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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來回溜達,嘴里哼著梁詠琪那首,甚是悠閑自得。趙維宗受不了了:“您能安靜會兒嗎?!?/br>“你還別不耐煩,就得學學人歌里唱的,剪短發剪斷牽掛,人得學會自我解脫?!?/br>趙維宗不說話,只是睜開了眼睛。只聽楊剪又說:“這是什么?剛才天沒徹底黑我還沒注意?!?/br>“哪個?”“就走廊墻上的這個,你還特意吊一手電筒照著,投影相冊嗎?夠高級的啊?!?/br>“孟春水做的,一個樹脂玻璃塊,必須特定角度照才能投出影子,我好不容易固定的,你別亂動啊?!?/br>“哦……我說他當時神神秘秘倒騰什么呢,”楊剪聲音低了下去,半晌又道:“這可能就叫理科生的浪漫吧,他對光學那么著迷?!?/br>“是呀,”趙維宗笑道,“春水喜歡弄這些?!?/br>“照片不錯啊,你們上回去秦皇島照的?”“嗯?!壁w維宗簡短地回了一句,似乎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眼瞅著就要冷場,李白十分合時宜地開了口:“我肚子疼,趙哥你能等一會兒嗎?”“沒問題,你快去吧,紙在左手邊,沖水記得按大點的那個按鈕?!?/br>趁著表弟上廁所,楊剪溜到趙維宗旁邊,開玩笑道:“就一小孩兒,要是我,憋死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上大號?!?/br>“拉倒吧你,”趙維宗白了他一眼,“親表弟?我怎么發現他一旦瞅你,耳根子都紅了?!?/br>“不是親的,算是我爸的徒弟吧,一直在老家待著,前兩年老頭死了他就來北京投奔我和我姐了。我在老家時間不長,很小就來北京了,一直是我姐賺錢養我,所以跟他也不熟。但我姐平時不住家里,我孤獨寂寞冷,想著有個人陪著也好,就把他留下了。別看這小子才17歲,但特懂事特乖,會給人洗襪子,廚藝也不錯?!?/br>楊剪低聲回憶著,撓了撓頭,眼中漸漸露出溫和神色。趙維宗笑了笑,一臉我懂的神情,瞇眼道:“他不上學啦?”“一直就沒怎么上過,他是孤兒,從小跟著我爸學剪頭發的手藝。前段時間我就是在給他找活干,可把我給鬧得,好在現在終于跟我家那邊的發廊找了個學徒的位子,他手藝好,在城市里好好混混,往后應該不用讓人cao心?!?/br>趙維宗壓低嗓子道:“多說一句,我看得出來,他挺喜歡你?!?/br>楊剪倒是很大方地說:“我知道,我也挺喜歡他的,但你別告訴他啊?!?/br>“不當姑娘殺手啦?肯定有女孩要哭了?!?/br>“你呢?我姐也沒少為你哭啊?!?/br>趙維宗低下頭,半天才道:“她為什么非要喜歡我呢,太倔了吧,我就一直覺得不信,畢竟我倆根本——”楊剪一下子就不太高興,打斷他:“趙維宗你還真別這么說,我姐喜歡誰都是她的自由,你不答應可以,不信她就是你的不對了,況且我還想問,你為什么非喜歡孟春水呢?你怎么這么倔?”趙維宗立刻道:“這不一樣,我知道我這輩子沒法愛上另一個人了,你說我怎么辦吧?!?/br>楊剪沉默了,半晌才說:“說真的,你這段時間的反應和我想象的挺不一樣的。我以為你會去警察局報案,然后滿城貼尋人啟事之類的,或者我以為你會天天丟了魂一樣,課也上不好活也活不動。還真挺擔心你的,沒想到你天天照舊買菜做飯打掃衛生,期中專業課還考了全系第一?!?/br>“你把我想得太傻了吧,要是孟春水被人綁走了,我確實會住警察局里,直到把他找回來為止。但人家是明擺著自己要走,難言之隱也好,個中緣由也罷,反正不想讓我知道。我自討沒趣干嘛?”“那你就是能自己走出來啦?”趙維宗則答非所問:“對了,前幾天我買了個新手機號,給孟春水打電話,你猜怎么著?他接了?!?/br>“你倆說上話了?”“沒有。我當時根本沒出聲,他也沒出,我倆就跟那兒聽對方呼吸,聽了半分鐘,然后我掛了。掛完我就抱著手機滿地打滾,是不是特搞笑?!?/br>“他肯定不知道是你?!?/br>“是呀,但他為什么不換號呢?會不會也有點在等我給他打的意思?!?/br>“猜不出來。也許吧?!?/br>“那你說我還該不該再給他打?我怕打了之后我這個新號也廢了,”趙維宗從眼角摘下一根碎發,放在手里盯著,“但不打我又做不到。愁人?!?/br>楊剪感慨:“你還是沒法放下?!?/br>趙維宗頂著半干的亂發,抬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放下?”他可從來沒說自己要放下。他可連想都沒想過一回。楊剪被他盯得發毛,轉臉扯嗓子對著廁所喊:“老弟,你掉馬桶里了??!”第49章趙維宗直到放寒假才從學?;丶?,倒不是說他之前不想回去——事實上孟春水剛消失的那陣子,他一度非常想要回到自家雨棚底下待一會兒,看著那人曾經幫他家安裝的加固搭扣,吃上一碗母親煮的餃子。他也想回家抱抱老妹,跟她說哥哥變成孤單一個了,你快來安慰安慰我。又或者什么也不說,跟爸爸還有奶奶坐在客廳里,安靜看一晚上電視,看完就躲到自己小屋里思考一會兒人生。但他沒有這么做。不知為什么,他甚至有點害怕回去。之前母親打來的電話、meimei發來的短信,也只是簡單搪塞一下。你到底在怕什么呢?趙維宗問自己。怕自己在家庭溫暖的環境中情緒崩潰,把這段時間的一切都招了?怕讓家人看出來,你其實特別難過?最開始那陣子還真有這種危險,那時隨便來個人,只要跟他說“你放心哭吧我聽著呢”,他知道自己的眼淚就真的能立馬掉下來,掏心掏肺也不在話下。好在當時并沒有人這么做,好在時間慢慢地過去,他的內心相較之前,已然粗糙坦蕩許多。但鼓樓邊上那條小胡同始終讓他魂牽夢繞。家還是要回的。于是當身邊的諸位如同歸巢的鳥一樣,紛紛撤出這偌大的校園時,趙維宗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事先沒告訴父母——盡管這么長時間不回家,挨頓罵是絕對的,但他相信自己的歸家給家人帶來的終將會是一種叫“驚喜”的東西。以往都是帶著孟春水一塊回來過年,這回只要別問小孟去哪了我就謝天謝地。當時趙維宗拎著一提核桃粉,兩盒對蝦,還有一串送給meimei的人造水晶項鏈,站在熟悉的院門前,如是想著。但他敲門之后卻是半天都沒有回應,喊爸媽也是石沉大海。沒人在嗎?趙維宗并沒有家里鑰匙,正想給母親掛個電話,門卻又突然地開了。是趙初胎給他開的門。小姑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