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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旻兒。原本那個潔身自好的慕容夕已經死了,現下活著的只是一具自我放縱的軀殼。后來,青樓之事被獨孤傲知悉,怒不可遏的他生平第一次用青天斬,在紅鸞帳內殺了一個身無寸縷的青樓女子,而同樣身無片縷的慕容夕只是冷眼一瞥,便若無其事穿起衣衫走出青樓!至此,獨孤傲也死了,連同他手中的青天斬!慕容夕死了,只是水寨避世,只是流連青樓,只是日日醉倒。獨孤傲死了,卻是揮著青天斬,殺戮天下自毀基業。當初打下的凌霄閣,當初打下的天下,統統都要為他獨孤傲陪葬,三十三派首當其沖受,那些掌門非死即傷,最終被逼上梨花山請救兵!獨孤傲落敗消息傳到水寨,慕容夕正醉臥在百花樓。百花樓紅牌年年有,今年的紅牌是香如玉,身段樣貌不遜翠旻兒,風情萬種善解人意。慕容夕飲酒時還在冷笑,諸如此類的青樓女子比比皆是,一口青天斬能殺光全天下的青樓女子嗎?!答案顯而易見,非是他獨孤傲不敢,而是青天斬已經換了主人!三個月過去了,獨孤傲還沒出現,新一任閣主坐鎮凌霄山,安定人心平息風波,江湖漸漸淡忘獨孤傲掀起的那場腥風血雨。有人說獨孤傲死了,否則以他的個性,只要還有一口氣,必定會復出報仇。慕容夕也是這樣認為,獨孤傲死他并不傷心,甚至為此松了一口氣,好似終于斬斷宿世糾纏。慕容夕來到凌霄閣,劍尖直指新任閣主。當初曾在獨孤傲座前盟誓,娑婆淚誓死追隨青天斬。如今青天斬已經落敗,那他的娑婆淚也該敗了!這樣才算斷得徹底,獨孤傲和慕容夕,都是不該存世之人!什么是命運?命運就是出人意料,新閣主非但沒有折斷娑婆淚,反而補好他在久遠前折斷的那把佩劍……篝火在微曦中漸弱,此刻寒氣最是逼人,袍子單薄的風月尋夢寒咳幾聲,惹得慕容夕暗自皺眉,寒咳毛病怕還是那年冬天,在溫泉被他一劍刺心所遺留的頑疾。那日他是真正氣惱了,風月尋夢非要解開他的蠱毒,蠱毒雖讓他飽受噬心之苦,但這么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甚至享受著蠱毒所致的rou體折磨……慕容夕添了把柴,讓篝火燒得更旺,驅除晨曦的寒氣。熟睡的風月尋夢感到暖意,安然神色顯得愜意,看得慕容夕不由心生誹謗,受了點傷就弱不禁風,真不知那些門派怎會擁護他,把他當成千年不敗的武林傳奇!此刻,忽聞天際一聲鷹嘯,慕容夕凝神細聽,風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一步步逼近的殺氣!對方慢慢靠近篝火,風月尋夢尚在熟睡,慕容夕一手摟住嬰兒,一手拔出了娑婆淚……風月尋夢是被打斗聲驚醒,睜眼就見張牙舞爪的黑影逼命而來,閃著寒光的奇形兵器幾欲刺到他的眉心。下一瞬,黑影好似中了定身術,跟著倒在風月尋夢的面前,露出身后一手執娑婆淚、一手抱嬰兒的慕容夕。風月尋夢瞟著尸體道:“好奇特的兵器,看來是關外殺手……”兵器擦著鼻尖而過,一根頭發絲的距離,慕容夕出手再遲一步,風月尋夢的性命不保。慕容夕不悅道:“為何不閃避?玄爪只是鉗制心脈,又沒讓你全身癱瘓!”風月尋夢看著慕容夕,臉上漾開溫暖笑容,篤定道:“在你跟前,誰能傷我?!”對獨孤傲來說,受慕容夕保護,那是一種恥辱。對風月尋夢來說,受慕容夕的保護,卻是一種可以托付性命的情感。他說這話時眼神溢笑,溫柔親昵看著慕容夕,雖然嘴上沒有講明,但那神情明白寫在臉上,一睜眼就能看到慕容夕,對他來說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一個明媚又讓人愉悅的晨曦,足矣讓人忘記胸口的玄爪、逼命的殺手和即將刺到眉心的兵器!慕容夕冷哼聲中收了劍,又將嬰兒遞還給他,警告道:“此事可一不可再,我可沒你想的那般能耐,萬一真有什么閃失,你和你撿來的小東西別怨我!”許是覺得風月尋夢過于愉悅,慕容夕又冷不住打擊道:“這次就當我還情給你,等事情結束我便離開,此后我與你、與水寨、與凌霄閣再無瓜葛!”三年之約即將期滿,他已經不欠水寨什么,副閣主的位置他也不稀罕,風月尋夢再無羈絆住他的理由!這話他也曾對獨孤傲說過,結果惹得獨孤傲暴跳如雷,但在風月尋夢的面前道來,也只是換來一句溫和應允:“也好,你能安然退隱,我合該為你高興!”風月尋夢眼神溫柔,嘴角噙著暖笑,江湖刀光劍影,能夠安然退隱,是最好不過的事了。風月尋夢和慕容夕,就算隔著天涯海角,也是在同一個天地中,同一個日月星辰下,如此一想還有什么放不下?!慕容夕冷覷道:“別忘了我曾發誓,誓死追隨青天斬!”他還真就不信了,當真激怒不了他?!風月尋夢笑道:“是嗎?那真是榮幸,但自我當上凌霄閣主,教眾們皆是自由之身,想走想留全憑自愿,你勿需糾結過去的誓言!”慕容夕冷笑數聲,不留余地道:“在我的眼中,你不是青天斬的主人,你也不配做青天斬的主人!”“是是是,我不是它的主人,獨孤傲才是它的主人!”風月尋夢呼哧一笑,心中全然沒有芥蒂,道:“別生氣,不過玩笑而已……”慕容夕冷著臉不作聲,不是生氣而是泄氣,這人不是好脾氣,這人根本就沒脾氣,想激怒他白費力氣。“其實,我也跟你一樣,也想找到青天斬的主人,尋夢劍還被扣在它主人的手上……”風月尋夢三分賠罪,三分哄小孩的語氣,笑道:“你說我將青天斬交還給他,他會不會把尋夢劍交還給我,再與我來一場公平的對決?!”慕容夕轉過頭去,給他一個后腦勺,就聽風月尋夢身后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真有我們敵對的那日,我一定不會對你留情!”慕容夕忍不住轉過頭,冷冷盯著他的眼睛,審視道:“既知你我日后會成仇敵,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心力?”風月尋夢呼哧一笑,給他看那懷中嬰兒,笑道:“人從出世便注定要死亡,就如同懷中這個嬰兒,難道你現在就要掐死他嗎?!”晨曦的陽光照下樹梢,就見嬰兒動了一下,展開捏著的小拳頭,幼小、脆弱、無辜,卻又透著一股生命力……慕容夕伸出一根手指,嬰兒無意識握緊手指,慕容夕逗弄似晃了晃,卻未能甩掉嬰兒的小拳頭。“為什么,對我說這些的……”起初覺得好玩,慕容夕逗著逗著,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