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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邵日宛著急去抱魏長澤的大腿,忘了換水,今天就被提點了一下。他從池旁的木房里拎出幾個木桶,遞給魏長澤道:“去吧?!?/br>魏長澤一手拎著倆捅,道:“你呢?!?/br>邵日宛:“我看著你?!?/br>魏長澤:???魏長澤道:“難道不是我幫你提水?”邵日宛微笑道:“對,你幫我?!?/br>“……”魏長澤不可理喻的看著他,“我幫你?!”他們理解的幫忙的含義可能不太一樣。邵日宛自己搬出了一個搖椅,優雅的撩了下衣袍下擺,把書拿出來道:“我在這里等著你?!?/br>魏長澤震驚的看著他。邵日宛從容的翻起了手里的書。日頭高高的掛在碧空上,微風吹過樹葉一陣沙沙作響。一串腳步聲慢慢臨近,魏長澤手里提著四個水桶,嘴里還叼著一個,頭頂沁出一層汗珠,他走到池邊,將五個桶里的水盡數倒進去,一滴也不敢浪費。卻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邵日宛自己打了把傘,坐在一邊看書。一個陰影打下來,邵日宛抬起頭來。魏長澤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邵日宛笑道:“不干什么啊?!?/br>魏長澤抱胸,用眼神睥著他。邵日宛想了想,道:“師弟算是璞玉,我之前存了私心,總想打壓著你,可如今我想明白了,天下之大,根骨清奇者千千萬萬,我就是把你踩在了泥里又能怎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既然如此,便索性想助你一把,這也不行?”“這就不用了吧,”魏長澤無所謂道,“在泥里就挺好?!?/br>邵日宛道:“用的用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師弟?!?/br>魏長澤:……兩人虛虛實實的試探,你來我往誰也絲毫不露,最后魏長澤實在厭惡磨嘴皮子功夫,拎上水桶走了。邵日宛悠哉悠哉,往搖椅里坐了坐,接著看書。來來回回不下三四百趟,魏長澤的速度很明顯的慢了下來,他渾身都被灑出來的水打濕,腳步虛浮,汗如雨下。邵日宛豎起耳朵來聽他的喘息,也漸漸地也變得粗重了起來。魏長澤的內力尚淺,根基不穩,光憑著一身蠻勁死撐,打水這活枯燥且累,整整一池的水,仿佛永遠也填不滿一樣,讓人心生煩躁。魏長澤把胳膊上也掛滿了水桶,一下午過來渾身酸痛,他把身上的水都倒進池里,輪了輪胳膊。再站起來,便直接用上輕功,身形仿佛一只健壯的豹子,一路飛奔至后山。這樣一來,速度是快了,體力卻也飛快的下降。到了最后,幾乎是連撲帶跑的飛到池邊,將水桶里的水倒進池里,然后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邵日宛只當作沒看見。魏長澤雖然看上去并不怎么正經,性子卻極其堅韌,他在有余力的時候不想干活,可以去找邵日宛理論,卻不能再累的要死要活的時候去找他,死活也要撐著做完。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盛著胳膊爬起來,拎起水桶。邵日宛嘆了口氣道:“師弟,上山之前你也修習過心法,不妨趁著打水的間歇好好參悟參悟?!?/br>魏長澤不怎么正經的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他行至半山腰處,突然聽見了邵日宛的聲音,道:“凝精練氣,氣沉丹田,固氣凝神,人神合一?!?/br>魏長澤腳步不停,足尖點地一路向前掠去,邵日宛遠遠地綴在他的身后,背著剛記住的練氣決。“性往氣沉,穩住?!?/br>汗水順著魏長澤的額頭流到了眼窩里,頭發貼在臉頰上,他沉下心來,漸漸地跟上了邵日宛的節奏,放緩呼吸,通身氣體往丹田走去,下腹一陣溫熱。邵日宛道:“口注于心,調息于鼻,定靜乃起,蓄勢待發?!?/br>魏長澤瞬間將身上掛著的水桶一扔,就地盤腿打坐。他渾身被汗和水濕透,衣服緊緊地貼在結實的肌rou上,薄唇緊抿,眉頭鎖死,苦苦悟道。邵日宛走過來看了一眼,拎起水桶走了。待他把整池的水都已打滿,魏長澤都沒有回來,他也沒有再去看,自己拍了拍衣服,回去吃飯了。練功池之上,是一座紅木木屋,橫梁上雕者荷花盤龍,邵陽峰忽然睜開眼睛,沖著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晚飯一向是眾位入門弟子一起用的,邵日宛今天來得遲,大家都已坐好,只等著他和飯了,他一進門,大家便齊道‘大師兄’。邵日宛應了一聲,微笑著一一點頭。烏賢看他穩穩的坐在一旁,憋了一會兒,道:“魏師弟呢?”“不知道,”邵日宛道,“大抵是練功呢吧?!?/br>燁秋嘴角一勾,嘲道:“練個什么功?靜心心法嗎?”眾人一陣哄笑。他旁邊那人是宗主門下三弟子,名叫吳遠,身長八尺有余,渾身肌rou怒張,還尚未而立之年就已經一臉絡腮胡,為人也十分名副其實的莽撞,此時道:“扶不起的阿斗!”邵日宛笑道:“怕是不是靜心心法,大家莫不是忘了?他好歹也魏將軍府嫡子,打小估計就有根基,說不定早就學有所成了?!?/br>他這話一說,眾人忽的一陣沉默。說到底,人為何會抱團攻擊一個漠不相關的人?魏長澤與他們無冤無仇,行的端坐得正,就因為他是叛國之子?修仙之人本就以斬斷七情六欲為根本,又怎么會對家國大事有這么大的反應呢?不過是因為魏長澤太過于出色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若不是突逢了變故,那就是皇親國戚,含著金湯匙出生,天賦異稟百年難得一見,偏偏人也生的好看,仿佛老天爺把所有能加的天賦點都加在他身上了。這樣的人一招虎落平陽,欺負他的犬一定不會少。吳遠一拍桌子,發出‘哐’的一聲悶響,道:“豈有此理!他身在清門山,還敢修習別的旁門左道?!”此言一出,大家紛紛迎合。烏賢趕緊道:“這本也無妨,你們想想,門規也并沒有限制了這一條,無妨無妨?!?/br>四弟子譚光達道:“既然如此,他還留在這山上干什么?干脆逐出師門算了?!?/br>燁秋也道:“我看我們還是將這事通告師父吧?!?/br>邵日宛咳了一聲,不急不緩道:“大家這是何意?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