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

“請繼續?！蹦锹曇艉V定地催促。

小八麻木地瞄準了那些驚恐無狀的面孔，無聲地扣動了扳機。

當中某一人在惶懼中定格，繼而飽滿的rou體以可見的速度衰弱下來，最終歸于沉默平靜，如同一個干癟的口袋撲倒在了地上。

這個人小八其實并不認識，對于他來說，這些人是虛擬的，卻又無比真實。

他確然在傷害某個人，認知到這一點，小八便感覺到了無端的痛苦。這認知的痛苦沒有因由，也并非出自本能——他到底沒有經歷過貝塔的本能訓練。

“我好冷，我的血都凍住了?！毙“诵÷曊f道。

“請繼續?！?/br>
小八無從選擇，這里的空氣有著令人服從的力量。

對面的人影被逐個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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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小八都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樣子。

“來，送你一個禮物?！盝oker將手伸到他的耳朵一側，指間飛快地耍了一個小把戲。小八感到眼前一花，回過神定睛一看，Joker的手心攤開在他眼前，一顆奶糖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八臉上的陰霾終于褪去，重新變得開心起來。

“走啦?！毙“送蝗恍α诵??！拔規闳ヒ粋€好地方?！?/br>
Joker問道：“什么地方？”

小八瞇了瞇眼睛，神秘兮兮地說出了兩個字。

第58章四、幻境

小八口中的“幻境”就在七樓的一條壁畫長廊盡頭，那里有一臺類似扭蛋機的機器。他從身上摸出兩塊金幣，輕車熟路地投了進去，不一會兒，機器“咣咣”下了兩枚蛋。

小八迫不及待地揪著Joker來到不遠處一個雙人艙前，打開艙門，彎著腰爬了進去，取出扭蛋里的兩枚磁卡，□□感應器里。

“我抽到的是森林，你的這個是……未知領域？太厲害了，我之前從來沒抽到過?！毙“孙@然對Joker的入侵者光環感到十分滿意，“因為是雙人模式，所以我們兩個地方都可以去，現在——出發！”

原來所謂的幻境，便是一場游戲里的游戲，虛擬中的虛擬。

自然原本是引起想象的事物，但在這個被過于機械的人腦和過于智能的程序徹底統治的世界里，卻是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的世界。

他和小八漫步在森林里，溫暖的雨云滑過樹冠，霧氣彌漫在枝葉之間。

在這沉靜又夢幻的幻境之中，小八長長舒了一口氣，殘留在他年輕的身體里的苦悶猶如葉尖的露珠一般蒸騰。

這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竟如驚雷一樣在Joker耳邊炸開。

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小八并不是NPC。

——他和我一樣，都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

然而，我又是誰？一個姓名，一串編號，還是一個符號？

如果此刻的真實只是一個眾人共謀的謊言……那么，我又屬于哪里？來自哪里？深淵，云端，坍塌的廟宇，抑或傾圮的廢墟？

一陣尖銳的疼痛倏而從他額葉前部的顱骨上傳來，支離破碎而邊緣鋒利的畫面在腦海中翻騰。只是這真切的痛感稍縱即逝，就像草叢里一只受驚逃竄的野兔。

“啊，天空掉毛了?！毙“朔髁艘话涯樕先兹椎挠晁?，咯咯笑了起來，“有點癢?！?/br>
“掉毛？”Joker怔了一怔，隨即意識到，在這沒有太陽的世界里，小八大概也沒有機會觸摸過真正的雨水。

水滴滑落葉尖，擊打在飽滿的花苞上，孢子蓬蓬地噴射開來，散落一地。

“這聲音真好聽啊?！?/br>
“嗯?！盝oker的聽覺變得異常靈敏，聲音在他耳內仿佛被放大了數倍，叮咚叮咚，婆娑的花葉成了雨水的琴鍵。

小八蹲在地上，宛如一只生性溫柔的獨角獸，他用手撫摸著一層柔軟的松針，仿佛在感受生命的顫抖，“混亂的種子……”

兩人在森林里徘徊了片刻，只見一座尖頂小木屋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個地方我之前從來沒見過的！”小八眼前一亮，歡快地甩了甩發梢的水珠，“應該就是你抽到的未知領域了?！?/br>
小八輕快地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他推門而入。

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家具，唯有中間的一張小木桌，桌上擺著一本積滿塵埃的書。

小八好奇地上前一步，將書翻開，還被小小的嗆了一下。

下一秒，卻見那揚起的塵埃在空中凝結一張灰頭土臉的老頭子的面孔。

小八大吃一驚，“你是誰？”

“我是管理命運之書的神?！边@位神的語速十分緩慢，咬字清晰，仿佛正手自筆錄自己說出的話，“我的名字叫做阿拉丙，也許你曾聽說過，另一位著名的阿拉丁，就是我的弟弟?！?/br>
“哦?！笨上“孙@然不太懂梗。

阿拉丙抖了個無人賞識的機靈，頓時有些落寞，接著又提醒道，“作為將我喚醒的交換，你們可以看一眼命運之書?！?/br>
“好啊?！毙“舜鸬盟?。

阿拉丙連忙補充道：“一個金幣看一頁?！?/br>
這種景區里加收門票的惡意創收行為遭到了小八的抵制：“要花錢的啊，那我不看了?！?/br>
“這不好吧?！卑⒗嗫谄判牡貏袼?。

小八嘀咕：“為什么??？”

阿拉丙說出了著名的四字箴言：“來都來了?！?/br>
“哇，好有道理?！毙“藢α藢κ种?，羞澀道，“可是我沒錢啦?！?/br>
“沒錢你說個小毛蟲?！卑⒗謴土苏５恼Z速，面孔一板，正要將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扒拉整齊縮回書里。

“等等，你先讓我看一眼嘛?！毙“塑浤ビ才?，“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準的?！?/br>
阿拉丙怒道：“我這兒是誠信經營的，不準不要錢?！?/br>
“那你給我看個不準的，我自己回去推導個準的來?！毙“撕鷶囆U纏。

“天機不可套路。我是說不準不要錢，不準，不要錢，就是必須要錢?！卑⒗p哼一聲，繼而語重心長地對他講：“小朋友啊，你要知道，命運是沒辦法推導的，其中千絲萬縷，環環相扣，要是錯了一著，后邊要發生的事情就全然不同了?！?/br>
“動態變化的啊，也就是說，我就算看到了的，也有可能不會發生?！毙“肃搅肃阶?，“那我吃飽了撐著呢，用一塊金幣看一段前方路段實時監控?！?/br>
阿拉丙被他噎了一下，“萬一前邊堵了呢，你就可以換條路了?！?/br>
小八理直氣壯反駁，“那萬一我換的路塌了呢?！?/br>
“哼，別胡攪蠻纏了，你這個連一塊金幣都舍不得花的小窮鬼?！卑⒗f不過他，氣得下巴發抖，作勢要走。

小八見他要走，連忙挽留，可憐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