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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直貼身佩戴著,一般人也沒機會看見那項鏈長什么樣。還有一次就更離奇了。第二次見到這條項鏈,居然是他在為方里占卜的時候看見的。他的占卜并不一定是看一個人的過去,有時候幸運的話,可以大致看到這個人一生的經歷。他看到的應該是未來的方里,因為畫面里的人個頭挺高,并且看不清五官。唯一看得清的,就是他脖子上那條令朱易乘印象深刻的項鏈。朱易乘之后又為謝柏沅占卜了一次,結果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樣,什么也看不到。他看不到謝柏沅和他相遇之前的人生,同樣也看不到方里十歲以前的人生。這兩人的人生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那部分。他想得入神,手上沒個輕重,不小心按在了方里的傷口上,方里嘶了一聲,看著原本已經快要結痂的傷口又滲出了血。朱易乘“哎呦”一聲,一邊道著歉一邊在包里翻起了新的棉花和紗布。方里盯著傷口,在朱易乘找到紗布前,拳頭大小的傷口已經凝起了血珠,血順著胳膊滴落下來,留下一條蜿蜒的血痕。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信息,比如說宅子里的鬼,追求的似乎都是完整無損的人皮。就連一開始剝下人面皮的鬼手,動手的時候也會刻意避開人脖子以上的部位,似乎是要確保那張皮的完整性。至于原因,沒人留意過。完整的皮代表著什么呢……完美的偽裝?方里吐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什么。晚飯大家都沒什么食欲,一來是因為戲臺子一搭,他們的時間越來越緊迫;二來是因為桂先生又出現在了餐桌旁,屋內燈光無比昏暗,仆人跟為了省錢似的摳摳嗖嗖地只點一根蠟燭。那白蠟燭放在桌上,燭火晃啊晃,晃得大家情緒都有些低迷。好不容易捱過一頓晚飯,眾人回到院子,簡單洗漱了一番,各自上床睡覺。方里前一夜夢到了謝柏沅,雖然夢的內容不那么讓人愉悅,但能變相地在這里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也不算虧。甚至還有點想再見一次。但這坑爹的副本總是不能讓人如愿。這一晚方里睡得很淺,差不多凌晨兩點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慘叫。這叫聲凄厲無比,夾雜著驚恐和絕望。方里從夢中驚醒,屋子里另外三人卻還在熟睡,就連平時他翻身都有感覺的朱易乘,也睡得跟頭豬一樣。他沒急著爬起來,而是靠聽聲辨位,猜出出事的應該是光頭那間屋子。難道是那些畫?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卻聽不到有人推開門的聲音,不知道那些人是跟朱易乘他們一樣沉睡著,還是醒著卻不敢出來。方里也不敢輕易出去查看情況,上回是項鏈救了他一次,但救一次不能保證能救第二次。慘叫聲消失后,院子里響起了某種重物在地上摩擦的窸窣聲。并且那聲音久久都沒能消失,而是忽遠忽近,從沒離開過院子。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人被拖著在地上繞圈子。他閉著眼睛聽了足足有半小時,聲音終于消失了。方里毫無睡意,一種未知的恐懼感像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呼吸都冒白氣的寒夜,他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又過了十來分鐘,估摸著外面的東西已經走了,他從被窩里爬起來,想要起身看看情況。他沒有選擇推開門,而是走到了窗邊。紙糊的窗戶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硬幣大小的洞。方里把臉貼上去,透過那個洞,打量庭院。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得整個院子亮堂堂。冰涼的月色給大地鋪下一層冷光,院子里一起都挺正常,沒有死人,沒有被掛在樹上的人皮,除了……除了井口邊多了一個人。從背影來看那應該是個女人,身形纖瘦,穿著一身水青色的戲服。頭發披散著,像是一段黑色的綢布。她就這么靜靜地坐在井邊,背對著方里他們睡覺的屋子。方里看不清她的臉,卻莫名感覺她很悲傷,甚至從內心生出了一股憐惜之情。然后這份憐惜在對方轉過頭來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井邊的女人猝不及防地轉過身來,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緊閉著。那張倆不像桂先生,也不像其他什么人。那他媽是方里自己!他瞳孔緊縮,身體卻像被定住了似的站在窗邊動彈不得。井邊那東西,頂著他的臉,場面看上去十分怪誕。下一秒,那邊的“方里”嘴角忽地一勾,那東西抬起了自己的手,鮮紅又尖銳的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劃過,留下了一道口子,黑色的血從里面流了出來。方里表情不太好看,尤其是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濕滑黏膩的東西順著脖頸往下淌。cao。井邊那東西還好意思頂著他的臉沖他笑。他強行壓下心底的恐慌,用手摸了摸脖子。黑色的血染得他滿手都是,這還不夠,外面那東西手伸進傷口處,似乎準備撕下自己的面皮……方里心里想著干脆豁出去算了,和這東西拼個你死我活。他正要履行這個想法,卻被人從后面用被子蒙住了頭。方里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伸手扯開了被子,并且準備給偷襲他的東西來一拳。朱易乘的聲音及時響起:“咦?你醒啦?”方里從被子下面探出頭,外頭刺眼的日光讓他一時之間睜不開眼。“這回看來是真退燒了,也不說胡話了?!敝煲壮俗灶欁缘卣f道:“你看你這一天天的,從進了這個副本開始,身體就沒好過?!?/br>屋子里光線明亮,窗戶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什么洞。方里扯了扯身上汗濕的衣服,試探地問道:“我發燒了?”“可不是,”朱易乘說:“發燒,還做噩夢,說了一晚上的夢話?!?/br>方里問:“我都說什么了?”朱易乘回憶了一番,眨眨眼睛說道:“你說我是你爸爸?!?/br>方里臉一黑:“朱易乘……”朱易乘立刻就老實了,乖乖說道:“一開始就光聽你喊沅哥了,后來聽到你說什么‘燒了畫’?!?/br>他說完立刻舉手保證道:“我可沒騙你,你邊喊邊哭來著,小彤她們都聽見了?!?/br>邊喊邊哭。方里被這四個字整懵了,此時也來不及去計較什么丟臉不丟臉的,他問道:“她們人呢?”朱易乘說:“在外面看……”他本來想說看熱鬧,發現這個詞可能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于是說到一半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