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Lily of the Battle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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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過去三年了。曾經在戰場上為了不同信條而浴血奮戰的軍人們回家了。家里有妻子、有孩子、有美味的食物和溫暖的床鋪,可以愈合身心的重創。而那些無法回家的人則永遠地留在了異國他鄉。他們化作無聲的幽靈終日徘徊在蕭條寂靜的戰場上,等待著活著的戰友們在午夜夢回時與他們再度重聚。少將常常夢見那片戰場。帝國軍從冬天開始侵略王國,到了春天,大軍已經逼近王國首都卻遲遲無法攻占。在首都附近,帝國軍遭遇了王國軍的埋伏。兩國軍隊在一座廢棄的小鎮中發生激烈交火。身處劣勢的帝國軍毫不退讓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埋伏戰眼看著就要失敗,王國軍在最后關頭啟用了慘絕人寰的毒氣彈。當毒氣蔓延開來時,整座小鎮都為夢境般的朦朧白霧所籠罩。刺穿耳膜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此情此景與人間煉獄別無二致。三年了,少將始終無法忘記那份命懸一線的緊張。稍稍行錯一步便會墜入萬丈深淵。那個春天是一場不會醒來的噩夢,是少將所不愿意承認的,深藏于記憶深處的恐懼。這天夜里,少將再一次夢到了那片霧氣籠罩的戰地。白茫茫的毒氣如無形的怪物緩緩逼近,迷霧覆蓋了殘破的瓦礫、骯臟的街道、哀嚎的戰友,最終遮蔽全部視線。少將感到雙眼為毒氣所劇烈灼燒,只能看到模糊而搖晃的虛影。這份痛苦是如此真實,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親身遭遇。宛如溺水者的垂死掙扎,睡夢中的少將開始顫抖,就在快要跌下床鋪的時候,少將終于從噩夢中驚醒,此時,背后的冷汗已經浸濕了睡衣。清淺的月光映在安靜的臥室中,少將慢慢坐起身,脫掉了汗濕的睡衣。健壯緊實的上半身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之中,他低下頭,默默地望著自己身上那些暗色的舊傷疤。在陳年累月積攢的傷痕之中,肋骨處的那道長疤尤其顯眼,那是三年前的爆炸案留下的無法抹去的印記。少將睡著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他身邊空蕩蕩的,只有床單和枕頭上留著褶皺印記。少將知道枕邊人去了哪里,所以他并不著急。他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先去盥洗室洗了把臉,然后走向臥室旁邊的育嬰室。這間育嬰室是少將的三歲女兒獨居的房間,此時此刻,育嬰室的小門虛掩,少將走到門口,不出意料地發現了妻子的身影。女兒的房間被裝飾得溫馨而富有童趣,深藍色的夜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整個房間宛若靜謐的海底。女兒睡在柔軟的小床上,香甜地打著小呼嚕。妻子則坐在床鋪邊的地板上,胳膊肘撐在床沿手掌托著側臉,靜靜地望著女兒的睡顏。少將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屈指輕敲敲房門。少將夫人倏地轉過頭,松散的發辮滑到胸前。在昏暗的光線中,他那白皙優美的臉龐如深夜的夢境般朦朧不清。“維清?!鄙賹⒌偷偷貑玖艘宦?。易維清給女兒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育嬰室。在無人的走廊里,辛豐翎緘默地將易維清摟入懷中。易維清乖順地接受了丈夫的擁抱,他將溫熱的臉頰貼在赤裸冰涼的胸膛上。辛豐翎的懷抱是那樣用力,易維清的全身心仿佛都被那淡淡的汗濕味道所浸透。“又做噩夢了?”易維清輕聲問。辛豐翎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他將臉深深埋在妻子的脖頸之間。易維清身上有一種清淡好聞的香氣,仿佛一枝盛著晶瑩露水的百合花,能讓辛豐翎焦灼緊繃的神經得到溫柔的撫慰。沉默地擁抱了一會兒,辛豐翎松開胳膊,易維清仰起臉,美麗的黑色眼眸中寫滿了憂慮。