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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只能趁著這幾日摧毀破界門后空間壁障脆弱不穩順利突破到達拂云界,獨獨能傳送你我二人?!?/br>“此行是吉是兇全然無法預料,若是有個好歹,想來顧道友也不愿你那師尊隨你一同殉情?!?/br>那混元法修的話答得漫不經心,就連顧夕歌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意有所指抑或別無他意?;秀遍g他又回到了上輩子與陸重光打交道的時候,那惹人討厭的明光仙君亦是如此讓人捉摸不透。的確,陸重光的辦法太過冒險。唯有他們二人潛入拂云界中,若是稍有不慎暴露身份就會惹得這一等大千世界傾盡全力的追殺,著實太過兇險亦不安穩。但顧夕歌也知這機遇著實難得,只困守于九巒界中等待敵人進攻實在太過被動。等他們到了拂云界,憑借他們二人大乘修士的能為,自有千百種辦法毀掉其余幾扇破界門。“橫豎都是一搏。若是九巒界渡劫失敗,其余大乘修士尚能不受影響,你我二人卻注定無法置身事外。顧道友若是退卻,我也不會責怪你半分……”那混元法修不知是戲謔亦或諷刺,聽得顧夕歌心中冷笑了一下。白衣魔修微微瞇細了眼睛,他打斷陸重光的話:“不必用這么蠢的激將法,我就同你到拂云界中走一遭?!?/br>第192章顧夕歌與陸重光約定之日,就是第二天午時。等白衣魔修終于乘著劍光到達那處靈脈之時,他簡直認不出這是那座高聳入云的崢嶸山峰。那山峰已經蕩然無存,只留下深深淺淺一道猙獰裂痕橫陳于大地之上。仿佛有神仙大能從蒼穹之上伸出手指,輕描淡寫落下了長長一筆,所過之處草木不生砂石破裂,著實可怖。混亂又衰竭的靈氣也讓顧夕歌隱隱感到不適,好似一鍋熱油潑在烈火之上,熱浪逼人灼熱無比。周遭卻偏偏有細雪飄落溫度驟降,冰冷與灼熱交織,這滋味讓顧夕歌情不自禁想到了炎獄之地。此等不快念頭轉瞬即逝,從始至終白衣魔修就連瞳孔也未瑟縮一下。他徑自按下劍光,降落到這片殘垣廢墟之上。那混元法修卻正閉眼感受著什么,模樣安寧無比。陸重光只聽聲音,就知道顧夕歌來了。他只對那白衣魔修點頭微笑道:“顧道友來得準時,這很好?!?/br>顧夕歌卻看不慣他這般安靜的模樣,字字銳利諷刺道:“我瞧陸道友的心態也著實難得,就在此地你親手埋葬了十萬余人的性命,卻未見你有半點不安與惶恐?!?/br>“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愁?!被煸ㄐ藿K于睜開了眼睛,他淡淡道,“我早就與顧道友分道揚鑣,你不知我所求又不愿主動靠近半分,這等無聊爭論不必再提?!?/br>白衣魔修這回真的訝異了,他恍惚間又見到了前世那個殺伐果決并不容旁人反駁半句的陸重光。所謂天命之子力挽狂瀾,自有無形的氣魄與威嚴加諸于陸重光全身,讓人情不自禁在其面前矮了一截。下定決心炸毀那靈脈總脈的人是陸重光,前不久挑撥大衍派與沖霄劍宗關系的人亦是陸重光。他這上輩子的死敵總是如此行事果決,既能正大光明擔起所有責任,也能不動聲色使出那般陰損手段?,F今還輕描淡寫堵了顧夕歌一句,反倒將他貶謫成一個斤斤計較不顧大局的小人。什么便宜都讓陸重光占盡了,世間哪有如此好事?顧夕歌卻半點也不認輸,他側頭微笑道:“既是陸道友胸懷坦蕩并不怕人詰問,我倒想知道容真君那枚存音珠是從何而來。固然是大衍派中出了幾名不識好歹之人,但據我所知,他們還沒有那般大的能為,悄無聲息將那存音珠送到沖霄劍宗……”白衣魔修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陸重光干脆利落點了點頭:“此事的確是我所為,我擔心大衍派與沖霄劍宗齊心合力,將整個九巒界瓜分殆盡。我更怕顧道友被情所困是非不分,只為了些微小事耽擱了九巒界,所以出此計謀?!?/br>“好在顧道友也并未讓我失望。若你還是當年那個情思纏身執念深重的魔修,我寧愿自己冒險獨自前去拂云界,也絕不愿叫上你?!?/br>真是無比的矛盾,明明陸重光這席話說得決絕又無情,可他的眼睛依舊如往昔般澄澈清透。雖有無匹鋒銳又是心懷坦蕩,半點也不忌諱。就連這險些讓容紈喪命的陰謀詭計,在其面前都成了坦坦蕩蕩的陽謀,簡直讓旁人愧疚開口詢問。但其中卻絕不包括顧夕歌,那白衣魔修冷冷道:“如此說來,我倒要感謝陸道友替我斬卻執念么?”“助人為樂,受之無愧?!?/br>似曾相識的話立時讓顧夕歌怔了一下,他瞬間就想到這是當年在信淵山自己用來哽住陸重光的話。仿佛所有的歲月都一寸寸倒退著鋪展開來,那暈黃畫面依舊生動鮮活地好似昨日。這一剎,就連陸重光亦沉默了。他與顧夕歌靜靜地等待了好一會,誰都不肯率先開口。終究是陸重光身負重擔,不得不開口道:“這條靈脈殘存的靈氣很快就要消散,不如請顧道友……”那白衣魔修當真痛快利落極了,他并不答話而是直接了當運起劍光來到了那扇破界門前。那瑰麗無比顏色變幻不定的破界門,此時卻只留下一堆深深淺淺的空間裂隙,有氣無力般隨著靈氣波動而顫抖。陸重光神情肅穆地念念有詞,那些空間縫隙便極快地收攏成形匯聚為一道足有一人高的燦金大門,精美無匹威勢頗大。但那扇大門卻又是搖擺不定的,它似在輕輕顫抖,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混元法修率先一步向前,只將自己半個身子鉆進破界門中,又毫發無損地重新鉆了回來。他只對顧夕歌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當真是無與倫比的好氣度。眼見陸重光做出這等邀約,顧夕歌也并未猶豫分毫。他在陸重光后一步踏進了那扇破界門中,好似從極溫暖又濕潤地水膜中鉆出一般,但渾身上下又是干爽的。這破界門中的空間裂隙,卻不是以往動用乾坤挪移符之時的燦然星空,而是變幻不定瑰麗無比的各種色彩。淺紫深藍碧綠橙黃,諸多色彩交織融匯成一道絢麗光帶,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既沒有重量亦沒有溫度,好似一切都成了輕飄飄軟綿綿的各類色彩,就連自己是否存在顧夕歌一時之間亦分不清。是一只溫暖而修長手握住了顧夕歌手指,也使他自那幻境之中極快地清醒過來。白衣魔修仿佛被火燙了一般直接松開了陸重光,他瞇細眼睛恨不能直接給陸重光一劍。陸重光的面容依舊平靜如斯,他淡淡道:“我早對顧道友無意,你不必自作多情?!?/br>“全天下間,只有師尊才配牽我的手?!鳖櫹Ω栲托Φ?,“倒不知是誰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