虎子小名,很久不讓人叫了,他最鐵的兄弟都不知道……”言辭冒一句:“猞猁說對不起,當年籃球隊輸了都是他的錯,這些年他不好意思承認?!?/br>韓一龍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頭哀嚎。追悼會開完,警察們陸續離開。言辭急急忙忙沖出來,站在人群中東張西望。林應跟在他后面,看著他伸手拉住一個人。言辭著實不矮,這個人跟他差不多高。瘦,風度,精準又精致地演繹菁英兩個字?;疑夹g警銜,一級警督。“你……您是虞教授?”言辭拉著對方,眼淚忽而冒出,“韓一虎說,您能來他很高興?!?/br>虞教授冷靜溫和地看言辭。言辭眼淚淌得更急:“他沒想到您能來?!?/br>這根本不是言辭的眼淚。他控制不住,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巨大的,無可挽回的悲哀把他往懸崖底下推。他看到那個英姿勃發的年輕的警察對著自己笑,然后傾慕地看虞教授。虞教授拍拍言辭:“我必須要來?!?/br>他在明媚的春光里微笑:“我不能不來?!?/br>初生牛犢不怕虎,初生的老虎崽子老天都不怕。新生入學,新來的小逗比們慣例要被上一屆師兄們灌輸一點校園常識。哪個教授好對付,哪個教授難纏。韓一虎站在舉牌迎新生的師兄屁股后面東張西望,一眼看到不遠處西裝革履走過去的人,優雅得不沾凡塵。他捅捅師兄:“那誰???”師兄被曬得半死:“哦他啊。這可是咱們警官學院的傳說了。不到三十當教授?!?/br>韓一虎被熱烈的陽光曬得面皮guntang,師兄覺得這傻大個堪用,就讓他舉牌子:“虞教授是最難對付的教授。以后你就知道了?!?/br>挨過軍訓,正式開學。不要問警察為什么要學物理,韓一虎正經文科生,高中時見理化就死。如今為了物理玩命,非常能吃苦肯鉆研。虞教授公開課,韓一虎坐在一堆妹子里。從講臺看,一群人腦袋,誰也分不清誰。不管怎么說,wuli虞教授,是公共資源。小韓警官偶爾明媚憂傷,畫筆寄情,畫一堆簡筆畫。師兄路過看到,非常稱贊:“你這貓畫得好,有勇氣,敢去撓鵝?!?/br>“這是老虎和天鵝?!?/br>“那更不對了?!?/br>“哪里不對?!?/br>“我們都知道,經常和天鵝一起出現的是另一種生物?!?/br>“你要是說出來,咱們死兄弟情?!?/br>韓一虎喜歡打籃球。年輕結實的軀體,彈跳投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