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話，但又舍不得掛電話。憋了好大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

“昨天不剛見過？”

話剛出口戴復就想抽死自己。

岑子嵩的聲音帶了點笑意：

“我想見你，行嗎？”

“行了行了！別磨磨唧唧的！”戴復高聲羞惱道，“我現在就去行了吧！”

不等岑子嵩再說話他就逃似的掛了電話，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臉現在看起來肯定和喝多了假酒一樣的紅。

——和個大黃花閨女似的！呸！

戴復心跳如擂鼓地唾棄自己。

岑子嵩排練的地方和滿新宇他們在一棟樓，戴復火急火燎地都到樓門口了才裝模作樣地放慢腳步。

他慢悠悠地走進大廳，正要坐電梯，卻隱約聽見左手邊的長廊深處傳來爭吵聲，一男一女，大概是情侶吵架。

戴復本來沒心思理會，但是男生的聲音陡然一高，聽著有些耳熟：

“孟蔚蔚，他到底招你惹你了？適可而止ok？”

孟蔚蔚？

戴復探頭往長廊里看了一眼，沒有人影。

這棟樓剛翻建不久，兩邊長廊的盡頭新開了通行口，添了窄窄一條上樓的步行梯。戴復想了一會兒，放輕腳步走向左手邊長廊的盡頭。

他來到通行口的鐵門后小心翼翼地向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正是A大的孟蔚蔚，至于孟蔚蔚對面的男生，戴復剛才已有猜測，看清臉人后卻更是疑竇叢生——

韓軒？他和孟蔚蔚在這里干嘛？他們居然認識？看起來還挺熟的。

兩個人吵得全情投入，完全沒發現戴復。

“韓軒！你給我說實話！他到底是不是？”

“我不知道?！表n軒不耐煩地皺眉，“再說人家是不是同性戀和你有一毛錢的關系？”

“你可真行?！泵衔滴道湫?，“別忘了你當初怎么答應我的！”

“我怎么答應你？我答應你什么了？”韓軒有點好笑，“答應幫你是我欠楊帥點人情，正好還了，你學著點適可而止ok？”

“你們這些同性戀真讓我惡心！”

韓軒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你可真是不長教訓，我猜楊帥不知道你還在私下里聯系岑子嵩的事吧？得隴望蜀，論惡心我可比不過您是不是？”

戴復在門后聽到這眉毛皺得都要打結了，韓軒也是gay的這件事讓他有點驚訝，兩人談話的內容也讓他感覺哪和自己有關系。

果然，韓軒的聲音又輕飄飄地響起來：

“總之戴復沒招你惹你，人家愛怎樣就怎樣，你還是把心思放在自己那點破事上吧?！?/br>
說著說著聲音漸近，戴復驚疑之下來不及細想，急忙躲進附近的衛生間里，聽到兩人陸續走遠才出來。

戴復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待到想通始末后臉色冷凝地走向電梯——

也沒什么難猜的，一個因為岑子嵩拒絕而遷怒于自己的孟蔚蔚，一個莫名接近自己，態度又曖昧不明的韓軒。

擺明是孟蔚蔚認為岑子嵩和戴復走的近得不正常，岑子嵩在她心里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遷怒戴復，認為戴復死皮賴臉地絆住岑子嵩，岑子嵩才毫不留情地拒絕自己。而韓軒就是過來探底的，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難想象孟蔚蔚一旦得知戴復真的是gay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肯定恨不得滿城皆知。戴復猜韓軒肯定已經知道了，可他沒說。但不管他告不告訴孟蔚蔚，至少在戴復這里朋友是絕對做不成了。

電梯到了五樓，在電梯外等著的岑子嵩一抬頭，看見的就是戴復余怒未消的臉。

岑子嵩有點驚訝，畢竟打電話時人還好好的。

多虧孟蔚蔚和韓軒的攪和，戴復再看見岑子嵩時都沒那么不自在了，他搶在岑子嵩開口之前道：

“不是因為你，不過你先別問，有時間再給你講?！?/br>
岑子嵩點點頭表示同意。

戴復還是有點不敢看他，左顧右盼道：

“怎么就你自己在這？”

“他們在屋里，我出來接你?！?/br>
戴復：“不超過五十米，接什么啊……”

“因為想趁著沒人要個福利?！贬俞钥粗鲝?，目光暗示意味濃厚地在戴復臉上打轉，“站著等你半天了，腿都酸了?！?/br>
戴復叫他看得耳朵尖發燒：

“腿酸就捶腿，走走走，人家是不是還等你呢——”

岑子嵩不置可否：

“好吧，那就以后再說?！?/br>
戴復強作鎮定：

“走了走了！”

第22章色相入眼

自打那天之后，戴復就感覺他和岑子嵩之間有哪里不一樣。岑子嵩就像打開了某個不知名的開關，舉手投足步步緊逼，連投向戴復的視線都像如有實質的撫摸。戴復和他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空氣中都涌動著躁動的荷爾蒙，日復一日地體會著心動過速滋味的戴復，當真是快樂并著痛苦。

韓軒倒是聯系過戴復幾次，戴復都不冷不熱地應付著，跑到別人臉前討說法的年紀他早就過去了，他現在天天排練上課還有一堆的社團工作，根本沒功夫去探查韓軒的心路歷程。韓軒挺聰明一人，也早就感覺到戴復對他態度的變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地堵過戴復兩次，但由于每次戴復身邊都有別人，戴復又不肯和他單獨交談，堵了兩次之后也就暫時沒了下文。

日子一天天地過，戴復的主持稿越來越熟直到脫稿，滿新宇的肚皮抖得越來越熟練，甚至連陳振這根棒槌都學會扭腰。迎新晚會如約而至了。

所有人早早到后臺來換服裝和化妝，岑子嵩的化妝臺在戴復的斜后方，戴復趁著化妝的間隙從鏡子里去看岑子嵩，結果兩人的目光正好在鏡中相撞。

岑子嵩的妝還沒畫，只是頭發被化妝師用發蠟松松向后抓起，露出俊美奪目的五官，額前和兩鬢掉落的碎發顯然也被精心打理過，是戴復沒見過的模樣。

臉皮都是練出來的，盡管這段時間在面對岑子嵩的時候戴復也會心動過速臉皮發燒，但戴復也不是個天天害羞不停的姑娘，好歹也算是放開不少。眼下看到岑子嵩這個模樣，忍不住挑挑眉打了個口哨。

岑子嵩有點好笑。

主持人比起歌舞類對妝面的要求沒有太大定向性，完成起來也快，戴復先化完妝就走進隔壁候場室。

候場室除了已經完成妝發的參演者，還有一部分工作人員，韓軒居然也在。

戴復只瞥了他一眼就走向人多的地方。

戴復的搭檔梁瑤和一群化好妝的女生們正圍著滿新宇和陳振他們拍個不停，十多個穿著露臍亮片裝露著腹肌和大腿，身高體壯的舞娘們被女士們舉著手機圍在角落，候場室里一片雞飛狗跳——

“jiejie們！jiejie！”陳振幾欲哽咽，“別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