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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犯我邊疆?!?/br>“傾國傾城、禍國殃民?!辟R穩簡短地評價。“你還不曾見過懷山長公主?”“不曾?!辟R穩反問道:“長公主長居懷山郡,我如何能見到?”“那還真是可惜?!标懖蝗换匚读艘幌?,又笑道:“不過,你日日瞧著陛下的模樣,怕是看到懷山長公主也不驚艷了。我啊,哪比得上你?!?/br>“我日日看著陛下,你還不是日日也要照鏡子的?”“哈哈哈,多謝賀賢弟夸獎?!?/br>皇家規矩繁多,過了朝武門還要待人清點隨行的賀禮,侍衛要嚴密搜查每一人,確保無外人和武器進入皇城之中。最后才由宮人引上小轎,向北苑而去。在北苑有小庭院可做休息,接近戌時方可入席。陸不然從武,賀穩屬文,自然不會被安排在同一處。陸不然獨身一人也無礙,也不怕遇見什么不想見的人,他知道從此刻賀肅是不會與他在同一處的。與相熟的武將有一句每一句地交談著,大部分人對他還是恭恭敬敬,不需多費心思,陸不然覺得時間過得也快,幾句話的功夫之后就有人來通傳,眾人由侍女或者宦官引入席中。陸不然知道宋映輝修了一個環星閣,只不過這究竟是個怎樣的高閣他并不知曉,所以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四周來。再看他左右的人也是三三兩兩交頭接耳,都是對如今的北苑充滿了好奇。這也難怪,竣工之后的環星閣就連宋映輝也未曾來過。聳立在最高處的是拔地而起的環星閣,盤龍階梯繞閣而上,明夜石雕刻成浮云狀鑲嵌于壁上,在夜間熠熠生輝。除了環星閣頂天而立,又有數條長廊環繞在其一側,沿著碧娥山蜿蜒而下,廊側間或修有小亭、小池,水聲叮咚。眾人列座于廊中,廊間歌舞不斷,位置稍一變幻便有不同的景致。除去環星閣出自宋映輝,其余的都是尹太后的手筆。陸不然的位置是算得上是上等,面對的正是尹沉嬰,與諸王同等坐。他向難得入桑靈的幾位老王爺行禮,然后端坐好。尹沉嬰笑著喚他一聲“陸將軍”,然后抬手微拱,陸不然盯著尹沉嬰臉上兩道法令紋瞧了半天,才跟剛剛看見他一般一回禮,然后跟坐在他身側的人閑談起來。尹沉嬰被陸不然冷落了也不覺尷尬,側身跟坐在他下手的青年人搭話,那人本就有些緊張不安,和尹沉嬰說話更是有些言辭不清了。“墨邑候,怎不見長公主殿下呢?”尹沉嬰哪怕整日笑瞇瞇的,也難掩算計。“這,長公主去尋懷山長公主了?!蹦睾蚩目陌桶偷鼗卣f,他正是大司農鄭鍥之子鄭群,娶墨邑長公主為妻后便封了墨邑候。這位墨邑長公主是宋映輝的小妹,雖說與懷山長公主同為長公主,身份卻相差甚遠。懷山長公主與皇帝同為合祿太后所出,哪怕年幼喪母,可后來又被收于其姨母尹太后膝下,太后無子,那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女,而墨邑長公主的生母不過是一低位嬪妃罷了。且懷山長公主有懷山郡為封地,而墨邑長公主不過只有墨邑一地為食邑,雖說墨邑也是富庶之地,可這封地與食邑之間又是相差甚遠了。“兩位長公主還真是姊妹情深啊?!币翄胨剖歉袊@。“是,是?!编嵢侯~上都要冒出冷汗來。“墨邑長公主年方十五,卻早已嫁于你了,我們享原卻還沒有駙馬,我這做舅父的心中也是焦急?!币翄朊蛞豢诓?,然后側過頭去對著鄭群露出牙齒笑起來:“這可怎么辦呢?”“懷山長公主才貌雙全,尹,尹大人無需擔憂?!?/br>“墨邑候,都是成了婚的人了,怎得還夸起別的女子來了?!?/br>“??!是我失言了,尹大人不要怪罪我啊,是我失言了!”墨邑候緊張得哆哆嗦嗦,卻反倒不磕巴了。“小聲些,莫驚擾了圣駕?!币翄肽呐率遣桓吲d也是帶著笑模樣的,看得人心驚rou跳。陸不然在對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尹沉嬰和鄭群二人,嘴上還是隨意地和人交談著。不一會兒從長廊遠端匆匆跑來一個身著薄紅色華服的女子,她看起來十分稚嫩,面色緋紅,在距陸不然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坐到鄭群身側。這就是墨邑長公主?陸不然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不過小女兒家而已。廊中的人多半都在注意著姍姍來遲的墨邑長公主,一時間倒是安靜了下來。墨邑長公主剛剛落座,吳盛德的聲音就響起來:“皇上駕到!”陸不然突然有些開心到幾乎要笑起來了,他忍不住要看看這將成人的小家伙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樣了。宴席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竟然也有讓人震耳欲聾之勢,陸不然偷偷咽了咽口水來排解自己的不適。隨后而來的宋映輝倒是也沒讓他太過失望,瞧著確實與半月之前在早朝上心神不定的小皇帝略有不同,一臉不茍言笑的宋映輝好像還有了幾分冷峻。不過終究是年輕了,稚氣未脫。“太皇太后駕到!太后駕到!懷山長公主駕到!”尹太后與懷山長公主簇擁著太皇太后而來,宋映輝也上前做攙扶狀,不過被太皇太后輕輕一揮手擺開了,他懸空著胳膊呆愣了一會兒,默默后退幾步站好,剛才難得的氣勢也立刻矮下去了一大截。陸不然一邊替宋映輝嘆息著,一邊聽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中氣十足地講著什么天佑大昭的,他一介武夫站個一時半會兒當然是不成問題的,不過他身前的老王爺卻站到腿腳發顫,陸不然還好心從后面扶上一把。大概是對他這一善舉有些感激,再次落座之后那老王爺向陸不然敬了半杯酒,他就順著老王爺的意思喝了半杯,這老王爺左一個英雄豪杰右一個英雄豪杰的,都把他夸得無奈了,陸不然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那種人。剛放下杯子,還未等斟酒就見尹沉嬰似要起身過來,陸不然臉上不悅,向左右的人微表歉意,說自己不勝酒力先去小走幾步醒醒神。繞過層層回廊向著環星閣后面的方向走去,陸不然有幾分遠離喧囂的灑脫。只不過這一去要遇見的人,不知和尹沉嬰相比哪個更為棘手。“賀肅,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可曾感覺懊悔?”這句話,他非要問上一問不可了。剛剛離開一個令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就遇到一個自己躲避了很多年的人,這絕對不會是巧合吧。陸不然對于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表現得出乎尋常的平靜,甚至還有閑心思好好觀察起對方來。反而倒是他印象中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