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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對于楚御,同樣是重要的一晚。他謀劃了一個月,總算成功救出楚家人,并順帶搗毀了沈念在南京的分巢。一家人在除夕夜里團圓。楚家人的情況不太好,在沈念手里吃了不少苦頭。他們身上并沒有沈念想要的信息,因而不曾像對虞棠那樣嚴刑逼供,可一頓下馬威總是少不了。楚父與楚幕尚且正當壯年,楚老太爺卻是身體熬不住,出來就纏綿病榻。楚御親自端了藥碗坐在床邊喂他:“爺爺?!?/br>楚老太爺沙啞著聲音,張著嘴想說什么,又幾乎說不出話。楚御傾耳過去:“爺爺想說什么?”楚老太爺斷斷續續的:“虞棠……是個好孩子,你好好待他?!?/br>楚御感到詫異。爺爺一直很反對他和阿棠,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但楚老太爺沒說下去,闔上眼昏睡了。楚御把藥碗放到桌上,決定出去問大哥。楚幕告訴他,他們被抓,是因為章父的出賣,章家早已投靠了沈念。“什么?”楚御眸光一顫,“不是阿棠——”“虞棠?怎么會是他?!背豢嘈?,“二弟,從前是大哥錯了。虞棠他真的很好。我們在沈念那個老賊那兒吃了不少苦,他們折磨人的花樣很多,連我這個大男人都受不住。你知道嗎?那個行刑的人對我說了一句話,說我還不如那個唱戲的能忍……”楚御身子一晃。“他們把阿棠怎么樣了?”“你竟不知?”楚幕愕然,“他和你的關系南京誰人不知?早就被沈念抓走……聽說連受了三天三夜的刑,也沒透露出我們的地點……我實在慚愧以前那么看待他……”楚幕話音未落,楚御已奪門而出。-有人在寒夜里狂奔,推開門,夾帶滿身風雪。梨生滿目震驚,說話結結巴巴:“棠,棠哥兒,你看,他,他來了!”虞棠轉頭看門口,沒有驚喜沒有委屈,沒有悲愴也沒有憤恨。只是極輕地笑了下。“嗯?!?/br>“我看到了?!?/br>-梨生很自覺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二人。楚御脫了沾滿飛雪的外套,上前緊緊擁住虞棠,埋在他頸窩里久久不語。虞棠悶哼一聲。楚御慌忙放開他,眼尖地瞥到虞棠肩膀處一道極淡的紅印。他心一顫,除去青年的上衣。虞棠乖乖的,任他檢查。上衣半褪,青年白皙的后背上布滿淡淡的紅痕。即便過了一個月都能看出顯眼的痕跡,不難想象出當時被打得有多么嚴重。楚御紅著眼看著,忽而就給了自己一耳光。很狠,沒留力道,血跡立時就出來了。“做什么折騰自己?”虞棠心疼地抹去他唇畔的血絲。“我真是個混蛋?!背鶈÷暤?。他簡直不敢想象,當初虞棠在沈念那兒經歷了什么。而虞棠體無完膚回來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得到的是他把槍抵在他太陽xue上,是他的避而不見。只要一想到這些,楚御恨不能立刻拔槍斃了自己。“是啊,你是個混蛋?!庇萏膹澚嗣佳?,“以后不要再丟下我了。你不見我,我很想你?!?/br>楚御擁著他,忍住哽咽。“再也不會?!?/br>-沈念和楚御的對峙出現結果。沈念觸了楚御的逆鱗,遭到楚御毀滅式的打擊報復,被逼得撤出南京,退回西北,元氣大傷。他留在章家保護的人也被收了回去。章小姐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罪了楚家。楚御直接讓章家開的商鋪倒閉,章家父女被迫縮到小巷子里,活得如同臭水溝里的老鼠。楚家人接納了虞棠。虞棠被接進楚府,與楚御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楚御對他有愧更有愛,對虞棠百般好,要星星不給月亮,誰見了都覺得羨慕。楚幕見了也覺得能說服父親與爺爺放下門戶之見,接納綠芍了,只是他還不敢挑明。虞棠得到認可,是因他于楚家有恩。綠芍還不夠。新年的開春是好氣象。虞棠原本瘦削的身子在楚家的精心調養下一天天好起來,面色變得紅潤,看著很健康。只有偶爾陰雨連綿時,身上隱隱作痛,間或嘔出幾口血,虞棠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傷了根骨了。楚老太爺沒能撐過這個夏天,在上半年快過完的時候走了。虞棠陪著cao辦喪事,熬夜守靈,忙到一半突覺眩暈,跌在椅子上緩了半天。他這身子骨……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南京亂了。走了內憂,又來外敵。倭寇入侵,全城戒嚴。楚御鎮守南京,抵御敵軍。風雨飄搖。生逢亂世,受苦受難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過往繁華如同一場紙醉金迷的夢。國難當頭,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份責任。虞棠身為楚御的愛人,當是倭寇首要控制鏟除的對象。而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弱不禁風的虞棠。棠梨班的老班主早已出城避難,不要這戲班子。戲班子里還有那么多孩子,若是無人管,便不知道何去何從。虞棠接手了梨園,三不五時回去看看,教孩子們一些本事。他們學的那些基本功,可登臺唱戲,也可上陣殺敵,看的不過是膽量與氣魄。那日虞棠和梨生在棠梨班里與一班十余歲的少年們閑聊,聊的是他當年練習踩蹺的事兒。“踩蹺,苦定是要吃的,練好了,便……”虞棠拿著根高蹺給孩子們講解。“便什么?”有少年好奇追問。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槍聲。里頭頓時一陣sao動。“鬼子來了,快跑!”“安靜?!庇萏钠鹕?,高蹺拄在地上,“練好了,便可自保,也可——保家衛國?!?/br>話音未落,已有敵人避過外頭保護的人闖進來。那人端著槍,還未瞄準,一根木頭劈頭蓋臉砸過來,直將人砸得頭暈眼花。虞棠信手抄起另一根高蹺,接著一棍將人打暈,隨即奪了槍一補。當初擊斃。少年們目瞪口呆。“棠哥兒好厲害!”“你們也可以?!庇萏膾哌^他們,“反抗不一定有用,可不反抗一定沒用。生死關頭,拿起你們身邊的武器?!?/br>他本就身手靈活,楚御又教過他搏斗技巧與開槍方式。虞棠從不是攀附人的菟絲花。他是海棠。如水溫柔。也如火艷烈。-虞棠成長為了能夠和楚御并肩作戰的人,隨他征戰四方,走過硝煙戰火。楚御曾覺戰場槍林彈雨,不愿虞棠涉險。虞棠道:“阿御,我不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