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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攔住了他的去路。看這兩人的打扮和神態,像是本地的地痞流氓,祁襄皺眉問:“何事?”“何事?”高個的甩著手里的匕首,“自己得罪的人,心里沒點數?”祁襄琢磨著他入京以來得罪過誰,簡直不需多想,就有了答案。“光天化日,你們敢動手?”祁襄并不退縮,只是在思考要如何應對。周圍不是沒有百姓路過,但可能是這兩個地痞在這塊有點名氣,百姓也不愿意多管閑事,都繞著快步走開了。“光天化日又怎樣?你看看,這周圍可有人敢救你?”矮個笑得猥瑣,也天生長了一張猥瑣臉,“這京中都是貴人,哪一個都不是你能得罪起的!”高個哼笑道:“跟他廢什么話?上!”兩個人向祁襄沖過來,祁襄正考慮怎么出手的時候,突然跳下一個灰身人,擋在了祁襄身前。祁襄一看,居然是郭保梅郭道長。從進了京,他還沒見過郭道長,沒想到今天這樣巧。見有人攔路,高個道:“牛鼻子老道也敢攔老子的路?不想活了?!”矮個也道:“你知道我們是給誰辦事的嗎?你一個道士好好做你的法事,少管閑事,否則要你好看!”“呵呵?!惫篱L捻著胡須,“你們要如何給貧道好看呀?”“讓你滿地找牙叫爺爺!”說著,高個抄著匕首刺向郭道長。矮個踢向郭道長下盤,想幫高個放倒郭道長。只見郭道長身形一閃,從他們眼前消失了,兩人皆是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郭道長一人一腳踢翻在地。兩個人也來了氣性,不甘示弱,爬起來又撲向郭道長。郭道長拽住高個的衣裳,啪啪給了他兩巴掌,打得高個頭暈眼花。搡開高個,郭道長又一把抓住矮個的頭發,從肩膀處一掄,直接將人摔到地上。高個釀蹌著沒站住,摔倒時匕首不慎把自己劃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這兩個小混混只是一般的地痞而已,小打小鬧的欺負尋常百姓還成,本身并不會武功,真遇到會武的,只有被打的份。兩個人如此慘嚎,路過的百姓也沒有去報官的,甚至有的一臉恨意地瞪了兩個人,估計是被欺負過的,趁著兩個遇到真高手了,瞪一眼,低咒兩句,算是給自己解氣了。“多謝道長?!逼钕逑蛩卸Y。郭道長笑呵呵地說:“舉手之勞,不謝不謝。這兩人你想怎么處置?”祁襄沒有表現出跟郭道長很熟稔的樣子,“這里人多眼雜,不好生事,隨他們去吧?!?/br>郭道長點頭,“也好,走吧,貧道送你回去,以免再遇上挑事的?!?/br>郭道長在祥云觀只是掛名,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他。但他畢竟幫了賢珵和白夫人的忙,難保真的不會被認出,所以祁襄與他裝作剛認識的樣子,否則怕有人猜到些什么。“恭敬不如從命?!?/br>兩人走出好一段距離,已經快到四合院所在的巷口了,郭道長確定沒人跟蹤,也沒有人監視,這才笑道:“哎呀,你作戲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br>祁襄這才露出發現真心的笑意,“沒辦法,京中復雜,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道長怎么會這在兒?”郭道長邊走邊道:“今天觀中做大法事,我沒什么事,就想進城找你師父喝個酒?!?/br>“正好,師父近來住在我那兒,道長跟我回去便是?!?/br>“這倒省得我去認門了,走著!”郭道長看著周圍的店鋪,看有好下酒的就帶一點去,總不好讓孩子全準備,“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祁襄沒在太意地說:“之前跟人吵了兩句嘴,應該是那家人找來的?!?/br>“豈有此理,不過吵幾句就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這種人你下次遇到不用客氣,就算鬧到官府,你也不吃虧?!?/br>祁襄無奈道:“就怕對方是想鬧到官府去,我無權無勢的,真關進去了還是我吃虧?!?/br>郭道長嘖嘖了兩聲,“這京中不寧啊。等辦完事,你還是跟你師父去隱居吧,過過逍遙日子,多好?”祁襄點頭,“等事情都辦妥了,我會的?!?/br>郭道長眼尖地看到一家鹵味店,拉了祁襄一把過去買,也不算兩手空空了。一壇新起出來的梨花春,是郤十舟的窖藏之一,之前一直埋在京郊的院子里,搬進城中才起了兩壇在院中埋好,本也是打算招待郭道長的。幾碟佐酒小菜,除了鹵味,還有潘管家給炒的花生和油撥豌豆。祁襄喝不了幾杯,郭道長也沒讓他喝,三個人圍坐著閑聊。廚房里,潘管家剛泡上梅子湯的料,等過一會兒上爐熬。祁襄現在吃不了太酸的,這梅子湯多加些糖,每日飲一碗消暑,倒是沒問題。郭道長把路上的事跟郤十舟說了,郤十舟很生氣,但沒說什么,只等有機會再給何家一個教訓。“白君瑜求的符,你可戴著了?”郭道長問。祁襄愣問:“您怎么知道?”郭道長哈哈笑說:“觀里上下都知道白君瑜虔心求符,一早未食參拜,才得了觀主親筆。只是他們都以為是給父母求的,我悄悄問過觀主,觀主說是給一位公子求的,我細一猜就覺得是你?!?/br>祁襄知道這符求得應該是費了工夫的,但沒想到是用這樣虔誠的方式。當時白君瑜來給他送,他沒見白君瑜面有倦色,故而沒想太多。郤十舟倒是很滿意,“他也算有心?!?/br>“是不錯,也不枉祁襄幫他想那么個主意?!惫篱L往嘴里丟了枚花生,咬得咯吱響。祁襄回神,道:“還要多謝您相助?!?/br>郭道長擺擺手,“我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不費神不費力的,不需謝?!?/br>祁襄也無心做陪了,道了句困倦,就下席回屋了。祁襄身體不好,他們本也沒想讓他一直作陪,就趕緊勸去休息了。躺到榻上,祁襄拿出貼身帶著的平安符,摸了又摸,捏了又捏,即便這份心意跟他想要的不一樣,他也真的領情,從來沒有人為他這樣求過東西,他的愛意無處可落,可心里的暖意已經被白君瑜填滿了。皇上收到密信,勃然大怒,摔了茶碗,把所有人趕到外面,不準伺候。宮人們只以為是戰事不順,皇上為這個發火也是常有的,所以并沒多想,各宮的娘娘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皇上眉頭,一個個安靜如雞。皇上不是沒有懷疑是四皇子故意生事,但細想又沒這個必要,經此一出,四皇子必是沒賞了,而且戰事緊急,四皇子又何必生這樣的事呢?“李甸!”李公公聽到皇上叫他,趕緊小跑著進去,“皇上?!?/br>“把右丞相叫來。明天下早朝后,把戶部尚書何隸給朕帶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