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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雋一手撐在路燈桿上,另一手捂住胃部,倒吸了口涼氣。徐耘安馬上意識到霍長雋不對勁,下車時搖下窗戶給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寶透氣,跑過去果然發現他疼得額頭被汗浸濕。“我沒事,老毛病了?!被糸L雋入眼的是徐耘安掩不住的焦急神情,拉起他的手,捏捏掌心安撫道。“什么小事?你死了算不算小事?”徐耘安甩開他的手,氣得反駁。霍長雋這么多年怎么都不好好養胃。他不在的時候,霍長雋都不懂好好照顧自己。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徐耘安板起臉,咬咬后牙槽問:“有藥嗎?”“沒有,前幾天剛吃完?!?/br>前幾天肯定又疼過。那這六年該疼過多少次。徐耘安隨便一想就心傷肝疼,他為什么還要疼。霍長雋疼得顧不上路邊的長椅上還有雨水,直接癱坐下來,望著徐耘安小跑到路對面買來胃藥和礦泉水,伺候他服下,然后坐在身邊一言不發。霍長雋抬手想摸摸他的后腦勺翹起的亂毛,剛才跑來跑去的時候,風把他的頭發吹亂了。徐耘安以防御姿勢回擋,向遠離霍長雋的方向挪了下,扭過頭去。脊梁挺得筆直,坐姿保持坐在畫板前習慣性的矜持,渾身卻散發著“我氣壞了”的訊息。霍長雋有些詫異,他從來見過徐耘安生氣的模樣。記憶中他很單純聽話,不會哭不會鬧,幾乎所有決定都以霍長雋高興為首要前提。優等生徐耘安一直完成得很好,好到霍長雋每每想起來,心就會被內疚和甜蜜塞得不余一處角落。徐耘安的確生氣,霍長雋有老胃病,他有犯賤病。急什么呢?讓他疼死算了??梢嬉鬯馈煸虐矁刃奶烊私粦?,眼下徹底亂了套。一定是因為他太沒用了,才會不想拿起又放不下。霍長雋閱人無數,在娛樂圈內旁觀了無數風浪,此時卻對著徐耘安挺直的身影直犯愁。他虛假地“哎呦”一聲,弓腰捂住腹部,腦袋快埋在兩膝之間,看起來疼得更厲害了。“怎么了?很疼嗎?”這招立馬見效,徐耘安轉身環抱住霍長雋,拍背順氣好讓他直起身子,另一手自然就捂住他的胃。這種動作在過去重復了很多次。才默默做好心理建設,跟自己說好冷漠處之,這回又眼巴巴貼上去了。見霍長雋嘴角止不住上揚,徐耘安意識到上當了,慌得立即抽手卻反被一把抓住?;糸L雋力氣很大,徐耘安無從掙脫,眼睜睜看著那手被里里外外摸了個遍。他們就這樣十指曖昧交纏了好一會兒,霍長雋手上的繭磨得他手掌酥軟,心頭微顫,癢癢的,像被小貓叼在嘴里,用細齒輕輕磨著。霍長雋迷戀這種觸覺,指尖來回摩挲凸出的指骨。徐耘安的手很好看,既有獨屬男人的指節分明,又白皙纖長,指甲總被修得很整齊,就像這雙手的主人干凈透亮。很長一段時間里,霍長雋碰上這樣的手都不自主多看幾眼,以為是被激發了手控的特殊屬性,可發現誰都比不上徐耘安的。思想開始飄飛,回想起這雙手拂過一幅幅偷偷描摹他的畫像,回想他曾經與這手十指交纏,在光線昏暗的宿舍被窩里,攥住自己guntang的欲望狠狠地揉搓,另一只手也被他纏住,伸進徐耘安的內褲里上下taonong,被窩里溫度逐漸攀升,傳出斷斷續續的小貓叫吟聲。霍長雋加在這雙手上的力度更重,含住了徐耘安顫動的柔軟嘴唇,吞下了他所有的悶哼聲。兩人貼合得幾乎插不進一絲一縷的空氣,身體顫抖、發熱、變硬,難受又快樂,墮落又興奮。在心底醞釀了多年的情欲即將要井噴而出,霍長雋光是想想就耳根發燙,不禁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故意無視身下的微妙變化,調整了坐姿強行冷靜下來。徐耘安隱約感受到這種撫摸暗藏的**意味,臉頰也跟著紅燙,只好別過臉去不看霍長雋。在摸到無名指第一個關節處的小繭時,霍長雋笑了:“這么多年,你還是學不會正確的執筆姿勢?!?/br>徐耘安這些年學不會的何止是握筆的姿勢,他還學不會對霍長雋狠心點堅決點,只顧著往前沖,學不會進退有度講分寸,學不會在感情中自我保護。徐耘安語調冷淡疏離:“為什么要這樣?”霍長雋感覺到徐耘安的極力抗拒,緩緩松開他的手,反問:“那你覺得呢?”“也許,看到你當年的俘虜,覺得有趣新鮮,想上去逗幾下?;蛘呤?,你覺得心里憋著氣兒不甘心,想知道那個人心里還有沒有你……”“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不堪嗎?你當年突然消失,也是因為這種想法嗎?”霍長雋扯出一抹苦笑,所有力氣卸在椅子扶手上,指骨關節泛白。徐耘安無意去討論分手的原因,默默不語。久久端詳眼前的人,霍長雋嘆了口氣,來的時候胸有成竹,實際上卻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還能是什么原因?安安,你本來就該是我的。我忘不了你,這就是唯一的原因??墒?,你怎么什么都不說就走了……”聲音里布滿無奈和委屈。時隔多年,徐耘安覺得自己又開始在做夢了。第五章霍長雋至上主義者徐耘安決定徹底從這段關系中出走的那天,街邊音像店播放的歌曲特別應景,特別扎心。徐耘安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晃,形單影只,差點以為自己在拍什么狗血電視劇,還是那種永遠不被允許光明正大播出的那種。初春時節,冬寒尚未徹底謝幕,涼風吹得他后背的傷痕直泛疼。他那被平日里克制寡言的父親徐初氣急敗壞打了一頓,關在家里近一個月,初次出逃失敗后又被攆回去狠狠教訓。好不容易逃出來見霍長雋,他好希望他能抱抱自己。結果呢?他躲在柜子里暗戀了霍長雋四年,又拉扯了三年多,換來他一句“不過玩玩而已”。這才是現實,現實是卑躬屈膝的一味奉獻是不可能換回平等的珍惜與關愛。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可只有痛得死而復生,道理才算是被真正消化了。可如今,始作俑者的霍長雋要親手推翻這些道理?,F實在徐耘安渾身是傷后,突然沒心沒肺地說:“恭喜您,苦盡甘來了?!?/br>開什么玩笑???徐耘安被刺激得猛然起身,不假思索就往前走?;糸L雋沒有上手,一聲“安安”就讓他停住腳步。“抱歉,是我cao之過急了。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重新追求,不要再什么都不說就離開,”霍長雋低聲說著,懇切的眼神毫不顧忌地直直對上徐耘安,半晌來了句,“我害怕?!?/br>霍長雋以前對他舍一個笑都會讓徐耘安魂不附體,告白時他清清淡淡的一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