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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好一蓬血雨濺灑于地面之上,紅白交映觸目驚心。不過剎那,又將原道冉的魂魄也攪了個干干凈凈,再瞧不見蹤影。蘇舒未料得場上的情形瞬息萬變,原道冉死得這般干脆利落,簡直讓她難以置信。隨后她卻再忍不住一腔怒火,騰然起身怒聲呼喝道:“你這小畜生,竟敢殺我的徒弟,我便要你以命相抵!”第58章眾多修士未料得這練虛真君如此無恥。那二人明明說好生死自負以命相搏,蘇舒竟立刻反悔了,簡直不要面皮。他們紛紛側目望著蘇舒,無言的譴責與憤怒。那妖美女子只冷哼了一聲,就叫許多人如墜冰窟渾身發寒,讓他們乖乖閉嘴再說不出半句話來。那畢竟是練虛真君,與他們的修為足足差了好幾個大境界。即便他們想打抱不平,卻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命格是否夠硬。縱然面對的是狂怒如海的練虛真君,那白衣少年依舊挺直了脊背,神色冷淡道:“只許你徒弟殺我,便不許我殺他么?”蘇舒聽得此等悖逆之語,卻忽然笑了。她一字一句道:“自然不許,我的徒兒何等身份尊貴,和你這爐鼎女修生出的賤種半點不同?!?/br>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誰也未料到,蘇舒膽敢這般光明正大地欺辱一個剛到筑基期的晚輩,簡直半分沒有練虛真君的風度。這等污言穢語,簡直是凡間潑婦才能罵得出口的,又哪像一個修為有成的練虛修士說的話?蘇舒極滿意地看著那少年雖然面上依舊毫無表情,瞳孔卻皺了一皺。好,很好。紀鈞這徒弟走的路數,果然半點與他本人不同。不光路數不同,修心功夫亦不到家。有情緒有憤怒就好。如此一來,她的天魔無相大法方能以此為契機,一舉將那少年拖入無邊深淵之中。從此他魔障驟起心魔叢生,修為滯礙再前進不了半步。固然蘇舒不能出手,無法光明正大殺了這小畜生替她的徒兒報仇。但只要她在顧夕歌神識中留下一縷魔念,就有機會一分分捏碎那少年劍修的一顆道心。原道冉死了,蘇舒當然十分憤怒。她這徒兒不光天資卓絕,還是江徐原家的下一任家主,不管對煞滅宗抑或她自己,都十分重要。但一切東西都讓那小畜生毀了,這又讓蘇舒如何不憤怒?她徒弟要殺的人,不僅完完好好活到了現在,甚至一舉反殺了原道冉。這豈不是當著成千上百人,硬生生給了她蘇舒一耳光?那張煞魂符之所以未起作用,當然也與紀鈞有關。好一個萬衍紀鈞,竟能狠下心來,以自己的徒弟為誘餌,直接將了她一軍。紀鈞膽敢算計她的徒弟,自己便一報還一報,壞他徒弟一顆劍心。下一剎,蘇舒的眼瞳好似無底之淵,漆黑濃重讓人移不開視線。即便隔著百丈距離,蘇舒依舊精準地對上了那少年劍修一雙眼睛。她放松心神,龐大神識卻猶如絲線般,一圈圈將那少年劍修的心神撬松開啟。此過程順利異常毫無阻礙,這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區區一個筑基劍修,有何能抵御她練虛修士的龐大神識?就讓她瞧瞧,這少年心中最懼怕的是什么事情。她會以此為入口,一分分蛀空顧夕歌一顆劍心,讓其魔念叢生再難修道。先是極暗,隨后是極明。蘇舒還未瞧出個分毫,就慘叫一聲緊緊捂住了她的眼睛。有神識敏銳者看出,這練虛真君雙目之下竟滲出兩行血跡,顏色深暗好不嚇人。“我宰了你!”蘇舒立刻暴怒了。她哪能認不出,那道狠狠刺了她一下的劍氣正是屬于紀鈞的。枉費自己周密計劃機關算盡,一切竟都在那玄衣劍修掌控之下,這讓她如何不怒?原本的三分輕蔑,已然蓬勃燃燒變為九成九的憎惡憤怒。這一刻,她認認真真起了殺心。蘇舒再顧不得分毫,只一聲暴喝便有無數煞魂應她呼喚,鋪天蓋地而來。真正的鋪天蓋地。那煞魂密密麻麻足有幾千上萬頭,它們全身包裹森冷陰寒的氣息,黑壓壓遮蔽了整片天空,就連一絲光線都看不到。旁觀的眾多修士乍一碰到此等情形,個個鴉雀無聲驚得不戰而栗。他們沒料到蘇舒這等練虛真君居然這般不要臉皮,親自出手對一個筑基修士。這煞滅宗的魔修在活生生打蓬萊樓的臉。那些蓬萊樓宗內的練虛真君明明知曉,卻悄無聲息只做不知。這般大的架勢,誰都知道這場比賽出了問題。有眼尖的人看到,比賽的裁判竟趁此機會悄悄溜了出去。那蓬萊樓身為仙道,竟對魔道修士百般忍讓,任誰能相信這一點?恰恰相反,蓬萊樓內幾位練虛真君簡直對此不能更滿意。若能達到那目的,只死一個筑基修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巴不得沖霄劍宗與煞滅宗掐起來,兩敗俱傷頭破血流。若是紀鈞怪罪起來,他們只推脫沒料到與反應不及。即便那玄衣劍修再囂張,還能一個個將他們宰了不成?所謂宗派尊嚴,蓬萊樓早就不在乎。他們死死巴著混元派,早被九巒界修士視作混元派養的一條好狗。不管如何,顧夕歌今日都死定了。那一剎,蘇舒竟與蓬萊樓諸多練虛真君隱隱達成了默契。那些煞魂一呼百應,全都撲向了那少年劍修,神態兇猛氣勢如虹,眼看顧夕歌就活不成了。那少年劍修到了此等危急時刻,依舊站的筆直。他眸光若水身姿如鶴,輕蔑而鄙薄地望向那幾欲將他生吞活剝的上萬頭煉魂,半分都不妥協。以他之心計,如何想不到蓬萊樓遲遲不來人是何用意。這腐朽至極的仙道門派,竟與魔道同流合污,當真無可救藥。有朝一日,他定要親手燃起一把焚天之火,將蓬萊樓與煞滅宗燒得一干二凈不復存在。言傾眼見顧夕歌的身影再瞧不見分毫,不由咬了咬唇。那是她承認敬佩的對手,亦是天命加身者。若顧夕歌輕易死了,他就不是言傾要找的那個人。“疾,滅,寂?!?/br>忽有人于蒼穹之上開了口,只淡淡三個字,似攜著無上威能,摧枯拉朽無堅不摧。被層層煞魂遮蔽的天空終于露出一縷些微縫隙。這一剎,仿佛天地都沉寂了。不管是眾人飄動的衣襟,抑或那數萬頭猙獰兇猛的煉魂,全都被一股巨力所挾,齊齊靜止了。最可怕的劍光原來是無聲無形的。眾人只瞧見那數萬頭煉魂仿佛滴入水中的墨滴般,迅速溶解消散再無蹤跡,它們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哀鳴。待得天空重新恢復光明后,他們只見一位玄衣劍修降落于地面。他