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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司是叫‘上苑春’是吧?聽說一直沒實現盈利??!”劉易斯保持微笑:“這是文化投資,是長期的。商業的角度上看,銷量其實不錯。而且我很高興可以幫助很多民間工藝人找到工作。比如掐絲琺瑯,比如竹絲扣瓷……這些工藝人很不容易,有我們幫助商業化和推廣,也是很好的?!?/br>杜香璇語帶嘲笑地說:“那也是,其實你每年虧損也沒關系呀,你爸爸會一直贊助你吧?”“不,與他無關。我的公司一直是由一個時尚集團投資的。你也是做投資的,應該知道創業公司虧損是常見的事,重要的是看市場前景……還有各方面的綜合考慮?!?/br>杜香璇真是無言以對。她發現劉易斯的脾氣真的很好。她甚至有些懊惱對他說了那么多無禮的話。席間,她的態度變得比較緩和,劉易斯依舊是那樣很溫柔地看著她。她說話的時候,劉易斯總是安靜,很認真地聽她每一個字,適當地給予反饋,卻從不搶話,每一句的回應都能讓她感覺被支持、尊重,態度安定又溫柔。那樣的溫柔,真是叫她像喝了八斤女兒紅一樣。晚飯過后,劉易斯開車送杜香璇回家,很溫和地保持微笑:“很高興認識你,再見?!?/br>夜色下,劉易斯的臉如同秋月一樣皓白,混血兒長相使他看起來有種奇特的異域美感。杜香璇的心莫名漏了一拍。回到家中之后,杜香璇忍不住跟母親問說:“劉易斯真的是從小在那個錦衣玉食的劉家長大的么?”“當然?!蹦赣H回答。“那他……是不是一直不受寵?”“怎么會?他可受寵了。忽然說不搞家族生意要去賣衣服,把他爸氣死了,可是,最后他爸還是同意了?!蹦赣H說,“他爸對他很好,他哥也對他很好。家里都很寵他的?!?/br>杜香璇很吃驚:“天???他是大家族里受寵的小兒子?脾氣還那么好?”“當然,就是聽說他學歷高、有教養,才介紹你的呀?!蹦赣H說道,“我可是聽說,在商業聚會上,他的競爭對手直接對他說‘上苑春虧損5年了’,他還可以微笑回答‘亞馬遜虧損20年了’的??傊?,是一個很斯文、很友好的人?!?/br>杜香璇真的有些心動了。可惜,劉易斯那邊沒有心動。他很溫和地拒絕了下一次的見面。也許,從一開始,杜香璇的表現就讓劉易斯不滿意吧?可是,他依舊保持著風度罷了。這場“相親”,在劉易斯看來,真是非常尷尬。他去的時候被告知是和投資人見面,到了當場才發現不妥。他觸覺敏銳,立即察覺了這是一場“相親”。他是被老爸“騙了”去赴會了。他老爸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會甩臉子走人,也不會做讓女孩子難堪的事情。只要劉易斯去了,就一定會溫和有禮地完成整場約會。他父親就是這樣篤定。劉易斯也確實如此。杜香璇總不免想起水晶燈下,劉易斯動人的眼神。那原來不是對我含情脈脈么?劉易斯是混血兒,膚色白皙,輪廓分明,棕色的眼睛和頭發。他微笑的時候,溫柔而不輕浮。像極了他過世了的母親。他的父親是一個純種中國人,姓劉,熟人都叫他老劉,不熟的叫他劉總。劉易斯也不懂自己跟父親算是熟、還是不熟,因此,淡淡叫他一聲父親罷了。“你不喜歡杜小姐?”老劉冷冷看他,“為什么?”“我以為您大約知道為什么?!?/br>老劉忿恨地說:“因為你是同性戀?”劉易斯點點頭:“是的?!?/br>“哼!”老劉很氣,“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你是?”“這對杜小姐不公平?!眲⒁姿咕従徴f道,“況且,我確實很明白自己的取向。就像您明白您的一樣。這是不需要特意去試才能明白的事情?!?/br>老劉更生氣,恨不得將書房砸爛。劉易斯離開了被破壞得廢墟一樣的書房,慢慢走到了廳堂。一個和劉易斯容貌相似的男人正在讀報紙。這個男人的輪廓比劉易斯還深幾分,眼珠子更帶灰色,更像一個混血兒。“你惹父親生氣了?”劉修斯說。劉修斯,是劉易斯的兄長。“恐怕是的?!眲⒁姿够卮?。修斯點點頭:“那真是辛苦傭人了,還得打掃?!?/br>“是這樣沒錯?!眲⒁姿沟卮?。他們兩兄弟,好像從來都是這樣,淡淡的,又很禮貌。但劉易斯還是感激修斯的,要不是修斯作為長子繼承了家業,他也不可能那么順遂地追求自己的理想,當經營一個虧損不斷的藝術品牌。他還記得,當他一開始說要做文化藝術的時候,他爸很生氣。老劉總是很容易暴躁,暴躁就砸東西。劉易斯見慣不怪,只默默走開了,獨自在陽臺。他看到修斯在陽臺抽煙。劉易斯的容貌看起來很溫和,總給人溫柔到多情的錯覺。而與劉易斯容貌相似的修斯,卻因為那更深了幾分的輪廓,而呈現出一種與溫柔截然不同的鋒利。如果說劉易斯的白皙在月光下如水,修斯的白皙在月色下很像刀刃。修斯手里拿著一根煙,剛剛點燃,便看到劉易斯走了出來。他想起弟弟是不抽煙的,便準備將煙掐滅。劉易斯卻制止了他:“抽煙不是能幫你解壓嗎?”“不,不能?!毙匏拐f,“我不能證明抽煙能解壓,但我倒是有直接證據證明抽煙會影響健康。我勸你不要嘗試?!?/br>修斯僅憑劉易斯這么一句話,判斷出了劉易斯想要嘗試抽煙解壓。總是這樣。修斯一眼能看穿劉易斯的想法。從小到大,劉易斯都很擅長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但這種隱藏,總在兄長面前失效。這讓劉易斯不舒服。劉易斯今天心情極差,只說:“讓我試試?!?/br>“可以?!毙匏箤⑷紵臒熯f到了劉易斯的嘴邊總是這樣。修斯會規勸劉易斯。但就勸一句。劉易斯想干什么事情,修斯都會說沒問題。就好像修斯根本不在意劉易斯會不會行差踏錯,之前的規勸不過是身為兄長的“道義”。當燃燒的煙遞到嘴邊的時候,劉易斯已經有些后悔了。因為和父親吵了兩句,就跑來抽明知有害的煙——這簡直是沒腦子的叛逆少年才會做的事情。劉易斯已經20多歲了,還準備做CEO。哪能這么不理智呢?修斯很快看出了劉易斯的后悔——正如往常一樣,修斯笑笑,將煙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