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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讓廚房給小寧煮醒酒湯,他酒量一般,不至于喝啤酒也會醉,只是不能混著喝?!?/br>“是嗎?”裴澤一副多謝他的模樣,“我記著了,不早了,我帶寧寧回去睡了,陸老師也早睡吧?!?/br>樓下有人在打掃前廳,哐當哐當,易拉罐落到地上。陸岸多停了一刻,專注地探究往東邊走去的一雙背影,而后回到房間。方棲寧睡得不好,夜里醒了好幾回。裴澤就睡在他邊上,他一動,驚醒了枕邊人。“寧寧?!彼÷暤睾胺綏珜?。方棲寧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還是三歲小孩,一會兒抱著他的胳膊喊mama,一會兒又變成哥哥,期間夾雜著幾句難懂的英文,嘴里像含了水,糊糊涂涂地同人爭論。他徹底清醒已經是下午,這一周的最后一天。約好今晚十點在風眼重聚,抽第二輪的牌,裴澤陸續派遣司機送走幾人,偌大別墅只剩他和緩緩醒來的方棲寧。裴澤走進房間,坐在床沿,憐惜地撫上他的臉頰,俯身問:“寧寧,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聽見你喊mama和哥哥,你還有哥哥???”方棲寧渾身一顫,當即否認:“應該是你聽錯了?!?/br>他移開眼睛,裴澤卻捏著他的下巴將人扳了過來,語調輕柔:“笨蛋。我聽見什么都無所謂,可別人不是這樣哦?!?/br>“去洗漱吧?!?/br>從山莊重回風眼,方棲寧短暫地回到現實世界。這會兒的客人還不太多,他環顧四周,沒見著謝喬,拿出手機發消息,謝喬回得很快,語句簡潔,拼命擺脫一對傻|逼母女中,寶貝等等我。他關上門,趴在圓臺上發呆,兩只手同時攥著手機,猶豫好一會,還是拋開了發短信的念頭。養在家里可以心安理得地做閑人,現在他不能一遇事就想著求助旁人。裴澤來得比誰都早些,他無所事事慣了,坐著頭號交椅,底下有為他沖鋒陷陣的下屬,二十啷當歲,忙著游戲人間,比什么都重要。他穿了件花里胡哨的夾克,一進來就試圖和方棲寧談見不得人的交易,握著骰盅上下晃蕩,問:“寧寧,我真想這一輪繼續和你在一起啊?!?/br>方棲寧側目瞥他一眼,說:“想歸想,但是你不會這么做?!?/br>外面大約是一股腦兒進來了大批客人,吵鬧了一陣,蓋過裴澤的笑聲。他臉上出現難懂的表情,湊過去抱他,把下巴擱在方棲寧的肩頭,低聲說:“那你還不準許我想一想?!?/br>孟明奕推開門,很是驚訝了一瞬,言語曖昧地調侃道:“看來裴少是早有目標,拉我們一大圈人來作陪,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啊?!?/br>燈光昏暗,將淡色的墻染成橘色,裴澤松開方棲寧,重新投入另一個世界。方棲寧主場作戰,添了幾分底氣,迅速調整好狀態,與誰都是相談甚歡。弱勢群體總有令人意外的識別危險的能力,敏銳又準確,蕭栩獨自一人過來,方棲寧前一秒感嘆他還真是有勇氣,后一秒蕭栩就遵循直覺選了個全場最安全的位置。他坐在了方棲寧和鐘遙中間。有時候方棲寧還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愚蠢。風眼選的地段很好,唯一缺點是偶爾會堵車,就好比今天,向來準時的陸岸,是最后一個到的。陸岸倚著門框,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會兒?!?/br>其實他完全不需要解釋,不過既然這么說了,大家也就順水推舟談了幾句南城的路況。做足了鋪墊,裴澤才又重新拿起上周的八張牌。“來來來,趁著還沒發牌,我們來講講各自最想抽到誰,怎么樣?”方棲寧很配合地開口:“你啊,當然是你啊?!?/br>孟明奕在他兩人之間來回多看了幾眼,笑道:“我看這個游戲還真有點意思,小方和裴少這不是已經難舍難分了?!?/br>方棲寧輕輕笑了一下,不去反駁他的話。出乎意料的是蕭栩竟然嘗試著加入發言,他對這樣的場合還是稱不上熟稔,但足夠努力地融合,輕聲說:“我想抽到……鐘遙?!?/br>離他八丈遠的奚路率先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對面兩人。鐘遙毫無疑問是bottom,蕭栩怎么看也不會是能壓人的,他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你前邊能用嗎?鐘遙抽到你還不得氣死,不如跟我一起?!?/br>緊接著又跟了一句:“那我就等著看裴哥的手氣?!?/br>孟明奕臉上閃過一瞬不悅,他帶鐘遙過來是他的事,不意味著奚路這樣的無業游民社會青年就能張嘴置喙。他瞟了鐘遙一眼,微微笑道:“看來遙遙還是挺受歡迎的嘛?!?/br>鐘遙比任何人都清楚孟明奕陰晴不定的脾氣,訕笑著話頭調轉回裴澤身上:“抽牌看的是天意,裴少,您說呢?”“是啊?!迸釢晌⑽⑵^頭,沖他笑了一下,將第一張牌發給了鐘遙。方棲寧這次第一時間打開了牌面,紙牌被裴澤洗了好幾遍,蜷曲的一角上印著紅桃。第8章ROUND2-1坐在他身旁的蕭栩也翻過了紙牌,先是探頭看了看方棲寧的牌,又向右瞥見鐘遙的手指,可惜他左右二人的牌都與他不相同。分別是紅桃、黑桃、方片。裴澤兩根手指捻著最后一張牌,調轉前后,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梅花,真可惜啊,寧寧,看來這一輪我們沒有緣分了?!?/br>方棲寧笑笑,望向剩下四個人,屏息以待另一張紅桃出現。一抬手的事情,裴澤這只上帝之手輕飄飄落下,排列組合出了最讓人尷尬的一種。方棲寧眼睛順著對角線看過去,另一張紅桃大搖大擺地捏在陸岸手心里。他還未來及思索,就有人先一步暴起,將紙牌重重翻了個面。一張卡紙也能發出這樣大的聲響,奚路眉頭緊蹙,漫開一股子火藥味。他手長腳長,伸手過去奪走蕭栩面前的牌,仔仔細細看了半天,也沒讓兩張花色相同的牌改頭換面,打亂重組。這就是游戲的規則,隨機發牌,隨機組合,在他頭腦空白的片刻,其余人已經將這一輪的組合拼湊完整,比起前兩對更叫人啼笑皆非。孟明奕和裴澤,盛晨星和鐘遙。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尋常,內心恐怕卻是都不大舒服。與其是陸岸,方棲寧倒是寧愿抽到在場的任意一個人,陸岸的存在是在影響他,他不愿意也很難抵抗得了。孟明奕大約看得開些,他總不會去和裴澤上床,多半心里已經勾畫起了生意上的事。他抖了抖煙盒,捻著一根細長的煙卷,眼光掃過裴澤:“裴少,出去抽根煙,一起?”裴澤自然卻之不恭,披上外套,兩人一齊離開包房。鐘遙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孟明奕走后,臉色十分難看,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