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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道:“九巒界的年輕一輩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只為了一卷地圖就能鬧得分道揚鑣,倒也并未出乎我意料之外?!?/br>這間漆黑深暗的屋子中只有一盞孤燈照明。在那將滅未滅的燈光映襯下,就連洪明文俊雅面容也有了幾分邪肆之意。香爐中燃著的瑞腦香氤氳地擴散開來,讓白溫然也恍然了一瞬。隨后他卻皺了皺眉,輕聲慢語道:“洪道友這般算計未免太過明顯,只怕那二人有所察覺?!?/br>“即便有所察覺又能如何?為了誘使那二人上當,我可是舍出了大本錢。虛空界的地圖雖在上等大千世界并不算什么寶貝,但在這資源匱乏的中等大千世界中,這卻是不折不扣的珍貴之物。也難怪那商劍影的傳人起了貪念,若我是他也難免心動不已?!?/br>“只可惜那人終究是井底之蛙,即便知道洪道友此舉是離間之計,也心甘情愿地上了當?!卑诇厝晃⑿χ鴵崃藫嵴?,“且那地圖的確是真的,他一到虛空界后定會如洪道友所料般,一步步踏入陷阱之中?!?/br>“我早知商劍影在耀光之境中留下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寶貝,那寶貝卻能顯示出方圓五萬丈所有天運珠的位置,與那半張地圖配合起來更是妙用無窮?!焙槊魑牡?,“魔修一貫欲念繁雜不能清心斷念,只要那人用了一枚天運珠,體會到其中的奇妙之處,定會沉溺其中不可自拔?!?/br>“到了那時,自有其余大千世界的修士前去了結那人性命。一切全是那人咎由自取,根本不用我們費半點力氣。在這虛空界中,只能有一位天命之子活下來,這人只能是陸重光?!?/br>白溫然卻忽然起了幾分惜才之意,他感慨道:“好一個驚才艷絕并不遜色于熾麟仙君的年輕人,只可惜他終究不是熾麟仙君。八千年前商劍影斗不過你我三家,八千年后他的傳人亦是如此,此可算宿命抑或天數?!?/br>“那九巒九派既然風光了好幾千年,就合該承擔起這沉重無比的天命來。待得那九派的勢力在虛空界中消耗了七七八八,就是你我三家重新崛起之時?!焙槊魑奈⑿Φ?,“風水輪流轉,你我三家終究是頗受天眷的?!?/br>“洪道友可曾想過,若是那顧夕歌秉承本心并未中計,你又該如何?”白溫然驟然發問了。洪明文不急不緩道:“白道友以為,那半張地圖當真如此好拿?此乃萬全之計,縱然那魔修再掙扎反抗,他最后終究會落入我的算計之中?!?/br>那盞微弱的燈火終于熄滅了,滿室皆寂。第137章顧夕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到了一處極寬敞的廣場之上。他頭上就是漆黑暗夜燦然星空,星辰如珠時時變動。然而三五丈外的天空卻是金燦太陽端然美麗,稀薄的晨光照亮了云朵。再不遠處卻是陰沉晦暗的灰色天空,甚至有雨絲飄然而落,洇濕了地面。只這百余丈的蒼穹就被整整齊齊劃分為十處,天氣不同時辰不同季節亦不同,只讓人看一眼就目瞪口呆訥訥無語。盡管在場諸多練虛真君全都并非凡人,但他們卻未料到這虛空界卻與九巒界截然不同。一切天時天令四季法則到了這處奇異地界似都失效了,仿佛有個任性至極的神仙大能一股腦打碎了好幾個大千世界,又漫不經心地將其揉捏在一起,手法拙劣卻又令人心驚打顫。即便是前世,顧夕歌也從未到過這虛空界。上一輩子他只在大乘期后,方隱隱領悟到這世界的真相,這才知曉了景云系的存在。盡管宗派勢力剛剛興盛了八千余年,但九巒界卻已度過了三次天地大劫。那些有關虛空界的秘聞都被白原洪三家嚴密封鎖,九大宗派只在上次渡劫之時方有了一些零星的記載。和底蘊深厚的三大世家比起來,九大宗派在某方面依舊孱弱無力地如同一個孩童。就比如顧夕歌從未料到,那來者不善的洪明文竟能拿出虛空界的地圖一般。顧夕歌背后的言傾見到此等奇景,也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贊嘆。盡管言傾已在自己心中將這虛空界的景色暗自描摹了千百次,但她第一眼看到這壯美景象之時,依舊被其深深折服。她周圍其他大衍派的練虛真君雖然依舊板著一張臉,但其眼中亦是這掩不住的驚異之色。其他八派的練虛真君也并未好上許多,此時他們每個人都成了第一次知曉天地廣大的蜉蝣。不遠處卻有個青年模樣的修士掃了他們這幾十人一眼,語氣輕慢道:“果然是沒見識的中等大千世界之人,只見到這蒼穹頂就驚訝得不能自持,當真是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br>能修煉到練虛真君的修士自然個個都有幾分脾氣,然而還未等他們有人先開口,又有另外一人不急不緩道:“廖兄,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他們所在的世界不過是個平庸至極的六等大千世界,才度過三次天地大劫,你也不能怪他們沒見識。若等那世界渡劫失敗并入其他大千世界中,那他們才是真真正正成了上等人?!?/br>若是被人指著鼻子這般嘲諷還能忍下來,那他們這幾十人就不是練虛真君而是縮頭烏龜了。蓬萊樓那位副樓主沈玄卻先行了一禮,和顏悅色道:“兩位道友這話就不對了……”“道友,誰與你是道友?”那姓廖的青年修士不緊不慢地打斷了沈玄的話。他目光直接在九巒界諸多修士身上掃了一圈,卻在言傾與顧夕歌身上額外停留一刻,這次卻似笑非笑道:“區區一個六等大千世界,也配與我三等大千世界套近乎扯關系,何等不自量力又是何等可笑!”沈玄讓這句話刺得面上一陣紅一陣白。他不光讓其余仙道五派看了笑話,更在魔道之人面前大丟臉面。這事若是傳了出去,沈玄怕是會成為整個蓬萊樓的笑柄。“豎子欺人太甚,我客氣一下捧你兩句你們就不知東南西北!只憑你這句話,我殺了你都算輕的!”沈玄面容冷峻冰寒如雪,他手中卻有一線玄光悠悠膨脹而起,不言而喻的威脅之意。不一刻那縷玄光就隨風而長化作一條堅固鐵索,劈頭蓋臉對準那姓廖的青年修士當頭砸去,勢要將他砸得rou身不存方才甘心。那修士只掐了個法決,一道透明屏障便悠悠而起擋住了那道玄光,他卻一反先前的囂張勁頭,只大聲呼喝道:“有人要殺我,還請拂云界的道友救一救我!”他話音剛落,便有三位明黃衣袍的修士自空中落下。他們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沈玄,為首者一字一句道:“閣下在虛空界尋釁滋事,此為事實。當罰困鎖于暗牢中三百載,立即執行?!?/br>沈玄立時目瞪口呆了。他原以為那二人如此囂張行事,這虛空界定然無法無天強者為尊。誰知這奇異至極的地方竟真有人維持秩序,如何不讓沈玄大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