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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業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些情境就好像大人告訴小孩子不懂得掙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樣。對于小孩子而言,這些當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劉修斯很寧愿劉易斯一直都是一個孩子,希望劉易斯人生中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一個小孩,快樂的生活,那就要有一個大人在他的身邊。而大人總是會遇到很多“大得了”的事情。一個成熟的大人需要撒謊,需要堅強,需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七叔跟劉修斯如此對望著,七叔從來不把這個侄子看成是一個小孩,他與劉修斯講話的時候是想以一種成人的姿態與他平等的交談。所以,七叔以一種商量、而非命令的語氣說出一些很冷酷的話:“如果你想坐穩這個位置,就要娶一個大家族的女人生兒子?!?/br>修斯感到世界的荒謬。他說:“就算我娶了一個女人,能改變性取向嗎?——我以為這是一件大家都明白的事情?!?/br>七叔笑了,他說:“老修啊,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說出這么天真幼稚的話!只要你娶了一個女人,生了一個孩子,誰會在意你是不是同性戀呀?”修斯也感覺到自己的問題相當的無聊,他剛剛說話的樣子可能會有點像劉易斯。他還能想象得到劉易斯會怎么說下去——劉易斯會說:“就算你娶了一個女人也改變不了你是一個同性戀的事實,那么這段婚姻就是一個墳墓,你害了自己,也埋葬了對方的幸福。如果你們有了孩子的話,那個孩子也會痛苦無比的,可能會比我們兩兄弟的童年更加的灰暗也不一定呢,這不是太過自私了嗎?”而前不久修斯才說過,而且是當著劉易斯的面說:“只要人不為己,而不管什么道義?!?/br>到現在還是如此,修斯不愿意為了這么一件事情去妥協、去假裝自己是個異性戀。硬著頭皮娶個女人還要生孩子,這事情他不愿意做。但他不是因為要保護別人,他也不是害怕葬送任何人的幸福,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會猶豫犧牲別人。老劉就是一個例子,連親爹都不放過,修斯又怎么會憐憫一個陌生的女人跟一個根本還沒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孩子?修斯不愿意這么做的理由也是很簡單的,就是因為他不想。但是七叔的話,他現在還是要假裝聽一下的。于是他帶著一種被馴服的笑容跟七叔說道:“七叔您能跟我分享您的秘密,實在使我受寵若驚。我也確實明白了,您是一心的為我好,我非常感動,您說的話我一定會仔細認真的考慮的?!?/br>劉修斯是一個很好的演員,他講話講得誠懇的時候,都能把他自己給騙過,七叔看著這個年輕人被說服了,便覺得滿意,說道:“七叔這是為了你才這么說的,你好好考慮。關于薛彩楹的事情,你可以再考慮一遍。我知道劉易斯不喜歡她,但其實薛小姐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我還是覺得兄弟之間的和氣最要緊。若是你確實不想要跟薛小姐結婚,你的選擇還是許多的——比如白小姐,我覺得她就很好,她是一個細膩的女孩子,溫和有禮,這一點比薛彩楹好。并且,白紈綺跟你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也很熟悉?!?/br>劉修斯嘴唇稍微往上牽動了一下,好像是笑了:“嗯,謝謝?!?/br>劉修斯離開七叔的屋子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天邊有一輪月尖尖的,帶點淡淡的黃色的光彩。就這樣,他抬頭看著月光,想著:不知道劉易斯現在在做什么,是還在擔心著那個狼心狗肺的三叔的健康吧?劉易斯的人太好了,善良溫柔。溫柔善良的人總是容易遭人欺負。修斯不覺想起自己的母親。性格溫柔的劉易斯也不由得關心起生了病的三叔起來,他甚至忘記了三叔平常是怎么奚落自己的。他現在所想到的是這是一個中老年人意外摔傷了。劉易斯獨自在屋子的臥室里坐著,門外傳來腳步聲。這是一個寂寞無人的夜晚,屋子里所有服務他的人員都被他叫走了,理論上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腳步聲的。在這樣的深夜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比較恐懼。而劉易斯卻不然,因為他認出了那是他兄長的腳步聲。劉易斯打開了門,便看見了修斯站在了他的面前。修斯看著他眼神如同夜色如同水。劉修斯說:“你還沒睡呢?”劉易斯笑了笑,說:“你怎么也不敲一下門?突然間就蹦出來,容易嚇人一跳?!?/br>“是嗎?我敲了外面的門,沒有人應,就擅自進來了?!毙匏勾蛄苛藙⒁姿沟纳裆?,“而且,我覺得你倒不像是被嚇到的樣子?!?/br>劉易斯笑了笑,回答:“這次沒被嚇著,難道下一次就不會?”修斯臉上的笑意更深:“難道你還想著會有下一次嗎?”劉易斯竟不知如何回答——這樣的情景確實難以想象——一個人忽然說地出現在你深夜的臥室之外……聽起來怎么有點像羅密歐與朱麗葉呢?——這樣的聯想劉易斯覺得自己腦子不是很清醒,可能是他太困了吧?當劉易斯不知怎么回答的時候,他只能說:“也不能這么說?!?/br>劉修斯徑直走進了劉易斯的臥室之內,仿佛是進入自己的房間一樣從容自在。劉易斯忽然想起來小熊玩偶還在他的床頭上。他便立馬變得慌忙,手忙腳亂地走到了劉修斯的前頭。劉易斯裝作不經意地把身上披著的毯子隨便一搭,蓋住了床上的小熊。他覺著劉修斯大概沒有發現自己這個鬼鬼祟祟的行動。劉修斯似乎真沒察覺,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對劉易斯說:“我剛剛從七叔那邊過來得知了三叔的狀況?!?/br>劉易斯趕忙問道:“三叔可沒事吧?摔到哪里了?可嚴不嚴重?馬兒怎么會忽然發瘋了?”聽著弟弟這一句又一句的問話,修斯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說:“詳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說他的馬兒突然失控,旁邊的人也沒拉住他,就摔了下來。但是也不嚴重,起碼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傷了骨頭,可能要在床上好好躺幾個月。你放心,沒有什么大不了的?!?/br>“這真的嗎?”劉易斯還是有點擔心,“到底是老人家,還是小心為上?!?/br>劉修斯安撫說:“已用直升機將他送到了我們常去的那個私人醫院了。沒有問題的。那邊的醫生你也熟悉,都是很負責的。倒是你,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劉易斯便說:“我也準備睡了?!?/br>劉修斯便道:“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br>看著劉修斯離去的背影,劉易斯心中忽然有一點點的不舍得。他還記得今天午后,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