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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我開玩笑呢?!?/br> 他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李霧回:“還沒?!?/br> 成睿發出邀請,下巴朝門擺高:“我也沒有,一會一起?” 李霧說:“好?!?/br> 趁其他人不在,成睿決定去剖開他身世之謎,畢竟他對李霧好奇已久。 男生當機立斷把椅子拖過去,停在他身畔,等他視線一轉來自己臉上,成睿就壓低聲音問:“李霧,你是不是家里出事了,然后被你親戚收養才轉學過來的,我絕對不告訴別人?!?/br> “……”李霧頓了下,不知如何回答,但想想他說得也大差不差,就點了下頭。 “靠,”成睿磨了下后槽牙,自負于自個兒的偵查能力:“我就知道,我太聰明了,福爾摩睿?!?/br> 李霧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 “你親戚對你是不是不太好啊?!?/br> 李霧說:“對我很好?!?/br> “那你怎么老去貧困生窗口買飯,”成睿斷言:“肯定是不給你錢用?!?/br> “不是,”他斬釘截鐵,甚至帶了點逼壓:“別亂說?!?/br> 成睿不懂他為何突然嚴肅,還一副要生氣的樣子,委屈巴巴覷他一眼:“我也是作為好兄弟心疼你,今晚我請你吃吧?!?/br> “不用?!彼D回去看書。 “書呆子?!背深F沧?,劃船一樣把椅子滑回去,跟地面擦出尖銳聲響,以示不滿。 李霧蹙了下眉,繼續讀題,靜了一會,他長吸一口氣,主動與成睿說話:“今晚我請你?!?/br> 成睿受寵若驚:“真的?”而后又小小聲問:“吃貧困生窗口嗎……?” 李霧說:“不是?!?/br> 成睿撫胸,笑容真心:“好嘞!” …… 從食堂出來,他們又去了趟小賣部,成睿投桃報李,請李霧喝飲料,他一口氣喝下半聽可樂,打著飽嗝,強行跟李霧勾肩搭背。他比李霧矮了一頭,像是掛在他肩上。 他們的兄弟情在剛剛的交心談話跟私人飯局上得到了質的飛躍與進階——成睿單方面這樣認為著。 而李霧微鎖著眉,有些分神,似乎在盤算什么。 天色已晚,太陽謝幕,回巢的鴿群劃過霞與夜的交界處。 回到寢室,林弘朗已經到了。 他打著赤膊,坐在椅子上垂首端詳自己腹部,還把它弄得一張一弛。 “變態啊?!背深R贿M門就夸張大呼。 林弘朗爆了句臟,直接攥了個紙團砸他。 成睿靈巧避開:“你在干嘛?!?/br> 林弘朗套上T恤,自鳴得意起來:“我昨天洗澡,發現自己好像有腹肌?!?/br> “?沒看出來,”成睿越過他:“我去找找放大鏡?!?/br> “……”林弘朗懶得搭理,看向立在書桌前瘦高挺拔的李霧,突地起了較量心思:“李霧,你有嗎?” “什么?”李霧望向他。 “人家肯定有啊,這年頭誰沒個腹肌啊?!背深兔缌趾肜释L。 林弘朗昂起腦袋,直勾勾看他:“腹肌,有嗎?!?/br> 李霧還琢磨著下周要怎么少吃儉用才能將請成睿的這頓財政赤字平衡過去,只說:“不知道?!?/br> “看下不就知道了?!?/br> 成睿眼珠在他倆身上來回轉悠,桀笑,唯恐天下不亂:“就是!李霧!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李霧一臉疑問:“為什么要看這個?!?/br> “你好裝啊,”林弘朗不屑:“就看看嘛,都是大老爺們看看怎么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磨磨唧唧的干嘛?!?/br> 李霧只想盡快結束這些糾纏,好讓他靜心理賬,便直接單手掀起衛衣下擺。 整間寢室鴉雀無聲。 李霧未曾關注過這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抿了下唇問:“有嗎?” 他語氣透出些微不耐煩,但在外人聽來,就是隱含挑釁意味。 成睿目瞪口呆,海豹式鼓掌,一字一頓稱贊:“牛、逼?!?/br> 林弘朗沉寂片刻,干巴巴道:“也就跟我彼此彼此?!?/br> 成睿猴猴笑起來,嘲諷不言而喻。 “笑什么!”林弘朗瞬間暴跳如雷。 李霧松開手,暗吁口氣,終于能坐回去專心盤賬了。 — 翌日,岑矜很早就到了公司。同事們可能又熬了大夜,放眼望去幾乎不見人,而這陣子的她在做工作交接,手頭任務銳減,人落得清閑,間接過上了早睡早起的公務員生活。 剛刷卡進去,前臺說有她東西,之后就從后邊抱了束花出來。 花的包裝LOGO很眼熟,是岑矜一直訂周花的花店。她接過去,皺了下眉,打開微信,給花店發消息,問是不是搞錯了,她上周已經退訂。 老板回得很快:是以我個人名義送的。 岑矜愣了下,道謝后問:是什么花。 老板:忘憂草。 岑矜抿唇笑起來:我新東家離這不遠,不會跑掉的。 老板回:jiejie,你也太俗了,我難道只是為了留客? 岑矜內心有幾分告慰:無論如何,謝謝。 老板說:不客氣。 岑矜熄了屏幕,將那束花插進玻璃瓶,放在固定位置。 入座后,岑矜搭著下巴,凝視起這束花,它就像一團明黃的火焰,點燃了這片消沉已久的狹小天地。 也點燃了她。 她摘出嵌于花叢的卡片,掀開。 上面是行娟秀小字:何以忘憂,不困于心。 岑矜垂眸,真真正正笑起來,她完全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為這種雞湯熱淚盈眶。 之后幾天,岑矜強迫自己跳出主觀情緒,直面同事的目光,甚至敢與吳復對視,哪怕他們言語寥寥,一天都說不到幾個字。 當她不再給自己畫地為牢,這段日子好像就沒有預想的那么煎熬。 在這期間,岑矜找了認識的律師朋友幫忙掌眼,復核協議,確定離婚日期后,她去征求吳復意見,男人似乎有些異詞,說那天剛好有工作,讓她再做安排。 他們的聊天不再激烈,相互撕咬,字里行間理性得仿佛在進行一場友好圓桌會議。 這種狀態說不上來。 岑矜只覺得抽離,她目睹著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或許是一個更強悍也更堅韌的自己,又或許是一個完全心灰意冷的自己,在幫助和推動她完成這些??蛇@也不是逞能,而是麻木,無關痛癢。 親朋好友都關切留意她的動向,并盛贊她干凈利落,給她安上各種漂亮頭銜,但她卻沒辦法從中汲取任何慰藉與成就。 岑矜只能將其形容為,勵志其外,致郁其中。 一個傍晚,岑矜提早下班,約了朋友出去聚餐。 朋友名叫春暢,文藝得好似筆名,當初岑矜也是被這個名字吸引,才有了與她深交的想法。 她們就讀于同校同系同專業,大學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