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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直咳嗽。內室煙霧繚繞燈光昏暗不清,但看起來相當寬闊。易維清從沒來過這么烏煙瘴氣的地方,立在門口有些不敢進去。瞿寰辰溫言安撫易維清兩句,牽著他的手一起進了屋子。站崗的軍人合上了大門,王子和準王子妃繞過中央舞池,直奔內室最里面的方向。嘈雜的樂曲聲吵得易維清耳朵發疼,他緊緊跟在瞿寰辰背后沿著舞池的邊緣行走。許多穿著火辣的冶艷舞女正在舞池里跳艷舞,一群喝得爛醉的軍人拍手叫好,有些人往舞女們高得可怕的高跟鞋下面丟鈔票,有些人干脆跳進舞池左擁右抱十分不雅。沒想到,一向以紀律嚴明著稱的帝國軍人居然敢在軍部旁邊尋歡作樂。易維清低眉順眼地跟在瞿寰辰身后,瞿寰辰看也不看那些舞女,徑直地繞過舞池來到最里面。那里有一張巨大的賭桌,賭桌上擺滿了嶄新的紙牌、五顏六色的籌碼和東倒西歪的香檳酒杯。聚在賭桌邊的軍官的軍階比舞池里那一批要高許多。這些高級軍官或站或坐圍成一圈,每個人手里都夾著點燃的雪茄。這里的燈光稍微明亮些,馬上就有人發現貴客的到來。“二王子殿下——”嬉笑作樂的軍人們紛紛收斂笑容、肅穆行禮,那些坐著的軍官立即丟下紙牌起身肅立。瞿寰辰微微頷首以示禮節,軍官們像是接受檢閱般把雙手背在身后,平視前方不敢過分打量王子殿下和他的未婚妻。易維清算是切身演繹了狐假虎威這個成語。然而,他也注意到人群中一個與眾不同的軍官。當所有人都規規矩矩不敢放肆的時候,不和諧的身影就顯得格外刺目。有個坐在賭桌最中間的軍官既不起身向王子行禮也不為嚴肅的氣氛所動。就算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無地掃向自己,這個軍官依舊淡定自若地坐在原位,隨意地把玩手中的紙牌。易維清看此人大約三十歲上下,五官硬朗身材健壯,一看就十分不好惹。此人以一個放肆的姿勢架著二郎腿,端正的軍帽隨意丟在賭桌上,軍服的領帶不知塞到哪里去了,襯衫的領口扯開了一些,露出蜜色的精壯胸膛。這人為什么見了瞿寰辰還不行禮呢?難道他也是王室成員?易維清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瞿寰辰主動地跟這個無禮的軍官打招呼:“欣聞辛少將部隊凱旋,我馬不停蹄地就跟從宮里趕來探望你了?!?/br>辛少將?易維清想起了一個名字。辛豐翎。這人竟然就是辛豐翎。易維清恍然了悟。哪怕是久居深宅的他也聽說過辛豐翎的名字,事實上,帝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辛氏的威名。辛豐翎的父親是辛劍鋒元帥,辛元帥麾下部隊有“女王之劍”的美譽,元帥本人就是帝國真正的實權者。辛家以嚴酷霸道的家風聞名于世,族中alpha子弟無一例外都要進入軍隊歷練,而且必須從最低級的軍官開始熬軍階不能享受任何優待。辛家的孩子也非常爭氣,族中最年輕的alpha兒子,也就是辛豐翎,三十歲就爬到了少將級別,實在是后生可畏。如果沒有瞿寰辰引薦,易維清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接觸到軍部的權力者。聽了瞿寰辰的場面話,辛豐翎漫不經心地吸了口雪茄,薄唇微啟,緩慢地吐出一口繚繞的煙霧,沒有要奉承回去的意思。易維清能感到瞿寰辰十分不悅。但瞿寰辰畢竟帶著父王的囑托,也不能甩臉子走人,只能端著架子繼續應承。從小在深宮長大的王子很會說客套話,周圍的軍官們立在賭桌邊地聽著,時不時露出古怪的微笑。辛豐翎默默地聽了一會兒,似乎是不耐煩了,隨手把紙牌丟在賭桌上開始把玩籌碼。易維清看到整張賭桌上就數辛豐翎面前堆的籌碼最多。辛豐翎用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把籌碼堆成沙塔的形狀再推倒,然后重新堆砌起來,重重復復樂此不疲,似乎這個幼稚的游戲比王子的廢話要有趣得多。瞿寰辰也察覺到辛豐翎的不耐,倉促地結束了發言:“……總而言之,這次侵略戰的成功多虧少將指揮有方,當然,辛元帥也功不可沒,希望少將能代我向令尊問好?!?/br>辛豐翎不置可否地努了努嘴,表情像是在冷笑。他身邊的軍官心領神會,大膽地問瞿寰辰:“殿下,您應該不會介意軍部的決議吧?畢竟我們這次侵略的是您母妃的國家?!?/br>王妃的家鄉是帝國的鄰邦,那里的文化保守恪守教條,至今實行著傳統的君主制度。瞿寰辰保持著完美的微笑:“我是帝國的王子,一切以帝國的利益為重。我的母妃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鄉處于混亂狀態,這點我可以以王族的名譽作保?!?/br>辛豐翎勾唇一笑,似乎“王族的名譽”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易維清覺得很不舒服,他很少會去討厭別人,但這個辛豐翎,他看一眼就覺得很不喜歡。雖然辛豐翎長得算英俊,手里夾著雪茄很隨意,但易維清總覺得辛豐翎的眼神冷冰冰的,就算穿著放浪形骸衣衫不整的軍裝也散發出了強悍的壓迫力,一點兒也不像在玩樂消遣。這就是軍人,易維清心想,這就是殺過人的人。這時,辛豐翎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用猶在燃燒的雪茄點了點易維清,直截了當地問:“你是誰?”易維清愣了愣,沒想到辛豐翎會突然點到自己。在場所有人都望向了不知所措的易維清,還好瞿寰辰及時地上前一步,替他擋住眾人的視線。“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他是易家的大少爺,我們今年秋天就要結婚了?!?/br>辛豐翎身體前傾,胳膊肘撐在賭桌上,蓄勢待發好似一頭藏匿在草叢中觀察獵物的猛獸。他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易維清:“你為什么不自己說話?你也跟親王妃一樣被毒啞了嗎?”瞿寰辰面色一冷。易維清暗暗拉住瞿寰辰的手。在辛豐翎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中,易維清朝辛豐翎行了個禮,客氣地解釋:“如果我冒犯了您還要請您原諒,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說話?!?/br>辛豐翎放肆地上下打量著易維清,心情似乎突然變好了:“我想易夫人生前一定是個絕世美人,不然她不會生出你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我以前從沒見過你?”易維清認真地解釋:“我今年才開始參加社交季,之前都……”瞿寰辰握住易維清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跟辛豐翎說話了。易維清順從地閉口不言。透過朦朧的煙霧,他看到少將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陡然安靜的氣氛令人感到尷尬,易維清又悄悄地躲到未婚夫背后。周圍的軍人們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