“或許你該去見一見心理醫生,他們會給你幫助?!?/br>辛豐翎沒有回答,而是深深地吻住了妻子柔軟的雙唇。像他這樣的高級軍官由于知道太多秘密,所以絕對不能輕易地把內心暴露在外人面前,更何況辛豐翎的強勢性格也不允許他向別人尋求幫助。一吻終了,辛豐翎彎腰把易維清抱了起來,轉身走進臥室。易維清稍作猶豫,試探著提議:“要不然,我明天就不帶凜凜回家了。你這樣每天每夜地做噩夢,我真的很擔心?!?/br>辛豐翎搖搖頭,把易維清輕輕放到床上,又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腰后。“不必。你父親已經很久沒見到凜凜了,等到他去六臨市養病以后,你們就更沒機會見面。你和凜凜陪他住上一個禮拜,不用擔心我?!?/br>易維清倚在松軟的枕頭里,辛豐翎俯身而上,將一個個纏綿的吻印在妻子修長白皙的頸間。脆弱的咽喉被濕熱的感覺所包裹,易維清難耐地后仰頭顱,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回易家?!?/br>辛豐翎解開易維清單薄的睡衣,這具美好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眼前。“軍部還有公務,我走不開?!?/br>“你……”未說出口的話語為低低的呻吟所替代。辛豐翎把玩著易維清雙腿之間綿軟而精致的性器,很快便挑起了他的情欲。對于辛豐翎而言,易維清不過是個半大孩子罷了。辛豐翎可以輕松地主宰易維清的身心,也能夠在肢體接觸和日常生活中感受到對方由身到心的完全依賴。易維清是一株為人細心呵護精心培育的名花,這位名姝只為辛豐翎而綻放。辛豐翎用指尖摩挲著易維清性器上敏感的頂端,還時不時伸出舌尖去舔舐性器之下那翕張不停的窄xiaoxue口。易維清咬著無名指的指尖壓抑著呻吟,單薄的身體無法克制地磨蹭著身下的床單。他的發辮在動作之間完全松開了,秀美烏黑的發絲散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如一尾人魚在深海中游蕩。那處花xue很快變得柔軟而濕潤,辛豐翎直起身子稍稍褪下睡褲,那處昂揚勃起的性器已經蓄勢待發。易維清伸長胳膊摸了摸丈夫勃發的堅刃,他細白的指尖沾上了透明的液體。辛豐翎抓起易維清的手,送到唇邊含住了那細嫩的手指,同時下身挺進,緩慢而堅定地進入了狹窄的甬道。易維清發出了細碎的呻吟,辛豐翎用舌尖順著細長手指舔到溫熱掌心,低啞地說:“等時間一到,我就去易家接你和凜凜?!?/br>“嗯?!?/br>易維清點了點頭,漆黑的眼瞳浮起了朦朧霧氣。辛豐翎握緊了他的手,兩人十指交握共同感受著合二為一的奇妙體驗。愛欲交織,徹夜纏綿。第二天一早,易家的車就停到了辛宅門口。易維清抱著睡眼惺忪的辛驍凜走出家門,辛豐翎跟在后面,兩手拎著妻女的行李。易家的司機殷勤地替大少爺和大小姐拉開車門,另有仆人接過了辛豐翎手中的行李。辛少將默默地看著妻女坐上黑色的豪車,車子很快發動,一路絕塵而去。在車上,辛驍凜又趴在mama懷里睡了很久。等到了易家,小姑娘終于睡飽了。這個三歲的alpha女孩精神充沛生龍活虎地跑進易家大宅,易維清小跑著跟在后面,溫柔的笑容中有無盡柔情和憐愛。易維清和辛驍凜給沉悶已久的易家帶來了活力和歡笑。易家的家族成員只在每月聚餐時才會返回主宅,再加上女主人意外早逝,平日易家主宅只有易明德與兩個兒子。而易維清十七歲就結了婚,結婚四年,也只有養胎那十個月回了本家。等他生下孩子以后,從前線回到帝都的辛豐翎就馬不停蹄地把妻女接回了辛家。如今,易浩迪常年在外出差,偌大的莊園中只剩下易明德一個人。常年的寂寞生活對病情的恢復沒有任何好處,在家庭醫生的建議下,易明德準備去六臨市度假療養。在此之前,他希望能見見大兒子和外孫女,這就是易維清帶著辛驍凜回易家小住的原因。此時,年邁的傭人們圍著大少爺關切地詢問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年輕的傭人則被辛大小姐支使得團團轉。兩位少爺的童年玩具全部被翻找出來,辛驍凜領著一批童仆在后花園漫山遍野地奔跑做游戲,易明德則坐在樹蔭之下,靜靜地看著外孫女天真歡笑的可愛面容。辛驍凜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和父親的性格,雖然才三歲但已經早早地展露出活潑機靈的個性。在外祖家的花園里玩了一個上午不說,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都不想回屋去。