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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別的事了,我忙去了?!?/br>忙音直鉆耳朵,戚時安吊著的一顆心被活活堵死在了喉嚨口,他隔著玻璃窗瞪了游思一眼,開始組織八百字的真摯解釋為自己正名。忽然“?!钡囊宦?,蹦進來一條信息。沈多意發來:“你快回來了嗎,我請你喝黃油啤酒吧?!?/br>第18章但凡聽兩句出格的話就會臉紅羞惱,人前向來保持著從容又斯文的模樣,戚時安本以為沈多意純情如斯,可此刻面對這條信息卻迸發出勢不可擋的懷疑。問題避而不談,反問他什么時候回去,重要的是還提一句“黃油啤酒”。沈多意到底純情還是高段,戚時安探究不清,他只知道自己變成了一條喪失思考能力的魚,眼前魚鉤搖擺,一點舊事回憶就能讓他毫不猶豫地咬鉤上岸。窗子被推開,游思端著兩杯酒來到陽臺,她邊走邊喝,走到戚時安面前時遞出了另一杯,好奇又直接地問:“沈多意是誰?”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彼此都很了解,欲蓋彌彰反而無趣,戚時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明安的員工,也是老朋友?!?/br>“那你至于嘛?!庇嗡茧p肩卸力,像是松了口氣的感覺,“還以為你領導呢,原來是下屬。怎么,怕被員工八卦嗎?”戚時安嘗了嘗酒,回答道:“怕啊,我這么潔身自好的人當然愛惜名譽了?!?/br>他說完便往屋里走,準備洗掉干涸在手上的面粉,游思靠著欄桿喝酒,長發被風吹得亂飛,在吞掉最后一口后,她出聲道:“我哥讓我回哲思做事,可我又舍不得畫廊?!?/br>戚時安頓了片刻,轉身想給句建議,但游思卻仿佛逃避聽到,率先攔截:“我得糾結個十天半月,甚至更久,再說吧?!?/br>“隨你的便,別氣著游哲就行?!逼輹r安實在忍受不了手指間的黏膩了,沒再停留,大步走向了廚房。一頓午餐吃得千辛萬苦,薯條上桌時都要餓暈了。游父游母給戚時安講發生在悉尼的趣事,戚時安回贈幾句工作上的見聞。他忙起來不?;丶?,此時作客倒是激發了點想家的情緒。情緒這種東西就像病毒一樣,種類繁多,滋生起來也不管不顧,蔓延速度還異常迅速。沈多意從離開公司回到家,再從洗完澡躺上床,整個人已經被情緒的藤蔓緊緊縛住。他為什么發那樣一條短信?那么多種酒,提什么黃油?!一下子就輕佻了。沈多意越想越尷尬,電視劇看不下去,書也讀不下去,剛才洗個澡還差點用沐浴露洗頭發。他軟綿綿地癱在床上,手里握著沈老的癢癢撓,時不時撓一下平坦的肚子。后來實在無聊,他趿拉上拖鞋去了隔壁房間。爺孫倆一脈相承,沈老也正癱在床上發呆,小收音機擱在旁邊,里面是評書大師單田芳在講。“爺爺,你現在還蓋毯子熱不熱???”沈多意沒話找話,盤腿在床邊坐下。“我蓋上熱,不蓋冷,過季天氣真愁人?!鄙蚶详H著眼,偶爾點評一句,“白玉堂其實不如展昭厲害,但是他有點邪性,感覺就拔高了?!?/br>沈多意還想聊冷熱的事兒:“那你晚上到底蓋沒蓋?”“蓋,熱了就掀開晾晾,冷了再蓋上暖暖,折騰得我快感冒了?!鄙蚶喜荒蜔┑匕杨^扭向一邊,“凈打岔,都沒聽見歐陽春說什么?!?/br>沈多意干脆躺下跟著聽:“歐陽春說慕容夏不是個好東西?!?/br>沈老終于忍無可忍:“你干嗎來了?回你自己屋去!”沈多意不動彈,跟著聽完了兩章,最后沈老都睡著了,收音機還開著。他找了條偏薄的毯子給沈老蓋上,然后關了收音機和床頭燈。風箱舊了就會出現雜音,人老了睡覺也容易發出哼哧喘氣的動靜。沈多意在床邊蹲下,烏漆墨黑看不清什么,但能聽清沈老爺子有些費勁的呼吸。他靜靜聽著,直蹲到腿麻才走。為期一周的出差即將結束,最后一天戚時安在巖石區觀光,順便買些禮物回去。他拎著袋子沿西碼頭閑逛,悠哉得像吃飽了遛彎。他去過很多地方,也經常飛來飛去出差,各式的景點建筑已經無法引起他的興趣。海港大橋很漂亮,歌劇院也很漂亮,但他瞄過一眼就算了,目光甚至懶得多停留幾秒。碼頭上風聲喧囂,強烈的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水波紋帶著四散的晶光,像碎掉的彩色玻璃。戚時安終于拍了一張,像那時在慕尼黑拍下的栗子攤兒一樣,他以郵件形式發送給了沈多意。正文還抱怨般寫道:“其實你那天破壞了我的沖浪計劃?!?/br>沈多意看到郵件時已經第二天早晨了,他被久違的豆漿機噪音吵醒,迷糊之間還沾了份起床氣,看到郵件時頭腦一熱,直接回道:“沖浪多危險,你可以退而求其次,沖個澡?!?/br>早晨時間很短,要完成的項目卻很多,洗漱、換衣服、吃早餐、看每日的開盤信息,沈多意忙得忘了郵件的事,輕輕打著哈欠上班去了。他曾經因為做兼職導致睡眠不足,課上困得抬不起頭。那時候班里流行用風油精醒神,他就在人中上擦一點,然后吸溜吸溜的保持清醒。辦公室里沒人用風油精,沈多意別無他法,整個人都蔫蔫的。“沈組長,昨晚干嗎了,怎么這么困?”沈多意不好意思地笑笑:“陪我爺爺聽評書,他提前睡著了,我倒聽得挺來勁?!闭f完看看手表,“等會兒章先生開會,我真怕打瞌睡,要是有風油精抹抹就好了?!?/br>“嗅覺刺激嗎?”同事拿了自己桌上的香水,“這個能代替嗎?”沈多意從來沒擦過香水,心里有些不適從的抗拒,只好謝絕了對方。后來章以明開會,他特意挑了顯眼的位置,以防自己放松神經睡過去。熬過了無精打采的一天,沈多意回家后早早就休息了,他計算著時間,估計明天上班就要見到出差歸來的戚時安。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轉了轉,用睡前的最后一點意志力思考要不要請對方喝酒。戚時安已經拎著行李箱到家了,本來沒拿那頓酒當回事兒,可他看見沈多意回復的郵件后,打定主意要喝一頓,為自己討個補償。夜伏晝出,天亮得越來越早了,家政阿姨前一天接到通知,于是早早就開始按門鈴。戚時安開門時已經穿戴整齊,第一句就出口傷人:“李阿姨,你又胖了吧?!?/br>“什么胖啊,這叫富態!”“注意事項列好了沒有啊,你每次都那么多要求?!?/br>“為什么又不鋪地巾?剃須刀不要頭朝外放!”戚時安被吼得青筋直跳,這位李阿姨是他媽從家政市場找的金牌阿姨,除了嗓門大簡直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