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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人過來,喊他老楊就行,他會替大家安排妥當?!?/br>湯池不大,水溫剛好,方棲寧后背貼在石壁上,將全身氣力匯于下肢,往下沉去,單單露出鎖骨以上的部位。這是裴澤作為主人專用的露天湯池,連接著一個漂亮的小花園,距別墅后面的湯池有一段距離。他從里面掛上小院的銅鎖,再無人能過來打擾他們。裴澤披了一層光滑輕薄的浴衣,柔軟的面料滑落肩頭,他順勢任由它墜于地面。水汽蒸騰,方棲寧想去辨別他的神情,卻無從下手。他掛斷老楊的電話,闊步邁進湯池,臨近十一月的夜晚,風的溫度漸漸降低,一陣夜風就能中和泉水的溫度。裴澤的膚色原本就是泛著病態的白,熱氣繚繞,纏上表層的皮膚,更顯得異常駭人。夕陽早早下沉,彎月取而代之。方棲寧不經意間挪到裴澤身側,透過霧氣去探他的表情,手指劃過他每一寸皮膚,裴澤一言不發,卷曲的睫毛在他手心刮過,蹭了方棲寧滿心惶惶,心神不定。方棲寧收回手去,繞回湯池的另一側。裴澤突然開口:“寧寧,你怎么想起來帶那個編劇過來的?!?/br>難為他憋了一整天,終于忍不住去問方棲寧。方棲寧又一次屏息,像是在醞釀措辭,沉默了好一陣,最終不了了之。他輕描淡寫地回復道:“原本約的人臨時有事,正巧那天在風眼遇見他了,他說要一起來玩,我就同意了?!?/br>“哦,”裴澤低頭掬了一捧水,復又灑在池中,說,“我想換掉他?!?/br>方棲寧十分贊同,點頭道:“好?!?/br>他不愿意與陸岸一同參加游戲,更不愿意接受會有抽到陸岸的可能。裴澤斟酌道:“你知道——和他這樣的正經人,這個局玩不起來,是吧?!?/br>方棲寧又往下沉了沉,湯池沒過脖頸,溫水亦有灼傷人的本事。他聽了覺得好笑,難得反駁道:“是,圓寸帶來的那個蕭栩呢,他不是更玩不起?!?/br>“不是,”裴澤糾正他,“玩不起,和玩不起來,是兩種概念?!?/br>“前者是折磨自己,后者發起瘋來是會攪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方棲寧抬頭看月亮,很難不承認,裴澤說的是對的。小院里安安靜靜,裴澤提前閉門謝客,他親自邀請來的客人又都安排在了別墅附近,除了夜風拂過樹枝的聲音,只剩他二人的說話聲。時間緩慢流轉,在夜深來臨之前,方棲寧平靜地作出決定:“從山莊回去的前一天,我去勸陸岸退出吧?!?/br>“但愿?!迸釢纱蛄藗€哈欠,從湯池中起身,卷起小小的一串漣漪。他簡單擦了擦上身,重新披上浴衣,將干凈衣物遞給方棲寧,背對著他坐在圓石上。方棲寧穿好衣服,手指上還沾著水,裴澤比他稍高幾公分,轉過來替他扣好衣領上的紐扣,隨即牽住一只濕漉漉的手,從小路往別墅方向走。方棲寧又抬頭看了看月亮,他自回國以來,夜里大多是在風眼里度過,不曾看過晚上的月亮。今晚霧蒙蒙,遮住星群,月色光輝映進瞳孔,方棲寧像小孩一樣晃了晃牽住他的那只手,輕聲說:“你看,原來南城的月色這么好看啊?!?/br>裴澤撲哧一笑:“寧寧,你怎么這么土???”“???”方棲寧反應過來,笑著推了推他,一路上不再張口說話。回到別墅門口,一樓空無一人,二樓住著四個人,三間房,最靠近樓梯的是奚路與盛晨星那一間,方棲寧今晚就沒見過這兩人,路過門口時,卻是先聞其聲了。裴澤充耳不聞,瞥他一眼,熨貼地替他答疑解惑。“小明星和蕭栩攜手去泡溫泉了,他金主出來之后前廳只剩編劇一個人,兩人相談甚歡,去了另一個湯池。剩下這兩個大約是解放天性,遵循本能,除了進食就是交配吧?!?/br>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又會聊天,故而風眼上下都和他算得上熟悉,甚至是方棲寧這個老板。只是偶爾會霸總綜合癥發作,除此之外,和裴澤相處起來是很順暢的。方棲寧走到三樓,走廊對面的房間一點聲響也無,他松開和裴澤交握的那只手,拿出鑰匙,開門進去。第5章ROUND1-5第二天起床,別墅里的人終于聚齊。方棲寧習慣性地觀察每個人,孟明奕大約許久沒有獨自入睡,休息得不錯,容光煥發拉開椅背坐了下來。一天沒露面的奚路還是那副冷面閻王的模樣,坐在和他有一夜之交的交際花旁邊,側目聽盛晨星說話。鐘遙謹小慎微,和陸岸暫時保持一定距離,瞥了孟明奕的臉色才稍稍松了口氣。蕭栩則失魂落魄,顯然是窺見了身側兩人的親密,瞳孔劇烈收縮,盯著餐盤發呆。無巧不成,陸岸坐在方棲寧正對面,方棲寧一抬頭就能對上他平靜的目光。而他容色如初,慢條斯理地握著瓷勺,與周圍界限涇渭分明。人和人相識之初,大多是好面子的,男人更是如此,有那么一點社會地位的男人是最深諳此道的。好比之后的幾日,方棲寧就近在眼前地目睹了一場怪異的追擊戰。蕭栩在來的第一天就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愿,他是只乖順的兔子,眼睛紅紅,察覺到旁人靠近會瑟瑟發抖,溫柔無害,不堪一擊。諸人皆知,裴澤是個有點閑錢的富二代,而孟明奕則是另一個不折不扣的二代。他家是國內娛樂行業的龍頭,更是有個時常出席各大晚會的父親,商界翹楚之子,即便家中兄弟姊妹眾多,他也牢牢把握住了一席之地,先以制片人的身份邁進了文娛界。蕭栩有一副不錯的皮相,放人群里是帥哥的水平,但說破天了也越不過他帶來的鐘遙,更遑論他曾經收藏過的漂亮容器們。孟明奕三十多歲了,在過兩三年就要奔著四十大關去,他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年齡段,既脫不掉年輕人的毛躁,又試圖模仿年長者的持重。方棲寧每天從樓上下來,都能看見孟明奕一張滑稽的面孔,仿佛在借助親近蕭栩的舉動來尋找年輕的錯覺。蕭栩性子軟,羞于推拒他的邀約,于是形成了這么個怪異的境地。另一對是恰恰相反,一冰一火,碰撞交融,只差幕天席地,在哪里都是床了。方棲寧和裴澤去玩臺球,還沒走上樓梯,就聽見低回婉轉的喘息聲。方棲寧迅速轉身,他實在沒興趣聽活春|宮。裴澤說山莊面積不大,實際上是五臟俱全,純屬主人的自謙。這幾天里八人各有各的去處,方棲寧再沒有看見裴澤拿出他的pad,他嘗試著去尋找安裝在各個角落的監控器,卻是一無所獲。裴澤偶然看到一次,明面上沒說什么,笑呵呵地牽著方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