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9
,卻見宮門為他打開了,侍衛們冷淡地請他離去。他顫抖著終于邁出了皇宮,抬起頭就看見流星站在宮門外笑嘻嘻地揮著手,臉上的笑也似星辰一般燦爛。傅幽人也似受了感染一樣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流星總是能夠讓身邊的人愉快起來。傅幽人走到流星身邊,卻有些擔心地說道:“你的傷怎么了?”流星笑道:“圣宗……啊,國公大人妙手回春,很厲害呢!你看我腰不酸腿不疼了,跟以前是一樣的!”傅幽人便笑笑,說道:“現在大人恐怕有的忙吧?”流星笑著點頭,道:“可不是么?他天天都說懶得理,都說不如全給白相爺管罷了!”傅幽人便笑道:“他現在可沒空研究經書了吧?”流星卻笑道:“還念經?剃頭都沒時間了!頭發冒出來好幾寸呢!太皇太后還叫他別剃,一直嚷嚷著要把他從庸道宗除名了!”傅幽人卻笑著搖頭道:“那不叫除名,叫還俗!”流星又笑道:“還是一樣的,就是沒得當和尚唄!”傅幽人聞言笑笑,又問道:“你現在還有跟魏略讀書么?”流星搖搖頭,說道:“大人引薦了魏略給白丞相,魏略似乎去了相府當門客了?!备涤娜藚s說道:“那他的戶籍辦好了么?”流星卻笑道:“這還不容易么?仍是以魏略的名字入了良籍了?!备涤娜吮阋矡o力一笑,說道:“對的,容易得很?!备涤娜瞬唤肫甬敵踝约簝尚值芎蔚葤暝?,賠上了母親的后半輩子兩兄弟才脫籍,卻也無法從良,伏驕男當初以身犯險,也為的是讓安氏不再是罪婦之身,如今一看,居然都是那么容易的事。到底他們的生死榮辱,全在太后的一喜一怒。現在么,倒是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入了這條護國巷,駕馬車的人是流星,沒有人會阻攔,且也早有騎奴候著。馬車內坐著的人自然就是傅幽人。幽人連日來憂思過慮、茶飯不思,又忙得腳不沾地的,腳下也是虛浮,盡管有騎奴侍候下車,那傅幽人也是腳下打滑,從騎奴的背上摔了下來,流星眼明手快,原本可以伸手相扶,卻偏要張開臂膀,那傅幽人卻似是撞鐘一般的撞入了流星的懷抱里。這流星才十來歲,臉是嫩嫩的,長得毫無攻擊性,身材也是看得出來高挑卻看不出來強壯,唯有此刻傅幽人才感覺到身為跑酷小能手的流星渾身上下都是扎扎實實的肌rou。流星少經離亂、歷盡困苦,思想是比較成熟的,但生理上還是青春期發育中,并沒有伏驕男那種大男人肩膀寬拳頭硬不好惹的感覺。且他手上人命少,沒有伏驕男、柳祁甚至是傅幽人自己眼中偶爾閃現的、掩藏不住的狠厲。再說,流星長相不威武也不剛毅,深深的梨渦伴隨著櫻桃一樣的嘴巴,俊俏迷人,加上他那性格那談吐,實在頗具迷惑性,在傅幽人看來,這孩子是十萬分的溫馴無害。即使那流星言談有時像是挑逗,傅幽人也不覺得被冒犯,只覺得這孩子本來沒事就愛說這樣的話,天然撩別往心里去。傅幽人更不覺得流星這孩子真的對自己有什么意思,除了他認為流星稚氣可愛之外,還因他覺得自己太過粗陋,若覺得有人喜歡自己,那就真是不要臉。傅幽人說哀帝眼界高,非要柳祁那樣的容貌才是達標線,那傅幽人其實自己審美也很高。他從小看過選過多少活色生香的美人,打小一家幾口全特么顏值爆表,后來家業敗亡他進了王府伺候,再后來進了教坊,眼里多少美人沒見過。雖然如此,傅天略仍頗為自傲。原因他更是天生一朵人間富貴花,故他當年覺得自己招蜂引蝶乃是尋常,原因他那樣的艷麗,誰又比得上。至于現在么,他可謂是卑微到塵土里,秀麗雍容的容顏早已毀去,代之以憔悴支離的皮,身子也廢掉了,性格也絕不可愛,除了柳祁這個神經病,誰還能對這樣的他感興趣?就是哀帝這樣風流的人,對傅幽人多么的關照,日夜相對也從沒有對幽人產生一絲綺念,似乎也證明了幽人不過是枯枝敗葉一樣的,是絕對惹不了蜂也招不了蝶的。偶有蜂蝶停留片刻也是為了歇腳,若他自己先顫抖起來,覺得要被采摘,那就是自作多情、腦子拎不清了。不過此刻的傅幽人也沒有想那么多,又重新站好,跟流星一同入了太尉府,一邊笑道:“流星倒長得結實,沒浪費吃進肚子里的那些好菜好rou?!绷餍敲亲?,道:“傅郎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备涤娜瞬灰詾橐?,卻笑道:“哪敢?你可是太尉跟前的一把好手,而且么,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沒你的話,我也沒能活到現在?!绷餍菂s說道:“哎呀,快別提這個了!為此事,我沒少挨太尉的教訓!”傅幽人聞言一怔,愕然道:“難道他竟不嘉獎你的英勇,倒還教訓你?”流星便回道:“獎是有的,罰也是有的。太尉當時命令我不論何事馬上將你帶回徑山寺,我卻因為伏鴛鴦的阻攔而猶豫,導致了后面的破事兒。大人說如果我干脆點兒,就沒那么多事兒了!大人教訓得也很對,所以我就坦然挨訓了?!备涤娜藚s沉吟道:“就算把我拉走了又如何?難道哀帝就不會被毒害了么?”殊不知伏驕男想的是:“哀帝被毒害如果難免,起碼不要讓他在那兒看著。他既然在那兒,我又難免辜負迦南,妄開殺戒?!?/br>如今太尉府倒是由阿大當管家,阿大安置了傅幽人居住之后,傅幽人就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好尷尬。他在這兒既不是仆從,然而他的地位也夠不上當太尉府的貴客,這么住著真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且阿大居然還派人來伺候他,他更加受不起,半天就把撥來伺候的奴仆打發回去了。阿大也很無奈,只說:“大人吩咐了,傅郎的飲食起居要精致妥當,不得有一絲怠慢,要比著公子少爺的份兒來伺候,您這樣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豈不是難為我么?”傅幽人卻道:“我是什么身份?哪能這樣!”流星分明看出來傅幽人不自在了,便笑道:“怎么不能?我又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一樣活得跟個少爺一樣!我都能了,你怎么不能?”傅幽人心里卻還很別扭,又說道:“照理說,小才進宮,我出宮,我來這兒當差也是尋常。然而這府邸都給阿大料理了,我倒是沒事可做了,豈不是白吃?”流星卻說道:“我總聽大人說小才比不上傅郎,所以么,大人對你肯定有更重要的安排。等他回來就知道了!你最近也很勞累了,何不趁機休息休息,也受用受用!”傅幽人卻覺得不太自然,又說:“做奴人的若閑下來,豈不是不守本分?!绷餍锹勓砸徽?,馬上斂去了玩笑的神色,肅然說道:“大人才說了傅郎獲太后恩準賞賜出宮,是個清清白白的良民,誰都不準說傅郎是奴人!你說這樣的話,不但大人生氣,我也生氣!”傅幽人聞言一愣,半晌又笑道:“好了,我不說了,你也別生氣?!闭f著,流星也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