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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快而狠地飛起一腳,踢中了王宗的側腰。他半身頓時一麻,晃蕩著倒退兩步。未等他徹底反應過來,又見一記反勾拳迎面襲來,重重揮向他的側頰。王宗后背抵著墻角,劇痛讓視線變成黑白,一個逆光的高瘦身影覆在了他驀然睜大的眼中。“是你!”他啐出一口血沫,心有不甘地盯著不遠處的年輕男人。那人頭發微卷,皮膚奶白,眼眸圓潤分明,流露出無害又無辜的氣質。若非方才幾下切膚之痛,王宗怎么也不會想到,白天碰見的那個迷迷瞪瞪的小警察和眼前的這個出手狠辣的角色居然是同一人。就這片刻的工夫,已有埋伏多時的警察魚貫而入,一擁而上將犯人制服。年輕男人彎下腰,從王宗身上搜出鑰匙,小心地取下孩子脖上血跡斑斑的項圈,舒展長臂,將這團脆弱的小生命牢牢護在懷里。被押上警車之際,王宗突然頓住腳步,皮笑rou不笑地對那個年輕人說:“上一次我也是栽倒在一個姓溫的條子手上,看來我和這個姓氏實在有緣?!?/br>這不是王宗第一次犯下猥褻兒童的罪行。二十年前,一名年僅十歲的女孩在放學途中被王宗擄走,隨后遭到侵犯。因孩子尖叫反抗,王宗用磚頭敲破她的頭顱后揚長而去。等到她在冷巷之中被拾荒者發現的時候,早已斷氣多時了。沒有什么比一個注定要犯罪的人在可以被法律包庇的年齡里萌生惡念更令人絕望的事情了,被緝拿歸案的王宗竟最終因年不滿十四周歲而逃脫了制裁,只在少管所里關了三年。被釋放之后,身無長技的王宗便成日與地痞流氓混跡,坊間傳聞他曾意外救了一位大人物的命,從此更加不加收斂、橫行無忌。有的罪惡根本不配得到寬恕,哪怕只有一次。-一名高瘦的青年快步走進酒吧大門,只見他身穿淺褐色連帽衛衣,戴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背著一個流行款的雙肩包,這副打扮低調又不失朝氣,旁人很難看得出溫白凡已經快三十了。再者,比起七年前初出茅廬那會兒,他現在的性子倒要活潑許多。“這還沒真正寒冬臘月呢,我就開始盼春風了?!睖匕追蔡袅藗€僻靜的卡座坐下,在室內暖風里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將身上的圍巾、外套一層層解下來,語氣有些苦惱,“怎么跟拆木乃伊似的?!?/br>“木乃伊身體被掏空了,確實不太抗凍?!绷_飛在他對面落座,調侃了一句,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是真不知道你每年的體測都怎么混過去的,人強馬壯的23號竟然混進了你這樣的廢物點心?!?/br>朝城警署大樓位于光明區鎮海路23號,行內人都直接把那里稱之為23號。“明叔,給我來杯勁兒大一點的?!睖匕追矒P手朝店長招呼了一聲,一面朝掌心哈著氣,一面不甚在意地辯解道:“嘿,我可是特別調查組的人,處處跟別人一樣還能叫特別嗎?”他的眼神靈動,虹膜的顏色較之常人略淺,神情里流露著一種明快的疏懶。羅飛壞笑,嘴皮子一碰便抖出最近發生在溫白凡身上的一件糗事,“可不嘛,您可太特別了,路見不平拔腿追賊,追到一半居然迷了路,還腳一滑撲通掉河里去,這事兒一般人可干不出來?!币幌氲綔匕追矂澙习稌r瑟瑟發抖的模樣,羅飛就笑得停不下,“一叨哥哥,想你堂堂刑偵屆鬼見愁,竟然也有被小鬼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呀?!?/br>溫白凡有個外號,叫做“溫柔一叨”,不僅因為他姓溫,也不僅因為他長得一派溫文爾雅,更是因為溫白凡出了名溫吞的性子。無論是領導對著他吹胡子瞪眼,還是下屬對著他拍桌子叫囂,他都跟沒脾氣似的,說什么都小雞啄米狀點頭稱是。而“一叨”,形容的是溫白凡逮著空就跟宣傳部的小姑娘們聊八卦嘮家常,叨叨個沒完,愛好實在令人無語。溫白凡哼哼:“不怪老鬼太腳滑,只怪小鬼太狡猾,你是不知道,那小賊跟泥鰍似的往小巷子里一鉆就沒影兒了……”他單手解開襯衫最頂上的扣子,懶懶斜靠在椅背上,“你可少說兩句吧,因為這事兒我已經被汪禹幾個念叨得耳朵起繭了?!?/br>“得了吧,還念叨呢,他那是嘲諷、譏笑、奚落?!绷_飛毫不留情地揭穿他,“還帶公放,咱們鑒證部在走廊這頭都聽見了,你以為六樓的隔音有多好呢。哎你說這汪公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來鍍金的□□就是不一樣。你看起來再廢柴,好歹也是特別調查組的頭牌耶,他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尊敬上司呢,簡直過混?!?/br>表面上,溫白凡似乎最適合當個片兒警,每天蹲朝城大橋上勸人別自殺,或是走街串巷調解各起民生沖突。然而作為23號破案率第一的人物,有些時候,溫白凡的笨拙糊涂更像是迷惑對手的□□,暗地里他卻伺機給予犯人致命的“一刀”。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那一身自戀至極、嗜甜如命、婆婆mama、暈車路癡、走路同手同腳的毛病,都是確確實實的毛病。溫白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沒有很尊敬我啊,我的官銜也比你大一級呢,也壓不住你這叭叭的嘴?!?/br>“咱倆什么交情啊,汪禹?他就一新人!”羅飛頓了頓,想起了什么,努嘴道,“說起來,現在的新人啊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啊。就拿我們鑒證部來說吧,前幾天從南城警署調來了一個姓喬的法醫,這位大兄弟也是一點都不低調,天天開著跑車上下班兒,哎喲看得我這顆仇富的小心臟砰砰跳?!?/br>“哦,我有聽小佳她們說過?!睖匕追舱A苏Q?,語氣淡然,“那個人好像長得很帥啊,我倒還沒見過?!?/br>羅飛一聽這關注點,就知道這位“全世界老子最帥誰比老子帥老子跟誰急”癥患者絕對不似面上看著那么平靜,沒準在心里已經憋得毛都打結了,遂貼心安撫:“我瞧著也就還行吧,就比我強上那么一丁點兒?!?/br>溫白凡聞言松了口氣,“那可比我差到不知哪里去了?!?/br>羅飛一下被這理所當然的口吻噎住了,深呼吸,按捺住打人的沖動,在溫白凡的催促下又繼續說道:“那個法醫據說之前在南城分局破過不少大案子,這次被調到總署來算是升遷吧,現在擔任法醫鑒證組的副主任。不過看資料倒是土生土長的朝城人?!?/br>南城臨近省會,坐輕軌只需不到十五分鐘。若論聲色發達,南城的生活節奏自然要比朝城慢得多。不過南城離海邊更近,自然條件好,許多有錢人熱衷在那里置別業,富庶程度倒和作為經濟中心的朝城相差無幾。羅飛的語氣有些酸溜溜:“這人不簡單啊,你這幾天都在跑外勤是沒見著,那天是鄭局長親自帶著來報道,老頭子跟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居然有笑容耶?!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