易維清輕聲細語地哄辛驍凜去吃飯,辛驍凜摟著mama的脖子軟聲撒嬌。而向來不溺愛孩子的易明德突然開口,他說如果凜凜愿意,那么今天大家都在戶外吃飯。易維清驚訝于父親對待孫輩的縱容態度,辛驍凜則歡呼雀躍。易家上到主人下到仆人都非常疼愛辛大小姐,大家齊心協力把餐桌搬到戶外,原本準備的正餐也換成了符合兒童喜好的營養餐。在夏日季風和聒噪蟬鳴中,辛驍凜坐在mama懷里享受著精致的食物。易維清給她喂飯又夾菜,時不時撿起餐巾擦掉她嘴邊的渣屑。易明德幾乎沒動面前餐盤里的食物。他久久地端詳著易維清和辛驍凜,那雙寡言而沉默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凜凜長得很像你,以后會跟你mama一樣是個大美人?!?/br>易維清無奈地笑了:“我不太記得mama的樣子?!?/br>易明德道:“你的母親是個可愛而善良的女性,或許在別人眼中她的容貌不是最美的,但是在我的心里,沒有人比她更珍貴?!?/br>易維清微微地垂下眼眸,沒有作答。這么多年過去了,他能夠確信父親對母親的愛是毫無疑問的真摯,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理解當年的“意外”。如果父親真的如此深愛母親,那么他為何會與母親的女傭偷情呢?或許上一代的秘密,將會永遠地沉睡在塵土之下。正餐結束后,傭人用餐車送來甜點。辛驍凜用小銀勺子挖起一塊奶油布丁,顫顫巍巍地舉起來,軟綿綿地說:“mama,吃?!?/br>易維清笑著吞掉女兒遞來的布丁。辛驍凜咯咯一笑,又挖了一塊布丁,伸長短短的胳膊遞到外祖父面前。“爺爺,吃?!?/br>易明德愣住了,像是是不適應他人的親近,直到辛驍凜又大聲地喊了“爺爺”,易明德才回過神來,低頭吃掉了勺子上的布丁。辛驍凜笑得更開心了,接著一勺一勺把剩下的布丁吃得干干凈凈的。戶外的午后有些炎熱,易維清幫辛驍凜扎了個辮子,又并攏五指用手幫女兒慢慢扇風。易明德啜飲一口熱茶,問:“辛少將對你怎么樣?”提到辛豐翎,易維清笑了笑,細嫩的臉頰泛著暑熱紅暈。“他對我挺好的?!?/br>“辛少將到底比你大了那么多歲,他的性格又是那么強勢。我記得你剛嫁給他的第二天就受傷了,還把家庭醫生叫去醫治……”易維清抬手捂住辛驍凜的耳朵。辛驍凜迷茫地抬起頭,只能看到mama美麗而純凈的微笑。易維清嘆了口氣,道:“他是愛我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對我好?!?/br>易明德的眼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他喃喃地說:“自以為是的愛只會給對方帶來無法挽回的痛苦,我……我很明白這一點?!?/br>易維清不知父親話語中的深意,乖巧而真誠地答道:“辛豐翎已經改了很多。他現在不抽煙也不喝酒,每天從軍部下班以后都直接回家再也不去打牌,他還幫我做家務呢?!?/br>易明德道:“那就好。等我回了六臨市,這里的賬務我就不再管了。你要是缺錢就問你弟弟要吧?!?/br>易維清搖了搖頭,笑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錢?!?/br>“對了,你弟弟……”易明德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易維清的心提了起來:“浩迪?浩迪怎么了嗎?”“你弟弟說他不想結婚,他說易家以后由你的孩子來繼承。但凜凜到底是辛家人,她以后要上戰場而不是去做生意。我和族中長輩商量決定,如果浩迪真的不愿意成家生子,那么這個家族就交給他的堂兄弟和他的表侄?!?/br>易維清皺緊了秀美的眉毛:“浩迪……怎么會這樣呢?”易明德淡淡地說:“你的兄弟愛上了一個他不該愛上的人。這是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去管?!?/br>易維清低下頭,小聲地說:“他是我的兄弟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他?”易明德的神色很平靜:“你相信我的話就好,只要你過得幸福,你的弟弟也會得到救贖?!?/br>救贖么?辛驍凜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易維清回過神來,歉疚地說:“父親,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帶凜凜去午睡?!?