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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中午他還因為老管家的視線食不下咽,晚上他就被可口的飯菜打回了原形。“你怎么不吃了?”見方里放下筷子,朱易乘抽空問他一句。“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方里扭過頭看向他,欲言又止道:“算了,沒什么,我吃飽了?!?/br>剛剛老管家遞手帕給小可的時候,方里終于發現了他身上的違和之處。別的部位都看不出來問題,因為最違和的是老管家的那雙手。一個人,上了年紀,臉上的皮膚像是風干了的橘子皮。這樣一位老人,手卻像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樣皮膚白皙嫩滑不見一絲褶皺。方里在心里把老管家劃進危險名單后,小可回來了。她看上去除了有點心不在焉之外,并沒有任何異常。方里還注意到,她坐下的時候,動作有點僵硬,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活動過身體似的,膝蓋一彎甚至能聽到咯嘣咯嘣的骨頭脆響。吃完晚飯,大家各自回屋洗漱睡覺。朱易乘端著水進門的時候,眼尖地瞥見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黑溜了出去。他把這個發現告訴了方里,方里了然道:“估計是出門找線索的吧?!?/br>這次副本里老手多,看天黑了就想著出去轉轉或許能發現什么。“我們不去嗎?”朱易乘問。方里挑眉看向他:“你想去?”“算了吧,”朱易乘一屁股坐在窗邊,“我不想?!?/br>再說傍晚的時候不都看到了么,影子有問題的是桂先生,等天亮了,從桂先生身上入手調查就行。方里坐在床邊思索了片刻,隨后起身,從包里翻出前一天晚上得到的字條。“口中有口難開口,話沒出口家中走?!彼炎謼l上這句話反復念了幾遍。朱易乘在邊上懶洋洋地說道:“這句話說的就是阿雯和書生吧,也許阿雯上吊自盡后鬼魂一直在等著書生回來?!?/br>方里唔了一聲,這么解釋,確實也有幾分合理。“睡覺吧,你進來后就茶飯不思的,我都沒你著急?!敝煲壮松焓诌^來在方里腰上摸了摸,“你要是瘦了,回去之后沅哥還不得怪我?!?/br>提到謝柏沅,方里就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他心急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因為謝柏沅,他想早點見到那個人。謝柏沅身體不太好,如果可以對列車許愿,他希望自己的愛人可以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正如他當初在水神村許下的愿望一樣,當時他希望的是謝柏沅永遠不受傷。所以說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能讓一個知足常樂的人變得“貪心”。臨睡前,朱易乘還在說,要是半夜里又發生了什么,方里一定要把他叫醒。方里嗯嗯啊啊地應著,剛合上眼,就聽到身旁傳來小小的呼嚕聲。“……”這熊孩子平時看著膽子是最小的,真正進了副本,卻是神經最粗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傻人有傻福。方里在心里嘆了口氣,將兩人身上的被子蓋好,閉上眼睛很快也陷入了睡眠當中。深夜,外面又刮起了大風。今年的冬天來得似乎格外早,寒風吹過,潔白的雪從天上落下來,一片一片地堆積在地上。雪是極端的,它看似潔白無瑕,實則卻最能藏污納垢。方里打了個顫,硬生生被凍醒。他從被窩里探出腦袋,雙眼迷瞪地看向周圍。很奇怪,他這會兒好像回到了視力恢復之前,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視覺被干擾的同時,他的聽力就顯得尤為敏感了起來。他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那聲音很輕,像是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動,但又和尋常的腳步聲聽上去不大一樣。很快,方里就反應過來,這似乎是一個人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后,在他們房間外面停下。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冷風強勢地灌進來,方里整個人都抖了抖。他似乎看到屋子外面是一片白芒芒,雪厚厚地積了一層。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看不清面貌,只能看見對方消瘦的身形。那人像是將外面的冰雪帶了進來似的,房間內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幾分。方里努力睜開眼,他覺得自己應該叫醒朱易乘的,但他沒有任何動作。他現在的狀態很奇怪……全身無力,上下眼皮打架打得難舍難分,眼前的景象讓他分不清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現實。房間里有個梳妝臺,梳妝臺上擺著一面銅鏡。那人背對著他,在梳妝臺前坐下,開始細細地對鏡描眉。第76章人臉戲服,白色的戲服。那人背對著他給自己上完妝后,起身在銅鏡前佇立良久。眼前的畫面朦朧得像是一場夢。方里緊盯著對方的背影,只能看到那人曼妙的身姿,卻看不清長相。杜麗娘這個角色,是還未出閣的少女,所以戲服通常也都是白色或者淺粉色的繡花帔。難道面前這人正是扮演杜麗娘的阿雯?他知道有一種說法,上吊死的鬼,是不能轉世投胎的,它們要留在死去的地方,日復一日重復自己死前經歷的事。正迷迷糊糊地想著,視野里那人卻突然轉過了身。看不清五官,但是光看輪廓也能看出那人長得十分秀氣。她——或者該說是它,正朝著床的方向走來。它像是沒有看到床上窩著兩個大男人一樣,在方里的瞪視下,在床邊坐下。方里下意識地打了個顫,感覺自己身上似有千斤重,很快,他便在這種詭異的負重感中沉沉睡去。這次一覺睡醒,天還沒亮。朱易乘比方里先醒過來,他先是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準備去茅廁放個水,結果無意間瞄了眼墻壁,整個人猛地一激靈。“臥槽,”朱易乘開始拼命地把裹在被子里的方里挖出來,“小方?方里?”方里被他拽起來,瞇著眼睛喉嚨里含混地“嗯”了一聲。朱易乘還在叫魂:“方里,方里!你快看看墻上,有好多腳??!”腳???他這一嗓子終于把方里的神志喊了回來,頓時,雪夜、戲服、阿雯等等詞匯潮水一般涌進他的大腦。方里四下里張望了一圈,屋子里沒有第三個人的身影,梳妝臺上也空無一物,只有因為許久不被人使用而蒙上的灰塵。然后他就看到了朱易乘說的,和床正對著的那面墻壁上的黑色腳印。這些腳印毫無規律地分布在墻上,看上去就像是有一個人穿著鞋子在墻面上不停地走動似的。可是正常人怎么能無視地心引力在墻上走呢?朱易乘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