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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月夜,小心翼翼地毒死了老藩王。也是忽然一陣鉆心之疼,似刺刀一樣將夢境戳破。伏圣后忽地醒來,望向左右,一時分不得真實、虛妄,只是茫然。正是此刻,一個侍衛忽然闖了進來,跪地哭道:“不好了!小圣女沒了!”聞言,四座皆驚,唯伏圣后一瞬不瞬,那雙眼也未滴一珠淚,只默默半晌,聲音和緩地問道:“小圣女呢?”那人也不敢回,那伏圣后又把聲音提高一些,問道:“小圣女呢?”那侍衛便將乳母領了進門,乳母抖得跟篩米一樣,顫抖著手臂抱著那金絲銀線的華貴襁褓,襁褓中便躺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嬰,只是那女嬰已氣息全無了。伏圣后忽地站起來,輕輕地撫摸著女嬰的臉頰,觸手都是玉一般的冰涼,那伏圣后卻是紅了眼睛,只喃喃道:“又是如此……又是如此……”那手指觸碰女兒的那一刻,伏圣后頓感心痛無比,忽地吐出一口血來。眾人都驚得忙上前侍奉,侍人扶住圣后時,方見她已昏了過去了。便又是叫醫人的,又是要拿藥的,都忙作一團。伏圣后好久才悠悠轉醒,仍聞著那凝神香,心神倒鎮定了下來。她只問道:“小圣女是怎么沒的?”那心腹回答:“這乳母死也不肯招,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只說她抱著小圣女,以為小圣女睡著了,途中發現小圣女身體冰涼了才驚覺不妥。咱們什么刑都上了,她還是這番說辭,也不知道真假?!狈ズ竽话肷?,說道:“她不過是一個下人,又能知道什么?就算是她動的手,那也不過是受人擺布罷了?!毙母贡阏f:“可不是么?那圣后說怎么處置?”伏圣后便道:“這乳母也罷,不要為難她了,給她一個痛快的吧?!毙母贡忝靼琢?,只按吩咐,給了那個乳娘一個痛快。乳娘既死,這事反倒無可對證了。事實上,基于過去的種種,伏圣后已認定了皇太后是幕后兇手,就算現在皇太后在她面前訴冤,就算現在祁公良心發現出來認罪,她都不會信一個字的。祁公謀害小圣女,為的也就是伏圣后沉不住氣,要和皇太后撕破臉,他好漁翁得利。他只暗笑:“皇太后確實謀害過她的孩子,伏忍惟喪期還沒過呢,且圣后各個女兒的種種不幸也都皆由皇太后而起,故我也不算冤枉了太后千歲?!狈笤谕夥娜齻€女兒先后被送去和蠻族聯姻,其實也有皇太后的意思在,這一點伏圣后也隱隱察覺,只是最近祁公又命人去將細節實情告知,使伏圣后越加對皇太后恨之入骨。那仇恨煎熬,使伏圣后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傅幽人在御泉司也得知了小圣女暴亡的消息,心里也是頗覺不安。這御泉司的長官就是傅幽人,但是御泉司通共只有他一個太監。意思就是他是辦公室主任,這辦公室就他一個職工,自己管自己。但如果僅僅是辦公室的活計也就罷了,這引水送水,無一不是體力活,理論上是由外包的勞工——也就是這個寺的僧人完成的。以前傅幽人是總管的時候,那些僧人忠誠得很,現在么,就愛理不理了。原本建這個地方,為的是給伏鴛鴦送泉水吃,但是現在伏鴛鴦都忘了這回事了,項目主管傅幽人又失寵,那些努力工作的僧人當初為的就是趁機攀附,現在都沒了盼頭,更是沒心思,也看不起傅幽人了。