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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明。他要真是個讀書種子,難道他爹娘還真的能攔著他?他好歹也是個嫡子,庶出的二哥三哥都能奮發向上,他要真有心學好,那得到的重視最起碼不會低于上面兩位哥哥。再怎么樣,也不能比不過兒子吧?當爹的得給兒子做好榜樣!大人都這樣了,原本幾個小的以為到莊上能玩耍幾天的,全都捧著書本在田間地頭看書背書,被自家爹娘揪著認蔬菜認各種城里見不著的東西。林二伯:“這是菠菜?!?/br>身后一群蘿卜頭,一個個地瞪眼抿嘴。六歲大的林六郎奶聲奶氣地對他爹說道:“不對啊,爹爹,這是狗尾巴草?!?/br>林二伯仔細辨認了一下,肯定道:“胡說,這是菠菜!種狗尾巴草干什么?”林六郎眨巴眼睛:“大哥說種給兔兔吃噠?!?/br>林二郎也分辨不出什么是菜什么是草,他就認識菜躺盤子里的樣子,見爹和弟弟爭執不下,干脆叫了個田間忙碌的農戶過來,問道:“敢問這位大伯,這個到底是什么?”農戶只一看就道:“這是狗尾巴草啊。大郎說種了喂兔子,還說煎水撒在菜上能防蟲?!?/br>林二伯有些書呆,聽見農戶這么說,立刻就追問道:“這還能防蟲?”農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人還沒試過,不過大郎說能,那應該就能吧?”“那平日里,你們怎么除蟲的?”講到專長,農戶立刻忘了敬畏,滔滔不絕地開始說起不同的蔬菜、不同的時間,各自要采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等等。林二伯并一群小蘿卜頭聽得直點頭:“種地的學問也不小啊?!鞭D頭對一群小孩兒教育道,“你們認真聽著,別弄得連菠菜和狗尾巴草都分不出來!”林六郎仰頭呆呆地看著爹,不是爹分不出來嗎?林二伯一看小兒子仰頭看他,嘴角往上一翹:“六郎累了?是不是要爹抱抱?”他立刻把軟乎乎的小兒子抱起來,嚴厲道,“那么大一個人了,以后不能讓爹抱了知道不?”林六郎把頭往爹肩膀上一埋。他才沒想著讓爹抱呢!兩天時間過得很快,林淡生了兩天悶氣,到底沒遷怒到自己爹頭上,看爹要回京城,心里面還是舍不得,抓著林和誠的手也不說話,就是不撒手。胡澈在邊上看得牙酸,實在沒忍住,把林淡的爪子扯回來自己握著:“別耽誤七叔回京,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呢?!?/br>讀書是正經,林和誠見狀也只能萬分不舍地和兒子道別,小聲道:“小爹去把你娘娶進門,蛋蛋努力讀書?!?/br>“好?!笔裁炊疾荒軘尺^把娘娶進門那么重要,林淡立刻就灑脫了,一揮手,“小爹再見?!?/br>好不容易目送大部隊走完,胡澈才把林淡往身上一背:“走吧,余道長該等久了?!?/br>這一回講課,林淡倒是能聽懂了。不是他突然變聰明了,而是余道長直接照著他的進度開始講了。余道長被譽為名士,在學問方面就算比不上林祖父林大伯,比起林老二林老三也是足以相提并論的,若是再加上雜學什么的,足以把他們甩開一大截。一段時間下來,他要是看不上林淡跟不上進度,那他就是個眼瞎;不過每次看林淡認真聽講,及到第二堂課的時候,竟然能上次課的內容一字不差地全都復述出來;雖然沒有舉一反三的聰慧,到底也能算是博聞強記,偶爾提出的觀念,有時讓余道長也有些驚艷。但要是再繼續保持這個進度下去,未免揠苗助長,反正林家人請他首先還是讓林淡考過童生試再說,其他的還得另說。而且林淡身上并沒有那種讀書人的清高,反倒對農事對醫藥各種方面都很感興趣:“道長去過屏州,能跟咱們講講屏州的風物嗎?”學習進度趕上了,林淡也有心思談論起其它了。其實童生試的考試內容并沒有多少,在小莊上也沒有什么能夠讓他分心的事情,再加上他的記憶力好,經過這段時間之后,理解能力似乎也小有提升,對于明年考過童生試,甚至拿一個不錯的成績,他還算有信心。胡澈那邊的進度比林淡要快??偣簿蛢蓚€學生,哪怕分班授課,余道長也沒什么壓力。“三郎家就是屏州的吧?”余道長開了口問。胡澈恭敬道:“是,不過學生在屏州時還十分年幼,對屏州并無印象。家父家母也離家十數載,不知如今屏州如何了?!?/br>“這兩年大商風調雨順,老道去年才剛從屏州回來,屏州物產豐富,百姓能算得上安居樂業……”余道長起了個頭,然后就當地的見聞,時不時聯系各行各業開始講了起來。道士的日子大多清貧,哪怕有些余錢,也多是用來修葺道觀,給百姓買藥治病。像余道長這樣的,還經常會自己采藥……好吧,他采來的藥,多半都用來煉丹了。然后一顆丹,能賣出好多錢……既然話題突然拐到煉丹上,林淡也就打蛇隨棍上地問道:“道長自己吃過丹藥嗎?”余道長一時間懵住了,頓了頓才說道:“老道身強體健,倒是無需服用丹藥?!闭f真話,他從來沒吃過丹藥,尤其是他自己煉的。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自己煉制的還能不知道往里面放了多少“神鬼莫測”的東西?當然,大部分是他敢肯定沒什么壞處的,但是究竟能有多少好處,他也說不上來。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他不敢肯定的……突然略心虛。他短時間的停頓,足夠給林淡和胡澈答案。林淡知道丹藥的壞處,胡澈可不知道。這么一來,他心里面就有些疑問,難道這丹藥竟然還有壞處不成?當天課程結束后,余道長就遣了道童去清風觀。林淡聽到阿祥匯報,點了點頭:“知道了。對了,兔草收得怎么樣了?我說的幾種草都種上了嗎?”“兔草很好收。小人直接聯系了周邊幾個村子,讓村長代為收購,談妥了五天去拉一次。幾種草都種上了,已經發芽了?!痹谒磥?,所謂的兔草全都是野草。野草哪里還需要種的?只要不去拔,頃刻間就能竄生出許許多多。莊上本來就溫度高,一年四季草都能長。“嗯,你讓人注意著點,讓村長代收是方便,可別讓村長欺壓那些村民。三五文錢的,在咱們看來沒什么,對村民來講說不定就是一頓飯?!鄙陷呑拥臅r候,他也這么做過,但有時候好心辦壞事。他本想著能讓村民多賺幾個錢貼補家用,但是在一個村子里卻發生了,村長強行讓村民割兔草上繳的事情,不僅不給村民一個銅板,還打著他的名義。他那會兒雖然家道中落,但在普通村民眼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富戶,足以欺壓普通百姓。林祥沒想到這點,趕緊正色應道:“是,小人會讓人盯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