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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能解釋的部分都解釋清楚了,但彼此的情緒還得各自慢慢消化。破鏡重圓的故事只會發生在戲劇里,因為在真實的人生中,每一道傷痕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即使再努力去修補,往往也只落得一聲徒勞的唏噓。錯過了太久的人生,連平和而短暫的交流都成了奢望。就在尷尬之際,溫白凡貼心地扮演起了網癮青年,捧著手機念起了新聞,適時打斷了三人詭異的沉默。“游戲論壇上說,下周EG游戲要舉行內部測試和交流酒會,據說邀請了不少社會名流去參加,伯母您有接到邀請函么?”虞冰卿笑道:“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入場呀?!?/br>溫白凡憨笑撓頭:“可惜我不能走紅毯什么的啦,工作特殊,不能太張揚?!?/br>“沒關系,聽說這次酒會是向媒體保密的,你作為我的工作人員入場就行?!庇荼湫⌒囊硪淼孛榱藛炭删姆较蛞谎?,“你也可以帶上別的朋友?!?/br>“那我就帶上這位朋友吧?!睖匕追惭凵癜l亮地看著喬可均,迭聲道,“去吧去吧?參與酒會的人都有機會被選中現場體驗他們那款新型游戲機,據說他們那個頭盔特別神奇,戴上了會讓人產生很奇妙的體驗?!?/br>言及此處,溫白凡想起郁羨魚也有在玩這款游戲,“說起來,那個編劇到底為什么要突然將簫導演帶到郊外去?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要說兩人舊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為什么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對啊,我一開始也很奇怪?!庇荼渫兄鶉@了口氣,“按理說,淵哥這些年一直拒絕和阿韶見面,那天卻不知道為何,竟然主動找到了他。后來我聽說,他一直飽受抑郁癥的煎熬,又因為長期用藥不當加重了心理障礙,才會采取了極端的行動?!?/br>在停車場告別的時候,虞冰卿朝著溫白凡飛快眨了一下眼睛,輕聲道:“謝謝你的贈票,我的貼心小漿糊。這還是我第一次像這樣坐在電影院里看自己演的戲?!?/br>溫白凡無辜地抿了抿嘴,轉過身,只見喬可均倚在車子邊上,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溫白凡愣在原地,干干地笑了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揉了揉笑僵了的臉,向前幾步走到喬可均身邊,將額頭輕輕砸在他的肩上,小聲道:“生氣了呀?”喬可均晾了他一分鐘,突然伸手揪住他的兜帽,將人提溜著塞進了副駕,微微躬下身,對著下唇輕輕啄咬了一口。媳婦兒主動跟自己家人處好關系,就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啊,誰會有意見呢。-虞冰卿從后視鏡里看著兩個年輕人的纏綿一吻,會心一笑,又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喬衡鏡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慢慢來吧?!?/br>“你不要勸我,沒用?!庇荼涿蜃煲恍?,托著腮幫子歪著頭,靈動的神態宛如少女,“你得哄我?!?/br>“哄什么哄,都老夫老妻了?!眴毯忡R輕哼一聲,酸溜溜地道,“該你哄我才對,每次我被拍到,總有些睜眼瞎的人說這是簫韶?!?/br>“那都是我故意讓人帶節奏的呀?!庇荼渫铝送律囝^,“不然你以為就憑那些糊得跟B超似的偷拍照,大伙兒真能認得出來誰是誰呢?”喬衡鏡不依不撓,對著擋風玻璃小聲抱怨:“我們哪里像了,他有我高么,有我帥么,有我會疼老婆么……”與此同時,沒他高也沒他帥的簫韶正踟躕在臨淵的工作室門外,右手握緊又松開,抬起又放下,不安得仿佛年少時的初次告白。就在他再一次鼓起勇氣想要向前敲門的時候,門突然自己打開了,臨淵帶著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出現在了門后。這里說是工作室,其實只是一個簡陋的單人間,除去必要的生活用品和高高堆起的數不清的書籍,這個狹小的空間里甚至連一張待客的桌椅都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啊,多大的房子都不夠你放書的,哎,不過這些書也太多了吧,我都沒地方下腳了……??!”簫韶話音未落,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個地方,一本放在高處的書掉了下來,險些砸中了他的腦袋。他揉了揉被砸疼了的肩膀,齜牙咧嘴地抱怨:“下回我得先買了保險才敢進你屋了?!?/br>臨淵聞言冷笑一聲,“是,我可是有精神病的人,你見我之前不得先買個人身保險么,否則死得不明不白的,多虧啊?!?/br>簫韶早已習慣了他說話帶刺,下意識地就回道:“反正受益人是你,沒什么虧不虧的?!?/br>臨淵一時語塞。簫韶見他兩鬢生出了華發,腦海中剎那浮現起無數年少時光來,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阿淵,當年的事情我們都有錯,但事到如今,我們還要繼續互相折磨下去嗎?”見臨淵沉默不語,簫韶又道,“現在我什么都有了,不再擔心受人牽制,我只想和你像從前一樣,一起去做真正喜歡的事情,你愿意嗎?”過了許久,臨淵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一直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二十年來,簫韶一直在暗地里密切注意著他,總是在恰當的時候給予他幫助,無論是鄭偉勝的盛情照應,生病時醫院剛好多出一張的病床,雨天的屋檐下莫名出現的傘,或是情人節收到的沒有署名的花束,無不一一彰顯著簫韶的難以忘懷和用心良苦。人心涼了,就很難再熱起來了,他的心始終未涼,約莫還是因為始終有人在給予溫暖。簫韶所做的一切,臨淵嘴上不說,心里卻還是很清楚的。他氣惱的只有一點,簫韶一直不愿意徹底退出他的生活,卻也不肯親自來找他。明知道他絕不可能先低頭,兩人一個倔一個憋,就這樣苦苦蹉跎了許多年。往事如煙,他無法諒解的早已不是變節的情誼,而是那些本應很好卻被彼此錯過的歲月。“不,我不需要你的感激!”簫韶對臨淵將要說出的話有些不好的預感,慌亂地打斷道,“我只是,只是想邀請你,和我再拍一部電影……是一個關于bckhero的故事?!?/br>臨淵果然眼神一亮,脫口而出:“就像‘神之手’那樣的bckhero?”“你知道這個名字?”簫韶有些詫異,畢竟神之手的存在,可是一向連警方都諱莫如深的??墒亲罱恢醯?,風聲有點變了,關于這個名字的討論似乎漸漸變得明朗化,甚至還有人砸下大筆資金讓他來拍攝這部電影,讓他將“神之手”這個隱晦的灰色存在塑造成可以被大眾追捧的偶像符號。簫韶遲疑地問:“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當然?!迸R淵爽快回答。窗外,夜色沉沉降下,璀璨的人造之光從都市之中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