那傅幽人只在徑山寺后院那里住一茅屋。還好天氣不冷,那茅屋吹進風來也沒什么的。但他也沒憂心冬天的狀況,因為他只顧著擔心雨天了。下雨的時候,那水滴答答的掉進屋內,木地板又已發潮,起點點霉斑,惡心還是其次,只怕人也因此生病了。這門也沒鎖的,傅幽人倒不怕有人偷盜,里頭也沒什么可盜的,擔心的僅僅是野獸畜生跑了進來,不知怎么辦。但出乎他的意料,倒是有人跑進來偷盜了,且偷盜也不為錢財。傅幽人從外頭回來,翻找了一番,發現這東西丟了,一時急得臉都紅了。雖如此,他又大概知道是何人所為了。故他沖了出屋子,四處看了一番,果然聽得西邊樹叢中有些強壓不住的嬉笑聲,他便忍著氣往那兒走去,果然見三個酒rou僧人躲在那兒。那幾個僧人素日最不務正業,專會鉆營,愛攀附富貴人,最是勢利眼。當初辦御泉司的時候,他們最積極,什么都搶在前頭,又愛逢迎人,如今么,又數他們最懶怠,平日對傅幽人也是冷嘲熱諷。他們稱贊傅幽人時,傅幽人不會高興,如今他們奚落傅幽人,傅幽人也未必動氣,只是今日之事,還是使傅幽人有些惱怒了。原來他們幾個竟拿了傅幽人的夜壺去。那幾個人見了傅幽人氣沖沖的來了,不覺大笑起來,又互相指責道:“都是你們不好!笑得這樣,都讓人聽見了!”傅幽人卻忍氣笑道:“你們出家人最清靜,拿著這個也不嫌腌臜?”那僧人笑哈哈地說:“我們看個新鮮!咱們都聽說太監是沒法站著小解的,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备涤娜酥挥X這些人低俗無聊到可恨的地步,但他也不想惹事,只淡淡說:“這自然是真的。還請各位高抬貴手?!蹦巧吮鞠雽⒛且箟啬米?,看傅幽人急的時候怎么辦,沒想到傅幽人一下子就找著他們了,如今那傅幽人卻又如此坦蕩的承認了,反而不好玩了,只覺得無趣。但他們真的是比傅幽人想得還要低俗無聊,便又笑著拿著那夜壺往外撒腿跑了。那傅幽人無奈搖頭,只揣著兜里的銀子想著:“到底還是給他們點銀子,想必就能打發了。他們這種人,見了錢有什么不成的?只是怕給了個開頭,以后就沒完沒了了?!?/br>故傅幽人便索性轉頭回去了。但他一個閹人,排尿的時候只能找個便壺,若在野外蹲下小解的話,又怕不提防被人撞見,白惹人指點取笑。想到這個,他不覺又氣又恨,回到屋中,也是六神無主,只揣著兜里的錢離開了寺廟,到市集里置辦一些必要之物,也捎帶了一個新的便壺回來。傅幽人又為屋子加一把鎖,雖然心里覺得是無用的,但總好過沒有。只是事實證明,這把鎖真的沒個屁用。反而讓那三個僧人看見了,又笑著說起來:“這個閹狗還怕我們偷他的sao夜壺??!”那一個僧人又笑道:“這也好笑了?!蹦且粋€又說:“我以前是專會開鎖的,這個難不倒我?!绷硪粋€笑道:“你專會開鎖?難道不是你以前做賊?”那做過賊的嘿嘿一笑。這幾個僧人原來都是地痞流氓,從外地流竄至此,沒個依靠,便剃了頭當和尚,靠著會說話鉆營,也能夠在國寺里有些地位了。果然他們整日無聊,吃過酒飯,又說起這事來,便打賭說必然能悄悄的開了那鎖,故他們半夜來到這屋舍外,看著那賊和尚拿著一根鐵絲探進那鎖眼,半天鉆了幾下,也是不行,急得只冒汗。另一個和尚便笑他:“費這個勁!也是無用!”那賊和尚不甘心的回道:“那是我吃了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