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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現在是怎么個情況?”方里:“……白日見鬼?!?/br>他這十年來最大的失誤,大概就是在幻境里恢復了記憶。第110章三號一直以來,朱易乘始終認為,他沅哥的為人處事用兩個字就能高度概括——魔鬼。謝柏沅性格當中自傲、固執、不近人情的那一面讓他有些時候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相處。實際上朱易乘不知道是,謝柏沅性格里的這些長滿刺的地方,在遇到方里之后,已經一點點地收斂了很多。當然,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其中必然經歷一段漫長的時間……而現在,四個不同時期的謝柏沅同時站在他的面前,方里發現自己需要糾正一點錯誤的認知,那就是無論何時,謝柏沅都是個很難搞的對象。“現在是怎么個情況?”一號謝柏沅問。方里猶豫了一下,斟酌著用詞答道:“……見鬼了?!?/br>按照記憶回溯的時間線來看,他身后的應該算是二號謝柏沅。二號剛剛還沉浸在重逢的驚喜當中,待冷靜下來,察覺到周圍還有三個“自己”后,眸色一沉。方里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么。果然,二號垂眸看他,聲音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長能耐了啊?!?/br>方里無話可說。好在三號是個快要咽氣的,一張嘴就是一口血咳出來,沒能拋出什么讓他接不上話的提問。可是方里看不過去,加之他知道這些傷都是謝柏沅曾經確確實實遭受過的,心就像是揪成一團,難過得無以復加。他忍不住伸手替對方擦去嘴角的血絲,卻又在三號伸手過來的時候及時反應過來,側身避開他的接觸。三號是個說不了話的,見狀直接抓住他的衣角,嘴唇翕動。方里從他的口型里讀出了兩個字:別走。“……”這是要他的命。在他最糾結的時候,四號吹了聲口哨。方里看過去,看見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和一條黑色的牛仔褲。毛衣脫了一半,露出一截精瘦的腰,和腰上那一枚用繃帶扎成的、畫風迥異的蝴蝶結。這一幕過于眼熟,尤其是那枚蝴蝶結,幾乎是立刻就調動了方里的一段回憶。那時候兩人剛在一起沒多久。在副本里,受傷已經成為了家常便飯。方里對處理傷口這一塊很不上心,在一起后,謝柏沅最常做的事就是為他消毒包扎。為此,謝柏沅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在他耳邊說:“寶貝,打個商量……下回換我打頭陣?”方里往往會斜他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干。謝柏沅挑了挑眉,天地良心,他只是心疼自己的愛人。方里皮膚白,加上人看著瘦條條的,那些烏紫的傷口橫在上面,從視覺效果上來說,看上去十分地慘烈。謝柏沅替他小心包扎好傷口,看他蹙眉就心疼,恨不得將那些傷轉到自己胳膊上。彼時的謝柏沅實力還不夠強,后來他的戰斗力在一次次的副本考驗當中得到不斷提升,打頭陣的終于變成了他。同樣的,受傷最多的也成了謝柏沅。那一次副本中,鬼怪是個會在雨夜造訪村莊的、手持長鐮的高帽男人。比較特殊的是,這是個七號車廂的副本,原本當時他們已經闖到了三號車廂,謝柏沅卻說什么也要回一趟七號。問起原因來,他只說回來有事要做,卻閉口不談具體是什么事。謝柏沅當時的為人和能力已經得到了普遍的認可,甚至隱隱有發展成為一整節車廂的領頭的趨勢。面對老大突如其來的任性,其他人商量后得出一個決定——回去可以,但是不能所有人都回去,至少得留一半的人在三號。結果謝柏沅大手一揮,說:“沒那個必要,你們都留在這里,我和佑文回去就行?!?/br>結果這一次回去,謝柏沅明顯不在狀態,關鍵時刻還因為走神,被高帽男人的長鐮劃傷了后背。處理完被高帽男人破壞的木門后,方里提著酒精繃帶進來,垂眸看向趴在床上的謝柏沅。謝柏沅見他進來,乖乖撩起衣擺,露出背上的傷口。“其實我……嘶——輕點兒,痛死了沒人賠個新的給你?!?/br>方里嘴角勾了勾,但明顯是那種帶著冷意的笑。謝柏沅不說話了,他能察覺出來方里的不悅,也清楚方里這樣外冷內熱的,真生了氣的時候不能往木倉口上撞。方里生氣的點是謝柏沅太過自傲,且最近的表現有些急躁,和以往的他判若兩人。氣歸氣,他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了不少,冰涼的酒精碰上來,偶爾方里溫暖的指腹也會擦過他后背上的肌膚,帶著一絲微妙的酥麻。謝柏沅嘆了口氣,將繃帶遞給方里,身后的人半晌沒動。他想起來什么,于是臉上重新聚起笑意,打趣道:“上回教你的綁繃帶,學會了沒?”方里瞥他一眼:“挺腰?!?/br>謝柏沅照做。方里木著張臉,開始用繃帶在他精瘦的腰上一圈又一圈地纏繞。片刻后,他道:“好了?!?/br>謝柏沅用手摸了摸,覺得手感有些微妙,他起身站到屋子里的鏡子前面,側身照了照。隨即,他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己腰側“長”了個雪白的蝴蝶結出來。再看方里坐在床邊看著他,一臉“敢拆你就死定了”的表情。謝柏沅摸了摸那枚蝴蝶結,違心地夸贊了一句:“包得挺好?!?/br>后半句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就是過于可愛了些。方里還跟他僵著:“說吧,你是為了什么要回七號車廂?”在此之前,謝柏沅不說,他也不會主動提起。方里當然不會認為謝柏沅態度強硬地不讓其他人一起回來是發現了什么秘密想要獨享,謝柏沅這么做,一定是因為這件事只對他們兩人意義重大。他之所以會跟著謝柏沅過來,是出于對謝柏沅的信任。他不是個做事非要講究個什么原因的人,尤其對象是謝柏沅,信任二字,就已足夠。顯然謝柏沅對這種信任也是十分受用。謝柏沅微微俯下身,胳膊垂在方里背上,貼近了他的耳朵低聲說道?!拔医o你和我,準備了一份禮物?!?/br>方里皺了皺眉,耳朵被熱氣搔擾得有些發癢:“什么禮物?”話音剛落,謝柏沅視線頓了頓,欺身壓過他,兩人一上一下躺在床上。“不久后你就會知道了?!敝x柏沅親過他的耳廓,吻一點點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將方里故意端出來的冰冷全部擊碎。他的聲音從方里頸側傳來,帶著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