/br>“快去吧?!币酌鞯曼c點頭。易維清抱著辛驍凜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里的小床是沈心茹置辦的,易維清在這張床上睡了十七年?,F在,這張床也同樣穩穩地托舉著主人和他的小女兒。辛驍凜迷迷糊糊地躺在mama的床上,小手緊緊地攥著mama柔軟的衣領。易維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辛驍凜察覺到mama的憂慮,便打起精神努力和mama聊天。“mama,你的家好大呀,凜凜跑了一個上午都沒有跑完?!?/br>易維清幫辛驍凜掖緊被子,聲音遠的像是從夢里傳來:“mama小的時候和你的舅舅一起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把莊園走了一遍。凜凜喜歡這里嗎?”辛驍凜重重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喜歡?!?/br>易維清用指尖點點她的小鼻子,又問:“那你想爸爸了嗎?”“想——”辛驍凜撒嬌似的語調拖得非常長。易維清笑出了聲:“才分開幾個小時就想爸爸了嗎?凜凜還真是小孩子呀?!?/br>“凜凜就是小孩子呀!”辛驍凜快樂地翻了個身,鉆進mama的懷里,“凜凜長大以后要跟mama和爸爸結婚,要跟你們一直一直待在一起?!?/br>易維清低低地說了句“傻孩子”,把小女兒摟進懷里,用手指溫柔地替她梳理頭發。辛驍凜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強撐著問了最后一句:“那mama想爸爸嗎?”“這……”易維清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辛驍凜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在夢里聽到mama小聲地回答:“有一點點想……”午后下起了陣雨,戶外潮濕而悶熱。易維清陪辛驍凜在房間里玩。辛驍凜很喜歡玩尋寶游戲,易維清縱容她把整個房間翻得亂七八糟。辛驍凜對mama的書和刺繡沒什么興趣,踮起腳尖想要打開沉重的衣柜門。這時,易維清抱起凜凜,自己打開柜門。于是,辛驍凜驚喜地發現mama的衣柜里掛著各種各樣的、她從未見mama穿過的漂亮裙子。易維清剪過短發,和辛豐翎關系緩和以后,辛豐翎說喜歡他留長發,于是易維清又把頭發留長,不過平時在家他還是喜歡穿中性的衣服,這樣比較方便。所以,辛驍凜很少見到mama穿裙子的樣子,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易維清不得不換上少年時期常穿的短裙。實際上,雖然結婚生子,但他的身材還是單薄而纖細,與十七歲毫無差別。辛驍凜很是興奮,像擺弄洋娃娃一樣幫mama換裙子。易維清順從地換了一件又一件,等到辛驍凜從衣柜深處兩眼放光地掏出一件高領長袖的長裙時,易維清只能感嘆父女倆的品味是何其相似。辛驍凜不知這條裙子的典故,但很順利地讓mama換上了這件端莊典雅的公主長裙。她又讓mama坐在地上,自己拿起梳子笨拙地易維清梳頭發。易維清發絲光滑不好盤發髻,辛驍凜很是執著地試了一遍又一遍。天色漸漸放晚,屋外的雨越來越大。就在易維清想要接過梳子自己梳頭時,門口傳來了一聲低沉又愉快的呼喊:“凜凜?!?/br>啪嗒。辛驍凜手里的梳子落在厚厚的地攤上。她驚喜地喊了一聲:“爸爸!”辛豐翎?易維清驚訝地回過頭,此時站在房間門口的人確確實實是辛豐翎本人。在女兒興奮的目光中,辛豐翎緩步踏入房間走到兩人的面前,黑色的長軍靴在地板上留下一路水痕。“爸爸——”辛驍凜伸出短短的胳膊緊緊地抱住爸爸的小腿,長軍靴上沾的水弄濕了她衣服的前襟。辛豐翎矮身蹲下,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掐了掐辛驍凜的臉蛋,平日里總是銳利深沉的雙眼中滿含笑意。“凜凜想爸爸了嗎?”“想的!”辛驍凜開心地摟著爸爸的脖子,又指著還未反應過來的易維清大聲地說,“mama也想你!”易維清嚇了一跳,連忙羞窘地擺手:“我沒有……”辛豐翎一手抱著辛驍凜一手撐著地板,薄唇湊過來親了親易維清羞紅的臉頰,又促狹地問:“你要當著女兒的面撒謊嗎?”易維清羞恥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用小貓般的柔軟音調說:“……有一點點想?!?/br>“呵?!毙霖S翎低低地笑了幾聲。他從軍部下班就趕到了易家,此時軍帽帽檐上還在往下滴水。也不在意弄亂軍服,辛豐翎隨意地席地而坐,讓女兒坐在自己的腿上。易維清掏出手帕幫辛豐翎擦干臉頰邊的雨水,辛豐翎道:“本來說好七天以后再來接你的,可是一想到要回到那個沒有人的家……我就很想你?!?/br>“這樣啊?!?/br>易維清挪近一些,稍稍偏過頭,將腦袋靠放在辛豐翎的肩膀上。“那么,你這幾天就跟我一起住在易家吧?!?/br>辛豐翎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道:“你叫我下地獄我都愿意?!?/br>易維清有些不高興:“我家難道是地獄嗎?”辛豐翎哈哈大笑:“原諒我吧,我不會說甜言蜜語?!?/br>易維清用力地捶了他的胸口,嫌棄地說:“你連最基本的交流禮節都不懂,更別提甜言蜜語了?!?/br>辛豐翎無奈地解釋:“我十三歲就跟著哥哥們進軍隊打仗,我從來不懂怎么說甜言蜜語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哄Omega高興。你剛嫁給我的時候,我對你確實不好?!?/br>在辛驍凜迷茫的眼神中,易維清摘掉辛豐翎的軍帽,輕輕地吻了他英挺飽滿的額頭。辛豐翎配合地閉上眼睛,等到易維清離開以后才再度睜開。在辛豐翎深沉的注視中,易維清捧著他的臉無比認真地說:“你不用學那些花言巧語,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br>辛豐翎深深地凝望著他那漆黑的眼眸,低沉地說:“你現在穿的裙子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的衣服,我記得很清楚?!?/br>易維清瞪大了美麗的眼睛:“你真的記得呀?”辛豐翎笑了:“當然了。那天在軍部的俱樂部,你穿著的就是這條裙子。當時你明明很害怕我,但還是硬撐著站在我的面前。雖然你從頭到腳都包得嚴嚴實實的,但你比所有人都要吸引我的目光。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嘛?我一輩子忘不掉?!?/br>易維清羞赧地摟著辛豐翎的肩背,辛豐翎用胡茬去磨蹭他柔嫩的臉頰。“你真的記得嗎?”易維清仿佛不太相信粗線條的丈夫會記得這種細節。辛豐翎倒是出乎尋常的認真,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你,那辛豐翎就不再是辛豐翎了?!?/br>易維清的耳背紅得像是要滴血,辛豐翎執著地追問:“你呢?你喜歡我嗎?”“嗯……一點點吧?!?/br>在辛豐翎不折不撓還要追問的時候,易維清笨拙地轉換了話題:“去吃飯吧,管家剛剛來催過了?!?/br>“我只想吃你做的飯?!?/br>“那好吧,我現在去給你做。你先把濕衣服換掉,然后把凜凜抱去餐廳,讓凜凜陪爸爸吃飯?!?/br>“好?!?/br>傭人們給辛少將找了一套新的衣服。易維清去了家里的大廚房。他在辛家做飯已經做的習慣了,在易家倒是很少做飯,不少傭人都跟進廚房想要給大少爺幫忙,都被易維清婉言謝絕了。他親手給辛豐翎做了一頓香氣四溢的家常晚飯,然后端到餐廳的長飯桌上。易明德一看到辛豐翎就黑了臉,看到辛驍凜以后臉色緩和了不少,父親愛憎分明的態度逗得易維清捂嘴直笑。第一次見面就給老丈人留下了囂張跋扈的映象,辛豐翎也很無奈。無論如何,一家四口總算是坐在一起,在融洽的氣氛中吃了一頓晚飯。晚飯后,雨停了。辛豐翎陪易明德去花園散步,易維清給辛驍凜念了一本童話書,又陪她玩了會兒換裝游戲。夜深了,易維清給辛驍凜洗了澡。易家莊園地廣人稀,有無數寬敞干凈的房間。但辛驍凜不想在陌生的房間睡覺,于是易維清把她抱進自己的房間,辛驍凜快活地躺在mama的床上和mama一起睡覺。厚顏無恥的辛豐翎也想擠上妻子的小床,但是被妻女兩人合力毫不留情地趕走了。無奈之下,辛少將只好睡到隔壁的空房間。夜里又下起陣雨,少將明白妻女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因此安穩而平靜地進入了睡眠。夢里,連年籠罩在戰地上方的白霧終于散去,廢棄無人的寂靜小鎮矗立在遠方。微風拂面,辛豐翎看到灰敗的斷壁殘垣中開出一片片百合花。潔白純凈的夏季百合,在血色戰場之上連綿成海。夏天來了,少將心想,百合花為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